祁同炜重情义,侯亮萍因此相信他会支持家乡的乡亲脱贫致富。
这样就能以此为切入点。
但如今,祁同炜扶持的是**书记!
因为要帮秦远方,他才联手省城投集团,主导加快铁路建设的进度!
这完全超出了侯亮萍的预料。
“关于秦书记的事,我们必须万分小心!”侯亮萍冷静分析:“省城投能和民企合作,一定是得到了秦书记的同意。”
“如果我们在这方面耍花招,就相当于摸老虎屁股!”
“极有可能最后丢了性命!”
赵瑞龙听罢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他想起父亲赵立春的告诫,陷入深思。
是的。
直接针对祁同炜就是间接针对秦远方!
现在秦远方退位只是早晚的事。
那么赵立春此刻更应低调行事,避免与秦远方正面冲突!
这不是单纯的给秦远面子,更是顾全整个局面。
设想一下。
秦远还未正式退下,你就迫不及待地清算?报复上司?
那只能表明你缺乏全局观念。
又怎能担起汉东的重担?
\"这事儿真让人头疼...\"
赵瑞龙越想越忧心忡忡。
好不容易等到祁同炜露出破绽。
可根本找不到切入点!
\"赵公子,莫慌!\"
侯亮萍看着赵瑞龙疯狂砸毁茶具的行为,微微动容。
冷笑着说道:\"其实并非没有法子可想。
\"
\"什么法子?快告诉我!\"赵瑞龙一听,宛如听见仙音,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目光急切地看向侯亮萍。
\"既然直接对付祁同炜行不通,何不换个思路?\"
\"比如说...\"
侯亮萍阴沉一笑:\"那个和省城投合作的民企,真的毫无问题?\"
\"咦?\"赵瑞龙皱眉疑惑,\"祁同炜再糊涂,也不会让自己的选择留有法律风险。
\"
\"确实没错。
\"侯亮萍胸有成竹地说,\"但是,如果我们能制造点麻烦呢?\"
赵瑞龙眼睛瞬间一亮:\"你的意思是...\"
\"赵公子,这家投资公司的董事长你应该认识,正是那位曾经仗着你势力 * 扰你的女子。
\"
侯亮萍轻笑:\"只要打压她,省城投就会另觅合作方。
如此一来,我们并未针对秦书记,毕竟他的要求只是确保铁路质量,而非指定哪家企业中标。
\"
\"毕竟,祁同炜希望秦书记体面退休不过是单方面的想法罢了。
\"
\"即便秦书记看出我们的意图,他也不会明说。
\"
\"毕竟,谁会在乎掌权者想体面退休呢?\"
\"最终,也只能自食恶果。
\"
赵瑞龙倒吸一口冷气。
他完全没料到,侯亮萍竟有如此胆识,连秦书记这样的身份都敢算计。
祁同炜:一开始跪钟晓艾,被戴绿帽后暴怒不已。
\"最难对付的是祁同炜,失去对民企的资金掌控后,在铁路项目上就难以独断专行了。
\"
\"这给我们更多机会,在工程中制造阻碍。
\"
\"到时候,赵公子可以联合各方,成立一家实力雄厚的企业参与竞标。
\"
\"这不仅仅是为了盈利,还关系到赵省长的利益。
\"
侯亮萍笑着说:\"赵省长全力支持秦书记的铁路建设计划,亲自主持海东市高铁建设工作。
\"
\"他的初衷就是为了帮助秦书记顺利退休,传开去,也是一段佳话。
\"
在官场里,赵省长的声望无疑会大幅提升,如果能顺利接任汉东的关键职位,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有道理!”听完侯亮萍的剖析,赵瑞龙激动得拍腿叫好。
“亮萍,你简直就是现代的诸葛亮啊!”赵瑞龙由衷地敬佩侯亮萍的智谋。
赵瑞龙本想利用侯亮萍和祁同炜的分歧,然而现在,他对侯亮萍的看法悄然变化。
“赵兄所言极是,有人称我是那卧龙先生,此角色仿若天造地设。”
“绝不能如此,像阁下这般的人才应当留于朝堂。”赵瑞龙摇头叹道。
侯亮萍低头浅笑,静默笼罩四周。
赵瑞龙凝视着侯亮萍的眼眸,思绪万千,忆起他于祖母坟前悲泣的模样。
彼时,他对侯亮萍之举不屑一顾,然父亲赵立春却因此对他刮目相看。
“功成名就非侥幸,全赖自身之力。”
“一学府骄子,能在众目睽睽之下为素昧萍生者泣涕,需何等胆识?”
赵立春深信侯亮萍是难得的人才。
赵瑞龙眼中掠过一丝庆幸,庆幸侯亮萍已入赵门。
赵瑞龙心中对高晓琴的怨恨再度涌现。
他咬紧牙关,脑海里浮现出往昔 ** 的画面,挥之不去。
“亮萍,提及此,你对这妇人及其背后之企可有对策?”
“赵兄尽可安心。”
侯亮萍温润一笑,“在这片大地,使一家商贾倾颓,较应付一人容易许多。”
“祁同炜虽为中枢 ** ,亦难脱规则之限。”
“他难以干预地域之事。”
“这恰是我们利用漏洞之时!”
侯亮萍冷笑一声:“高晓琴之身份,想必你亦详查过?”
“确然如此。”
赵瑞龙勃然大怒,咬牙切齿道:“祁同炜这禽兽,竟以渔村俗女戏耍于我!”
此为莫大羞辱!
身为省首之子,竟沦落至被渔村女子玩弄的地步!
若流传开去,实属荒唐。
“假若我们把祁家村与高晓琴相连,可否有所举措?”
侯亮萍目光幽邃。
他依旧不愿舍弃祁家村这一祁同炜显而易见的破绽。
若能于击溃高晓琴之际,也让祁家村陷入困顿,方能在祁同炜身上惹出前所未有的麻烦。
“我晓你的打算。”
赵瑞龙点头道:“欲使智者堕入陷阱,最妙之法便是使其一时神志不清!”
高晓琴倒台,祁家村动荡不安。
再加上原由己掌控的铁路项目已不再全然受控。
多重打压下,纵使祁同炜是圣贤,也会自陷混乱!
在怒火中,他必会在短期内失去判断。
到那时,即是我发起致命反扑的良机。
“重中之重乃如何构建此关联?”
赵瑞龙皱眉深思。
良久之后。
侯亮萍脑中灵光乍现!
他兴奋地靠近赵瑞龙耳畔,低声献策:
“赵兄,我们可先如此,再那样……终至……”
“桀桀桀!”
赵瑞龙静静地听完,喉咙深处忽然传出一阵冰冷刺骨的笑声。
侯亮萍一听这熟悉的反派式冷笑,眉心微凝,身体略微后撤。
本想提醒几句,毕竟影视作品里这般发笑的角色,往往不会有好下场。
可稍加思索后,便选择了置身事外。
难道看不出来赵瑞龙正沉浸其中?
此时泼冷水显得多此一举。
“咦?怎么不见你笑?”
赵瑞龙自顾自冷笑一阵,眉头紧锁,目光带着责备投向安静的侯亮萍。
他感觉自己像是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侯亮萍干笑两声,欲言又止。
赵瑞龙冷冷截断:“亮萍,你知道我最厌烦你什么吗?”
“什么?”
侯亮萍下意识回应。
“我厌烦你像个木头似的,根本不配合我的情绪!”
侯亮萍装作没听出话里的暗示,立刻收敛笑容,面色阴郁地陪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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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市,阴浦县。
今日,县里的各级领导忙得不可开交。
原本凌乱不堪的街道,已经被环卫工人彻夜清理干净。
就连路旁的树木,也被勒令不得再歪斜。
所有人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站得笔直!
然而,这个要求对于树木来说太过苛刻。
并非树不愿意直立,而是多年来县里对绿化建设的忽视所致。
相关部门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
甚至邀请了省城的植物专家前来诊断。
最后的结果呢?
依旧无法改善,只能硬着头皮,将那些影响县城美观的“不成器”的树拦腰斩断。
并在伤口处系上红布条,美其名曰为民众祈福。
这只是阴浦县众多问题中的冰山一角。
面对这一久违的繁忙场面,县里的年轻干部们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县里这两天为何如此折腾,难道是有重要人物要来检查?”
“切!临时抱佛脚,装腔作势罢了!”
“据说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是大领导的儿子要来!”
“什么?这也太离谱了吧!”
得知这个消息,有人气愤难耐。
一个富家子弟的到来,竟然需要投入如此多的人力物力!
这哪里还有领导干部的尊严?
底下议论纷纷。
但高层对此充耳不闻。
实际上,他们根本没有闲暇去关注这些声音。
此刻,阴浦县的主要领导正毕恭毕敬地站在办公室内,小心翼翼地堆着笑脸。
低头哈腰,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