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医白芷一看二人的模样,哈哈大笑。
笑完了以后,告诉她俩:“我有他心通,你二人接近鬼医堂时,我便知你们心中所想。”
“既然白鬼医知道我们要来拜师,考核从进门就开始了?”
“从下马就开始了。”
“在门口考什么了?”
“考是否有胆量面对血腥和破碎。”
“然后呢?”
“考是否对病人有同情心,是否有仁心仁术。”
“看来赵小医在这方面是过关了?”
“是的,平素病人送来,我会扎针让她们止痛,不会让她们哭叫得这么惨。我就是想看看赵小医是如何对待别人的痛苦。她能出手点穴,让产妇沉睡,不受折磨,这一关我很满意。到这里,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是否收徒。”
“那最后一关考的是心灵手巧吗?”
“算是心灵手巧吧,缝合之术,若是不厌其烦,认真对待,缝合后几乎不留疤。将来鬼魂投胎以到人间后,身上也不留疤痕,浑然一体,完完整整。”
“那今后,就拜托鬼医大人教诲赵小医了。”
“好说,好说。今日匆忙,拜师宴择日再办。还得感谢二位送一个好徒儿给我。”
舒小欣赶紧把带来的礼物给白芷递上,“你定做的衣物还没有完工,这是我店里的新货,你试试看。若遇良辰美景时,可穿戴一番,会会美人。”
白芷闻言,哈哈大笑:“知我者,苏小欣也,改日请二位去喝茶听曲。听说二位酒量不差,若遇佳节,必相聚痛饮一番。”
三人相见恨晚,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越说越投机。
正聊得热火朝天时,听见门外又有马车停下,车里又是撕心裂肺的叫声。
“得,来活了。”
白芷指挥鬼仆把车中病鬼卸下,发现浑身是血,身边放着一个肉团。
这肉团是什么东西啊?
赵小姩头脑中一想,鬼医白芷就知道了,回答道:“那是子宫。”
“啥?子宫不是在女人肚子里吗?怎么跑到外面来了?”
白芷带着赵小医紧急去后堂处理病鬼,接收病鬼的女鬼仆,看着手中的记录对赵小姩和舒小欣解释说:“这位新女鬼不是生孩子死的,她是自己大出血死的。”
“不生孩子怎么会大出血呢?”
“看这女鬼模样,已到中年,怎么子宫还会自己掉到外面来?”
“记录上说这女鬼是产后未曾得到歇息和照料,子宫脱垂,身有异味,遭到家人和周围人的嫌弃,没有去医院处理。大概也是家贫无钱,家人也不重视女人的健康。”
“那这子宫怎么掉下来了?怎么浑身是血?”
“被人嫌弃太久,心生愤闷,自己把剪刀放锅里煮后消毒,坐在炕上,自己用剪刀把掉下来的子宫剪掉了。”
“真是自己剪下来的?”
“真是自己剪的,等别人发现时,炕上全是血,她已经死了。”
赵小姩和舒小欣俩震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后堂女鬼的惨叫声,接连传来,让人心惊肉跳。
“为何扎针点穴都没止住哭叫?”赵小姩忍不住又问。
“这是伤了神魂,她心中还有执念吧。”女鬼仆解释道,“任谁死这么冤屈,疼这么惨,都会叫的。”
“给我糖水!给我糖水!”里面的病女鬼突然喊出这句话,白芷让里面的鬼仆去准备红糖水。
赵小姩想起自己的福钱包里还有一些红糖,还是赵小雪吃剩下的半包。
物随意动,红糖瞬间就出现在赵小姩的手上,她递给鬼仆。鬼仆冲了一碗红糖水递给女病鬼,她喝了红糖水就不叫了。
大家都有点懵圈,为啥女病鬼执着于喝红糖水?
还是拿着记录的女鬼仆解释道:“这个女鬼生前给自己泡好了一碗红糖水,本来想把子宫剪下来后,就喝了红糖水养身子,她没想到,后来自己活活疼死了过去,红糖水放在桌上也没喝成,所以她的执念就是把那碗红糖水喝完。”
这次赵小姩和舒小欣更加说不出话来了,到底是多么贫穷的地方,会让女人自己给自己动手术,连吃一口红糖都是最高的奢侈。
鬼医白芷医术精湛,把子宫给缝进了女鬼的身体。小分身赵小医用手不停抚摸着女病鬼的额头,在神魂上安抚着她,处理好身体后,女病鬼陷入了沉睡。
白芷出来后,看着沉默不语的赵小姩和苏小欣,微笑说:“你俩是少见多怪,还有比这更惨的。这子宫缝入身体,她来生投胎为女,就不会成为石女。你的小分身赵小医神魂之力强大,有精神治愈力,抚摸对病人也很有好处。”
赵小姩抬头看看鬼医,又低下了头。
白芷见她俩精神低落,接着说:“这还算是尸骨有存,好处理的,若是碰上战乱,那更是麻烦。你们在阳间的时候不是说,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嘛,就是这样的。在地府也一样,要是哪天活得不开心了,就上我这里来听鬼叫,保管回去后,你们都会觉得自己的日子在天堂。”
“我还是天天去做漂亮衣服和鞋子吧,在你这里必须心理强大,我承受不住。”舒小欣也想缓解压抑的气氛,轻声细语地说,“城隍庙都是男鬼差也不好玩,以后都上我舒美鞋坊,全是好看的东西。白芷姐姐,以后有空也多出来走走,不然真的会被吵疯。”
“好说,好说。”鬼医白芷笑着答应。
赵小姩赶紧掏出100个金元宝放在桌上,对白芷深施一礼说:“区区薄礼,不成敬意,当医生实在不容易。赵小医若是不听话,你放手管教,我绝无二话。”
“赵鬼差看来是也怕来这里了。”白芷手一挥把金元宝收入囊中,一边喝茶一边笑,“咱们有空就约舒美鞋坊见面,那是一个好地方 就是要麻烦小欣妹子了。”
“不麻烦,乐意之至。日子若是过得苦,大家都得自己去找点甜。我到地府来,学会第一件事就是再也不欺骗自己了,永远不亏待自己。不然活着没活好,死了还是不痛快,那就亏大发了。”
“她们在这里得到救治后,还要坐月子吗?”赵小姩问。
“怪不得能产生一个喜欢医术的小分身,到底是你有仁心。这事比较复杂,我慢慢说。”
“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