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如珪,这位已经五六十岁的人,红光满面,精神矍铄,他抚着胡子接着说:“不错。我们都很感激岳少保为国分忧。你放心,我们定会尽全力支持我军在琼州府登陆,全力支持陆丞相、张太傅和岳少保。我等深知如今的困境,但我们相信,只要君臣一心,定能转危为安。”
岳海峰听出了他们话中的深意,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勋贵们已经意识到了当前的严峻形势,愿意暂时放下争权的心思,共赴国难。
这对稳定朝局无疑是个好消息。
“多谢诸位信任。”岳海峰真诚地说,“臣一定竭尽全力,为国效力。”
杨淑妃见过岳海峰后,又闲话家常了几句,问岳海峰成家没有,家乡何处,父母可还安好。
然后就借口休息回自己的舱去了。
少帝则热情地邀请岳海峰:“岳爱卿,你陪朕一起用膳如何?”
岳海峰受宠若惊:“臣遵旨。”
很快,几个太监端上来几盘简单的饭菜。
虽然菜色寒酸,但胜在新鲜可口。
大家围坐在一起,一边吃一边聊。
少帝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嗯,这鱼不错,鲜美多汁。岳爱卿,你尝尝。”岳海峰接过少帝夹来的鱼肉,心中略微感动。
杨亮节笑道:“这鱼是今早刚打上来的,可惜调料不足,否则会更好吃。”
俞如珪接话道:“是啊,现在物资紧缺,连调料都成了奢侈品。不过能吃上新鲜的鱼,已经很不错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气氛融洽,君臣之间仿佛没有了隔阂。
岳海峰见时候不早,便起身告辞。
少帝也没有挽留,只是叮嘱他保重身体。
第二天一早,整个舰队就忙碌了起来。马南宝带着一群工匠们聚集帝舟附近,开始制作假黑船。
他们搬来大量木料和帆布,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
马南宝时不时在旁边指点几句。
因为这时航行在海上,所以加工起来也挺麻烦的。
还好只是把两艘艨艟并排固定起来,并且在中间钉上木板,做一个类似虎鲨号的上层建筑,这个建筑就是拿来看,也不用站人在上面。
钉完后还要刷黑漆,细节就没法看了,保证远远看着有点像虎鲨号就行。
工匠们干得热火朝天,有人锯木头,有人钉钉子,还有人在给木板刷黑漆。
马南宝走来走去,仔细检查每个细节。
马南宝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些假船能不能骗过元军的哨船,就看他们的手艺了。
与此同时,曾渊子和江钲正带领一支小队,乘坐快船向琼州府外的南渡江入海口疾驰而去。江钲站在船头,盯着前方。
海风吹乱了他的头发,但他浑然不觉。
曾渊子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国岩,你说时间还够我们做好准备吗?”
江钲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打开一份手抄的海图,指了指其中一片说道:“回禀曾大人,从地图上看应该还好,我们提前过去,应该可以做好准备的。”
曾渊子点点头:“具体怎么布置还有赖国岩了,我负责调配物资和人手。”
江钲拱手回应道:“是,曾大人!”
另一边,凌震正在挑选最精锐的艨艟。
他站在码头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仔细打量着挑选的每一艘艨艟。
“这艘不行,船身有裂缝。”凌震指着一艘看似完好的艨艟说道,“换下一艘!”
旁边的副将连忙记录,同时提醒道:“将军,我们已经挑了十八艘了,还差两艘。”凌震点点头,继续巡视。
突然,他的目光被两艘崭新的艨艟吸引。
这两艘船通体漆黑,船身修长,一看就是速度快、机动性强的好船。
“就是它们了!”凌震一锤定音,“这两艘最适合突袭。“
副将立即安排人手,开始往这些精选的艨艟上搬运物资和弹药。
凌震亲自监督,确保每一样东西都装得妥妥当当。
“回回炮、石弹、粮食、淡水、箭矢、火油......”凌震一样样清点,“都给我备足了,绝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忙碌中,凌震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远处正在训练的蜈蚣船。
他看到方兴正站在一艘船上,大声指挥着。
方兴此刻正带领他的三十艘蜈蚣船,在海上进行突袭火攻的的演练,除了没真的点火,其他和实战一模一样。
“快!快!再快!”方兴的吼声在海面上回荡,“你们是乌龟吗?敌人可不会等你们慢慢来!”
蜈蚣船们在海面上来回穿梭,时而结成一字长蛇阵,时而分散包抄。
方兴站在指挥船上,不停地下达各种指令。
“左翼,加速!右翼,包抄!”方兴喊得脸都红了,“记住,我们的任务是阻断敌人退路,跑出来就位后,第一时间放火,给主力创造机会!”
他看到一艘船的动作有些迟缓,立即怒喝:“老刘!你那艘船怎么回事?再不利索,小心我罚你游回去!”
被点名的老刘连忙加快速度,船只如离弦之箭般窜了出去。
方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继续指挥演练。
整个舰队都笼罩在一种紧张而又兴奋的氛围中。
每个人都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场关乎国运的大战,容不得半点马虎。
而这几天里,元军舰队上。
塔出站在自己坐船的甲板,扫视着眼前这群投降的宋军官兵。
他们衣衫褴褛,神情惶恐,仿佛一群饿了几天的叫花子。
塔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诸位,欢迎向天军投诚。”塔出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相信你们都是聪明人,知道何去何从。”
一个身材魁梧的宋军将领颤抖着上前一步跪下,“大人,我等愿为天军效力,只求一条生路。”
塔出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这个宋军将领。
他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塔出心中暗笑,这些宋人,总是如此矛盾。
“很好,”塔出点点头,“那么,就从你开始吧。告诉我,宋军的舰队现在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