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阙见她全身吓得在颤抖,眸中一抹黑色暗涌,他低下头,道:“你觉得给多少银子合适?”
“是你!”谢清杳身子一软,她回头,喜悦之情难以言表,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晃了晃他的衣袖,“求你,救救我。”
呵,裴元阙自嘲一笑。
饶是见过多少大场面,竟倒在了小姑娘噙着泪水的眸子里,这五个字狠狠砸在他的心里。
他捏住她的下巴。
“好,我救你。”
谢清杳被摁在他的怀里,宽大的披风,遮住了她小小身躯。
醉汉不满,拿着酒壶,朝男人砸去,“哎哟,我说你个小黑脸,竟然敢跟我们截胡,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子们是谁!”
裴元阙打了个响指。
数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
“杀了,送到谢莲华屋里。”
惨叫声响彻整条院子,直到最后一个人死去,黑衣人清理了伤口,谢清杳才回过神,她与他拉开距离。
福身感谢。
“多谢公子多次出手相救。”
裴元阙嘴角勾起,还挺大胆,他问:“你这是要打算以身相许了?”
谢清杳双眸微闪,后撤半步,将钱袋奉上。
“说好的,只谈钱。”
半晌,裴元阙拿过,掂了掂钱袋,闷笑一声,又扔了回去,“留着买点胭脂水粉吧。”
他隐入暗处。
但谢清杳知道,他没走。
侯府大门敞开。
花蕊看到小姐,红着眼睛跑出来,“您终于回来了,夫人都担心死了。”
“没事。”谢清杳朝花蕊笑笑,进府前,回头看了一眼暗处,朝其点头,谁知道,小丫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花蕊偷笑,“小姐,您是在看黑衣人公子吗?”
“没哟。”谢清杳耳尖微红,否认道。
她快步朝汀兰院走去,心跳得极快。
东院,谢莲华的尖叫声太过刺耳,谢清杳站在院子里,望过去,她知道是因为什么。
华云道:“小姐,夫人和侯爷都在东院,有五具男人的尸体突然被扔进大小姐的屋里,奴婢去看了一眼,死得太吓人了。”
“嗯。”谢清杳点点头。
华云问:“小姐,您有心事?”
谢清杳深吸一口气:“刚才,我就是遇到了五个男人,他们把我拦在暗巷里,欲图不轨,幸好,母亲身边的暗卫保护,我才得以逃出。”
华云心里一惊,赶紧问了几句。
听小姐说没事,她联想到大小姐屋里的尸体,心中有了数。
“可是,夫人并没有暗卫。”
谢清杳瞳孔微颤,蒙面人到底是谁?她抿嘴道:“那可能是侠义之士吧,华云姑姑,我先回屋休息了,母亲回来,你替我同她问好。”
要不是后背的伤又痛起来了。
她肯定要依偎在母亲怀里睡觉。
花蕊换了药,看着沉沉睡去的小姐,便熄了西院的等。
半夜,东院的人才散去。
谢宗厉声斥责:“林岚,你这是什么表情?莲华出事,你就如此冷漠?”
大夫人低下头,疲倦的神情浮现沉意,她问:“莲华性子不随我,性子骄纵,侯爷,您说,她是我的女儿吗?”
谢宗语气软了软:“岚儿,是不是太累了?别乱想,莲华就是你的女儿。”
可她不是。大夫人在心里回答,顺着侯爷给的梯子,道:“或许是太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夫人走后。
肖姨娘就凑上来了,她咬牙道:“侯爷,夫人太嚣张了!”
谢莲华还在屋里说疯言疯语。
谢宗揉了揉眉心:“本侯会调查清楚,谁敢做出如此大胆的事情!这几天,你就留在这里,照顾莲华吧。”
“谢侯爷。”肖姨娘面上一喜,借此机会,正好跟女儿培养感情。
等及笄礼那天,她就设计让林岚治好莲华的病。
大夫人回到主院,便问:“杳儿呢?”
“小姐回西院休息了。”华云搀扶着夫人坐下,她犹豫再三,还是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了夫人。
大夫人喃喃道:“这肯定不是巧合。”
华云猜测:“会不会是大小姐想要害小姐。”
大夫人叹气:“终究是我把她教坏了。”
华云安抚道:“夫人,您别多想,她是肖姨娘的孩子,从根里就烂了,再怎么教都改变不了,不像我们家小姐,就算在肖姨娘的影响下,依旧出落得大方得体。”
“杳儿的及笄礼,你亲自操持。”大夫人交代道。
翌日。
听闻母亲睡得晚,谢清杳便没再打扰,华云送来了银子,丫鬟和奴仆。
“小姐,选几个留下吧。”
谢清杳摇头,道:“贴身侍女有花蕊就够了,不过,我倒是需要一个会武功的人在身边保护。”
有了小姐的需求,很快,华云就带来了一个身着劲装的婢女。
女子利落跪在地上:“奴婢见过小姐。”
谢清杳满眼欣赏:“你叫什么名字?”
“请小姐赐名。”
“那边叫影谨吧。”
影谨抱拳:“多谢小姐赐名。”
西城。
先去拜访了师父,才去找祁柔。
花蕊敲门,看到陌生的人,她不解地问:“你是谁啊?祁小姐呢?”
“在下郑玉。”他抱拳,目光落在婢女身后的大家闺秀上,眼眸泛起涟漪,“您就是清杳小姐吧?”
谢清杳心底一紧,还是来了,她深吸一口气,淡淡道:“祁柔在家吗?”
郑玉打开门,他笑道:“在下带您去。”
后院,萍娘看到谢清杳赶紧将人请到屋里,祁柔正在绣手帕,“柔儿,你看谁来了。”
“清杳!”祁柔满脸笑容,“你好久没来看我了。”
萍娘道:“你们聊,我去做饭,今个儿中午,就在这里吃饭吧。”
门关上,两人坐在床榻边上,聊起了家常。
谢清杳指着院里砍柴的男人,问:“那人是谁?”
“是…是前些日子,我救下的人。”祁柔低着头,紧张地捏着手帕,想起好友的嘱咐,她急忙解释,“清杳,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
谢清杳正色道:“柔柔,身为你的朋友,只要你幸福,我就开心,可是,他不是良人。”
前世,柔柔就是嫁给了郑玉。
可后来不知怎么的,郑玉犯了事,柔柔消香玉陨。
祁柔眼睛含泪,“清杳,你说得我明白,可我就是舍不得。”
谢清杳招手,在好友耳边说了几句话,见她眼中闪过犹豫,握住她的手,点头道:“柔柔,来历不明的人,不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