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回：因果镜前辩善恶 雷音殿内破迷障上
第一节 四圣押解 入灵山因果镜殿上
戊申日，巳时三刻。
文殊菩萨的青狮踏碎最后一团晨雾，铜铃碎音中惊起的玄鸟，翅羽上竟沾着星点暗红——那是灵山特有的“业火之烬”，专附在窥视过因果真相的飞鸟身上。司马懿被“五蕴枷锁”捆在四圣法驾中央，锁骨处的灼痛感突然加剧，他看见普贤菩萨白象象牙上的夜明珠里，正映出自己昨夜的梦境：高平陵之变那日，洛水河畔的老槐树突然开口，说的竟是灵山僧众的梵文咒语。
“看漏刻。”观音菩萨的杨柳枝在青铜兽首漏刻上方悬停，暗红色的灵核残液突然沸腾，在“善”“恶”刻度间凝结成冰晶人脸。司马懿认出其中一张是当年被他夷灭三族的王凌，那双眼正流出黑色的灵核碎屑，嘴型分明在重复临终前的诅咒：“懿！你与灵山……”
“此乃凡人念力所化。”地藏菩萨的谛听兽踏过第三座白玉拱桥，桥下暗流突然翻涌，露出河底密密麻麻的头骨，每颗头骨的天灵盖上都刻着“欠”字，“丞相可知，为何灵山要在三国设下‘人核熔炉’？只因建安十三年赤壁之战，百万生灵的念力震碎了灵山大藏殿的‘因果平衡碑’。”
司马懿浑身发冷，想起赤壁之战后那夜，他在船舱中看见的奇异景象：江面浮尸上竟飘着淡淡微光，宛如无数萤火虫升空。当时他以为是磷火，如今才明白，那是凡人临终前迸发的最后一点灵核光芒，被灵山的“吸灵幡”收走作了修补法器的材料。
因果镜殿的三障门在雾中显形时，司马懿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与漏刻的滴答声诡异地重合。中门的素白门面上，暗纹组成的山河社稷图突然流淌起来，血色河流竟顺着门缝漫出，在他脚边凝成“灵山后勤部”五个小字——正是当年熔炉玉壶上的刻印。
“选吧。”文殊菩萨的青狮甩动鬃毛，铜铃里滚出几点火星，将左门的“慈悲相”烧出几个焦洞，露出门后堆积如山的凡人头骨，“贪障者见欲海，嗔障者见刀山，痴障者见……”
“见本心。”司马懿截断话头，径直走向中门。指尖触到门面的瞬间，所有暗纹突然化作千万只眼睛，每只眼睛都映出他不同年龄段的模样，却都穿着同一袭灵山鹤氅。五蕴枷锁轰然作响，冰蚕丝竟沁出细微的血珠，在他手腕上刻出梵文“囚”字。
殿内的八百盏琉璃灯突然齐齐爆亮，因果镜如同一面血湖，左侧画面里的自己正将灵核残液倒入玉壶，壶身上“灵山后勤部”的印章清晰可见；右侧画面中的曹操却突然转身，手中横槊竟变成了灵山的“八宝莲花柱”，槊尖挑落的佛珠滚到司马懿脚边，裂开后露出“毗卢派”的暗纹——那是灵山三脉中最激进的一派，主张“以杀止杀”的灵核炼化论。
“这是双重因果。”观音菩萨的玉净瓶倾斜，甘露滴在镜面上竟化作血珠，“曹操斩断的不仅是佛珠，更是毗卢派与人间的契约。若无你今日之‘恶’，哪来灵山千年之‘善’？”
司马懿盯着镜中自己的眼睛，忽然发现左侧画面里的“自己”瞳孔是顺时针旋转，而真实的自己瞳孔却是逆时针——这是灵山幻术的破绽！他刚要开口，却见殿外黄沙骤起，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劈开血玉曼陀罗池，刀光中竟夹杂着吴国“抗灵同盟”的玄色令旗。
第一节 四圣押解 入灵山因果镜殿下
唐僧踏入因果镜殿时，锦襕袈裟突然发出蜂鸣。他看见司马懿手腕上的梵文“囚”字，竟与自己前九世圆寂时心口的印记一模一样。猪八戒扛着九齿钉耙嘟囔“这破镜子透着邪”，却不知钉耙齿缝里卡着的灵山馒头碎屑，此刻正渗出幽蓝光芒——那是被克扣的灵核口粮特有的色泽。
“阿弥陀佛……”唐僧的锡杖点地，杖头明珠映出镜中佛祖法身的指尖在微微颤抖，“菩萨说曹操之过罪在千秋，却为何镜中老僧的袈裟绣着毗卢派的六字真言？又为何后勤部的印章，盖在了‘慈悲为怀’的玉壶上？”
话音未落，猪八戒早已怒火中烧，将“食神秤”砸向镜面：“俺老猪就不信这个邪！吃馒头若算造孽，你们灵山供的酥油饼莫非是天上掉的？”秤杆断裂的刹那，无数文书从断口飞出，每张都盖着“灵山后勤部”的朱砂印，其中一张赫然写着“扣除豫州灵核配额三成，充作毗卢派法事用度”。
观音菩萨脸色骤变，玉净瓶险些脱手：“此乃……”“此乃贫僧前九世拼死保护的罪证。”唐僧轻抚袈裟，血色正顺着金线蔓延，竟在衣料上织出一幅曼荼罗阵图，“金蝉子第一世，曾在大雷音寺看见毗卢派用凡人灵核炼制‘功德金粉’；第五世，为救被炼化的孩童，贫僧自毁金身……”
话未说完，袈裟突然冲天而起，化作一道血光裹住因果镜。镜面轰然龟裂，每道裂痕中都涌出前九世金蝉子的记忆碎片：第一世被放逐时，有个持灯比丘塞给他一卷《灵核真解》，上面用梵文写着“灵核非天授，乃民力所聚”；第七世在幽冥界，看见灵山僧众将罪人的灵核剜出，放入“功德池”漂白……
当因果镜碎成齑粉时，雷音殿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钟鸣。司马懿看见关羽身后，竟跟着面色凝重的诸葛亮，羽扇上隐约可见“联吴抗灵”的火漆印记。而四圣此时已分成三派：文殊菩萨持剑护在镜前，普贤菩萨却向诸葛亮微微颔首——原来普贤属卢舍那派，向来反对毗卢派的激进手段。
“唐僧！”佛祖法身化作黑烟凝聚，声音里竟带着毗卢派特有的沙哑，“你可知泄露灵核机密，当堕阿鼻地狱？”“贫僧更知，”唐僧拾起一块镜碎片，上面映出灵山三脉在“灵核分配会议”上的争吵，毗卢派长老扬言“凡人如蝼蚁，杀十万可救百万”，“所谓天道，不过是你们争权夺利的幌子！曹操拒绝的不是合作，是你们把人当畜生的兽道！”
殿外突然传来战马嘶鸣，孙权的“抗灵水师”竟从灵山后山水道杀来，船头立着的正是周瑜。司马懿终于明白，为何诸葛亮当年要借东风——那东风里，早有灵山灵核流动的轨迹，被周瑜用来测算“吸灵幡”的位置。
“今日便要断了这因果！”孙悟空掣出金箍棒，棒头却缠着当年大闹天宫时扯下的毗卢派幡布，“你们用灵核控制凡人思想，俺老孙的金箍儿，怕是也是用灵核炼的吧？”话音未落，棒影已砸向雷音殿方向，竟震落了檐角的“八宝莲花柱”，露出柱子里密密麻麻的凡人灵核，正发出嗡嗡的哀鸣。
文殊菩萨见势不妙，突然化作一道金光飞向雷音殿，普贤菩萨却挥剑斩断他的衣袖：“文殊！你我同属灵山，却为何要为毗卢派陪葬？”文殊回头，眼中竟有泪水：“你以为卢舍那派就能独善其身？当年释迦派放逐金蝉子，还不是怕他揭露三脉分赃的丑事！”
司马懿望着混战中的四圣，忽然想起持灯比丘在《灵核真解》里的话：“灵山非佛国，乃秤市也。佛魔之争，不过是秤杆两端的砝码。”他摸出怀中藏了三十年的灵山密旨，上面“毗卢派”的印泥突然渗开，显露出底下“释迦派”的暗纹——原来两派早知他是双面棋子，都想借他之手打压对方。
“唐长老！”他突然扯开五蕴枷锁，冰蚕丝断裂时带出一串血珠，竟在地上拼成“反”字，“某虽双手沾满鲜血，却不愿再做灵山的秤砣！今日便与诸位共破这迷障，纵死也要让天下人知道，所谓天命，不过是贼子们的遮羞布！”
唐僧点头，袈裟化作漫天血莲，每片花瓣都映出一个凡人的笑脸。孙悟空的金箍棒终于砸中雷音殿的“功德碑”，碑身碎裂处，露出无数被炼化的灵核组成的“卍”字——原来灵山的功德，从来都是用凡人的血泪写成。
第二节 镜现双源 揭三国核乱根源上
因果镜的裂纹中渗出缕缕青烟，在殿顶聚成“灵山三脉”的图腾——毗卢派的降魔杵、卢舍那派的莲花座、释迦派的卍字法轮，正自相残杀般旋转。司马懿盯着镜中曹操挥槊的画面，忽然发现那白衣老僧的佛珠串上，第十颗珠子刻的竟是自己的生辰八字。
“这佛珠……”他喉结滚动，五蕴枷锁上的冰蚕丝突然浮现出与佛珠相同的纹路，“某七岁坠井，是这珠子救了某的命……原来从那时起，灵山便在布局！”
观音菩萨的杨柳枝“啪”地折断：“丞相果然聪慧。当年你坠井七日未亡，乃贫僧以‘借魂术’用三具童男灵核暂替你的魂魄。此等天大因果，岂是凡人能担？”话音未落，镜中左侧画面突然扭曲，司马懿看见自己的童年模样跪在熔炉前，毗卢派长老正将那颗佛珠植入他的眉心。
唐僧双手合十，锦襕袈裟上的血莲突然绽放，映出前九世金蝉子在雷音殿外跪求查看《灵核密卷》的画面。第七世的记忆尤为清晰：他看见释迦派长老将密卷锁入“八部天龙柜”，柜门上的铜锁竟由千万灵核熔铸而成，锁芯处刻着“民不可知”四个小字。
“菩萨说曹操斩断因果，”唐僧的锡杖重重顿地，杖头明珠迸出火星，“却为何贫僧前九世求观密卷不得？为何灵山要在凡人幼童身上种‘因果锚’？”
猪八戒的九齿钉耙突然泛起金光，耙齿上的馒头碎屑竟在空中聚成一座微型粮仓，仓门上“陈留郡民屯”的匾额清晰可见。他瞪着镜中佛祖法身，獠牙间喷出酒气：“俺老猪当年在高老庄，一顿吃五斗米能耕十亩田，凭啥说俺造孽？你们灵山的‘功德簿’，莫不是拿俺的汗珠子当墨写的？”
说罢抡起食神秤砸向镜面，秤杆上的“天地良心”四个篆文突然裂开，露出里面藏着的“灵山贪墨录”残页。司马懿认出那是建安二十五年的笔迹，上面记载着毗卢派以“天灾预警”为名，强征徐州灵核三成，实则用于炼制“往生佛珠”供高阶僧侣延寿。
“好个‘平衡因果’！”诸葛亮摇着羽扇踏入殿中，扇面上“抗灵同盟”的火漆印在血光中显形，“当年周瑜火烧赤壁，江面飘来的‘佛光’竟是你们用灵核残液布的迷障！庞士元献连环计，战船相连处的‘吉兆’，原是你们吸灵幡的聚灵阵！”
文殊菩萨青狮突然人立而起，铜铃炸成漫天火星：“匹夫安敢辱佛！当年若无灵山庇佑，你们早被黄巾军的‘太平道灵核术’屠城灭族！”话音未落，镜中竟映出张角在曲阳祭坛的画面，其手中九节杖顶端，赫然是灵山“毗卢派”的虎头金铃。
司马懿浑身剧震——原来黄巾之乱与灵山之争，不过是同一枚硬币的两面。他想起正始年间，何晏曾向他展示过一枚“太平道符”，符纸纹理竟与灵山密旨的纸纹 完全相同。五蕴枷锁终于不堪重负，“咔嚓”断裂，露出他腕间从未注意过的月牙形胎记，竟与镜中曹操斩落的佛珠碎片一模一样。
第二节 镜现双源 揭三国核乱根源下
唐僧的袈裟突然脱离肉身，如活物般卷向佛祖法身。血莲花瓣上的凡人笑脸纷纷化作利剑，刺穿法身的金光护体。司马懿看见袈裟内衬上绣着的“般若心经”，每个字都在渗出鲜血，竟组成前九世金蝉子的临终偈语：“灵核本无种，人心即是田。斩却贪嗔锁，方见自在天。”
“原来如此……”唐僧指尖抚过偈语，眼中泛起泪光，“贫僧前九世皆因试图散播‘灵核自心生’的真相，被灵山诬为‘魔罗转世’。第十世托生东土，却又被赐予这锦襕袈裟——哪里是袈裟，分明是锁住贫僧灵识的囚衣！”
佛祖法身终于露出破绽，左手化作毗卢派的降魔杵，右手却仍是释迦派的施无畏印。司马懿眼尖，看见其袖口露出的半截臂钏，正是当年曹操斩落的佛珠串成。“你究竟是谁！”他挺身上前，腰间横刀竟自动出鞘，刀身上映出灵山三脉长老在“无生殿”密议的画面。
“吾乃灵山法身，代天巡狩——”“住口！”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劈来，刀风卷落法身一缕金光，竟露出底下毗卢派长老的真容，“某在幽冥界见过这张脸！当年关某败走麦城，你化身普净禅师，说什么‘今逢令公，岂不闻佛法中“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原来竟是要收某的灵核！”
地藏菩萨突然盘膝坐下，头顶现出卢舍那派的千叶宝莲：“诸位且看！”他挥袖扫过满地镜碎片，竟映出灵山三脉的千年纠葛——毗卢派掌控“灵核炼化”实务，却因杀戮过重被释迦派以“法统”之名压制；卢舍那派欲以“慈悲教义”收揽民心，却被两派视为伪善。
“曹操拒绝的不是灵山，是毗卢派的‘人核奴工制’。”诸葛亮羽扇轻摇，扇柄露出吴国“抗灵水师”的玄铁机关，“赤壁之战后，某夜观天象，见灵山方向有三股紫气相冲，方知其内部不稳。这才促成孙刘联盟，暗中寻找‘因果镜破镜之法’。”
话音未落，周瑜率水师攻破后殿，船头“借东风”的七星幡突然展开，竟是用灵山“吸灵幡”改制而成。幡面闪过无数画面：诸葛亮在七星台做法时，实则以“北斗七星阵”干扰灵山灵核流动；黄盖的“苦肉计”伤痕，每道都是破除灵山幻术的符咒。
文殊菩萨见大势已去，突然指向司马懿：“他手上有毗卢派的‘因果锚’！杀了他，灵山秘辛便随灵核一同消散！”普贤菩萨却横剑阻拦：“文殊，你我皆知，毗卢派早想借他之手除去释迦派！你护的不是灵山，是你们派系的私心！”
司马懿趁乱摸出怀中密旨，往火中一掷。火焰骤然暴涨，竟在灰烬中显露出“释迦派”的暗纹印章。唐僧见状合十：“阿弥陀佛，原来两派都想借你之身坐实‘曹操之过’，好掩盖他们私吞灵核的罪证。”
“唐长老，”司马懿单膝跪地，横刀拄地，“某虽为晋公，却曾是魏臣。今日愿以残躯为饵，引开灵山追兵，助诸位将真相传于天下！”孙悟空拍拍他肩膀：“好汉子！俺老孙陪你走一遭！”说罢揪下一撮猴毛，吹成千万个“抗灵义旗”，旗上皆书“灵山非佛，因果无秤”。
正当众人欲突围之际，雷音殿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一尊百丈高的“功德佛”轰然倒塌，佛身内填满了写着“兖州张三”“豫州李四”的灵核布袋。唐僧拾起一块佛头碎片，见其眼窝处刻着“毗卢派造”，嘴角却残留着释迦派的“卍”字金粉——原来这“功德”，从来都是派系合谋的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