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节的金銮殿灯火通明,萧昭宁的月白羽衣在烛影中泛着星砂微光,袖中狼头令牌与腰间星陨剑的剑穗相触,隐隐透出北疆雪地营的肃杀之气。她望着案几上摆着的星砂兰糕点,花瓣形的酥皮间嵌着细碎星砂,正是太医院药局新研制的“护心酥”。
“星主大人的糕点,果然如传闻般会发光。”御史大夫王廉的弹劾奏折压在玉板下,目光却死死盯着她的袖口,“只是这发光的星砂,今夜怕是要染上血色了。”
殿角的编钟刚奏完《太平乐》,左侧文官席突然传来瓷盘碎裂声。户部侍郎李大人 clutching胸口倒地,七窍流出的黑血在白玉砖上蜿蜒,竟自动聚成蛇形纹路——那是狼族禁术“噬心蛊”的显形征兆。
萧昭宁的星芒刚触及黑血,指尖突然刺痛。她这才惊觉,黑血中混着星砂兰的香气——这不是普通的蚀星散,而是升级版的噬心蛊,专门吞噬星主验毒时释放的星芒。
“好个借刀杀人之计。”她望着陆续倒地的太子党官员,发现他们袖中都露出半幅弹劾密信,“用星砂兰做毒引,既嫁祸药局,又能试探我的星芒深浅。”
老皇帝的眉头皱成川字,拇指无意识摩挲着永夜珠残片改铸的扳指:“星主对此作何解释?”他的目光扫过萧昭宁胸前的狼头令牌,“七名大臣暴毙,皆因食用了药局的护心酥。”
萧昭宁跪下时,星陨剑已无声出鞘三寸:“陛下,容臣女验毒。”剑尖挑起李大人的黑血,星砂在血珠中化作透明狼头虚影,“此蛊需狼族圣女精血催动,而血珠中的星砂走向——”她突然抬剑指向太子,“与东宫秘室的千面蛊阵眼完全一致。”
殿内哗然。太子的玄色蟒袍下,胸前灾星印突然泛起幽蓝,竟在星芒中显形出狼族圣女的图腾:“萧昭宁,你竟敢——”他的声音突然沙哑,瞳孔收缩成蛇类的竖线,“用星砂窥伺皇族血脉?”
萧昭宁的星芒如利箭穿透他的袖口,露出腕间与皇后同款的玉镯,镯内刻着的狼族秘银纹路,正是打开永夜海混沌核心的钥匙:“殿下并非皇族血脉,而是狼族用千面蛊捏造出的傀儡。”她望向老皇帝,“二十年前的皇子调包,皇后娘娘可是用了狼族圣女的精血为引。”
老皇帝的弑星剑“哐啷”出鞘,剑光却在触及萧昭宁前顿住。他望着太子突然凸起的狼族尖牙,还有颈后浮现的蛇形咒文,终于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慕容皇后抱着襁褓中的“皇子”,腕间圣女徽记闪着幽蓝,而真正的皇子,早已死在永夜草的毒雾里。
“老东西,你以为用永夜珠残片就能控制我?”太子的声音不再是往日的温润,而是混着狼嚎的尖啸,“星主已识破一切,你的皇位,本就是狼族给的!”
殿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李淮舟的城门校尉腰牌撞开殿门。他的麒麟纹甲胄染着风雪,袖口的狼族图腾在星砂下显形出“苦肉计”三字:“陛下,玄武门的狼族祭坛已启,地道里藏着当年替换皇子的襁褓——”他掏出染血的襁褓,上面绣着的牡丹纹下,隐约可见狼族战旗的银线,“还有皇后娘娘的圣女徽记。”
老皇帝的弑星剑“当啷”落地,盯着襁褓上的狼族印记,突然想起慕容皇后每次侍寝时,总会在他酒中加入的“安神汤”——那根本不是补药,而是维持千面蛊的永夜草汁。
“星主,”他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颤抖,“朕要你用星砂,证明太子的血脉。”
萧昭宁的星陨剑轻轻点在太子眉心,星芒如流水般渗入他的识海。殿中众人看见,太子的记忆如走马灯般闪现:冷宫的暗室里,柳氏的残魂正在用蛇形咒文重塑他的面容;御膳房的灶台前,皇后亲自将噬心蛊混入星砂兰糕点;还有玄武门的祭坛上,老皇帝与狼族圣女结盟时,亲手盖上的玉玺大印。
“陛下,这就是您用千面蛊换来的‘皇子’。”萧昭宁撤去星芒,太子已恢复傀儡般的木然,“他的每道圣旨,都是狼族复苏的号角,而您——”她指向老皇帝的扳指,“用星主血脉为祭,维系着永夜珠残片的力量。”
编钟的余韵在殿中回荡,无人注意到皇后的凤辇已停在殿外。萧昭宁望着皇后腕间的圣女徽记,突然想起柳氏残魂的遗言:“双生圣女的血脉诅咒,终将在皇权中反噬。”她的星芒扫过皇后的裙摆,发现那里绣着的牡丹纹,实则是永夜草的变形。
“来人,围住皇后!”李淮舟的麒麟刀斩落殿角烛台,火光中,皇后的暗卫正从殿顶垂落,手中蛇形刀上的毒,正是今夜噬心蛊的母源,“太医院的细作说,皇后娘娘今早去过冷宫,落星井的密道里,藏着十二具真正皇子的骸骨。”
老皇帝突然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望向萧昭宁袖口的星砂兰纹章,终于明白,自己费尽心机设下的御膳迷毒局,反让星主借机揭露了狼族二十年来的傀儡阴谋。而他手中的扳指,此刻正因为千面蛊的失效,露出底下刻着的“星劫”二字——那是萧战庭当年刻在断刀上的警示。
“星主,”他忽然转身,对着萧昭宁郑重行礼,“朕愿将太医院星主药局交回你手,只求你——”他看向太子逐渐冰冷的身躯,“护住真正的皇族血脉,别让永夜的阴影,再笼罩金銮殿。”
萧昭宁扶起老皇帝,星陨剑的剑穗轻轻扬起,将殿中星砂聚成护世图腾:“陛下,护世天网的根基,从来不是皇权,而是六界生灵的信念。”她望向李淮舟,后者正用麒麟血在殿柱刻下星轨,“就像星砂兰能解百毒,却解不了人心的贪念——但至少,我们能让每个心怀光明的人,都成为星芒的一部分。”
元宵节的月亮终于拨开云雾,将星砂兰的微光洒在金銮殿的琉璃瓦上。萧昭宁望着案几上未动的护心酥,突然轻笑——这场御膳迷毒的反杀,不过是星劫中的小小涟漪,真正的挑战,还在永夜海深处的混沌核心,在紫微星轨的终极答案。
但此刻,掌心的护世图腾与李淮舟的目光交汇,让她坚信:只要双星还在,只要星砂兰还在绽放,任何毒计,终将在星芒验毒的光芒中无所遁形。而属于星主与帝星的故事,仍在继续——在金銮殿的权谋旋涡中,在护世天网的庇佑下,他们终将让星芒照亮每一个被黑暗笼罩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