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冬夜,一个道士一步一步艰难前行着,头顶的雪越来越大,寒风如同一头巨大的野兽要将那道黑色人影吞噬,可那道士依旧前行着,他始终记得师父临终之时的嘱托,要将东西交到对的人手里。
他的身体已经被冻的麻木毫无知觉,但依旧固执的往前走着,后面身体实在是没了力气,就开始伸出双手缓慢的往前爬。
最终他在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了一个披着蓑衣的中年人大喊着朝他跑了过来。
再次睁眼,道士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已死,但跟着师父修习30年,多少还是有些本事的,他勉强控制着身体起身。
一对中年夫妻见他醒过来十分激动。“你醒了就好,刚你都没气了,可吓死我了。”
道士能看出二人激动之余脸上的惊恐,这都不要紧,他还是将正事办了速速离开比较好,若将尸体留在此地,恐会给二人带来麻烦。
“劳烦二位忧心,小道可为送二人一次卦,不知二位可否愿意?”道士起身朝着二人微微躬身开口。
“要银子吗?”那妇人出声,说话的同时将烧好的热水端到了道士旁边的小破木桌上。
道士没有去碰那杯热水,只笑着开口,“二位救我一命,此卦赠予二位,不必介怀。”
那夫妇二人对视,最后点了点头。
道士手指指节迅速动作,半晌之后,他才停下动作。
夫妇二人紧张的看着道士,今年的雪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已经下来一个星期了,他们的孩子刚刚出生,这可是他们盼了三年才来的孩子,他们的柴火只备了往年的量,要让屋中一直有温度,再有一天就撑不住了,要不然她的夫君也不会因此冒着大雪偷偷出门。
“二位不必忧心,明日雪自会停。”道士笑着开口,说着拿下来自己包裹之中的物件。
夫妇二人虽不知眼前之人话语的真假,但长久紧绷的情绪也是得到了片刻的放松,也是满面笑容对着道士开口,“那就成你吉言,明日雪停。”
道士知道二人或许不信他,但他时间不多了,说出这个消息只是让二人安心,好好听自己接下来的话,想到此行之势,道士朝着二人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接下来小道所言之事,还望二位留心。”
道士突然的动作吓到了夫妇二人,男子立刻上前想将人扶起来,“您快快起来,这事情我们能帮会帮你的。”可刚一触碰到道士的手,就是一股彻头彻尾的寒凉直冲全身,他下意识后退了几步。
道士见男人对着自己面露警惕并未伤心,他只是跪在地上自顾自取出一支笔和一方砚台,“此物赠与二位,望二位好生留着,若可留至千年,必有福泽归身。”
说完就朝二人微微颔首,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临近门口之时,那男子突然上前几步开口,“你真没事吗?”
“无碍的。”道士说着,就大笑着离开了。
司泽戊看着地上那道士留下的东西,看着皆是石头所制之物,但他此时不由想起那人曾说自家会遇到一位贵人,难道是这将死的道士吗?
司泽戊思忖片刻,还是拿出一个那人给的木盒,将两件东西放了进去好好保存了起来,他想着先看看明日这雪是否真的能停,若是停了,那他便将此物作为传家宝,让司家子孙好好保存,若不停,那便只当是那道士胡言好了。司泽戊隐隐有股预感,那道士说的应该是真的。
第二日清晨,司泽戊推开屋门,果然瞧见天光大亮,雪早就已经停了。
之后他和自家妻子说要将那两件东西作为传家宝传下去的时候,薛潇也同意了,因为她很清楚要不是那个道士的突然出现,司泽戊他可能都就死在雪停的前一个夜晚了。
他二人本就性格固执,认定的事情几头牛都拉不回来,他们昨日因为柴火见底吵了一架,她不同意这样的大雪天司泽戊出去找柴火,这人非要去,若不是那道士的突然出现,恐怕她就得今天哭着去雪里到处找人了,若不是如此,一开始那道士没气了的时候,她早就将人丢出去了,怎么会还又生了个炉子给道士烧水。
融雪的几日天气本该十分寒冷,但不知为何,这场大雪就像是一场大梦一样,很快就从众人的视线之中消失了。
日子恢复了平静,之后司泽戊和薛潇再也没遇到过什么大事,曾经的那些人都未再寻到过二人,二人的日子虽清贫但十分平静。
时光飞逝,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司泽宇已是满目苍老,头发花白的样子了,此时的薛潇安安静静的平躺在床上,司泽戊和往常一样帮自己妻子理了理看起来凌乱的银色发丝,他将当年那个大雪中出生的唯一的孩子叫到身边,颤颤巍巍的按下桌角的机关,将一个木盒拿出来交给了他。
“爹你这是!”盒子的故事司雪锡听过,可司泽戊将东西交给他意味着什么他自也是知道的,他看着司泽戊那决绝的眼神知道自己留不住父亲,他直直跪在地上,低头看着眼前之人的鞋尖逐渐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三日后头发花白的二人化作黄土归于天地。
盒子里的东西东西就那么一代又一代的传了下去,司家做过富商,遇过灾年,搬过族地,丢过儿子……但那个盒子中的东西却被保存地很好,始终被司家人放在心上。
直到千年之后,司砚有了意识,一眼就认定了虽只有四岁,但天身文骨地司琗符。
司玉在司砚地意识苏醒之后也逐渐醒了过来,他一睁眼,二人露出了原本地模样,不再是石头样子。
司和亦刚抱着自己四岁大晚上不睡觉非要听他读史册地来看看他家地传家宝,顺便忽悠自家儿子小小年纪大晚上好好睡觉不要来烦他爹,结果刚说了没几句从小到大一直都是石头地传家宝突然就发出了刺眼地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