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套房里,秦彻单手解开银质袖扣,监控屏幕蓝光映着眉骨刀般的阴影。
血色瞳孔扫过一众心怀鬼胎的富商名媛,像猛兽逡巡领地。
六块屏幕同时播放着:
1.拍卖师捧出缅甸血玉麒麟
2.中东油王贴身保镖摸向后腰
3.刀疤强带着四个纹身小弟挤进贵宾席
薛影俯身耳语:“刀疤强上个月吞了我们两条线,说是您授意的。”
“让他吞。”秦彻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地上车库监控画面突然放大,刀疤强的兰博基尼底盘闪着定时器红光,“只要他消化得了。”
在发布会现场耀武扬威一番后,刀疤强一行人哄笑着来到套房门外。
保镖听令将门打开,刀疤强的鳄鱼皮鞋碾过波斯地毯,因声带受损造成的公鸭嗓让秦彻眉头微皱:“秦少这么不给面子?请柬都不发一张?”
刀疤强扫了一眼套房,秦彻身旁只有一个毛头小子,胆子瞬间大了起来,示意手下把黄金制成的果篮提过去:“听说老爷子肝癌,特来探望,小心意还望秦少别嫌弃。”
秦彻扫了他一眼,目光继续回到监控屏:“父亲让我转达:旧时代的船该沉了,但救生艇永远留给聪明人。”
刀疤强狞笑:“秦少,我文化程度有限,不如您给我翻译翻译,什么叫救生艇,什么叫聪明人。”
薛影踱步到玻璃幕墙边:“强哥,你这兰博基尼开几年了,该换了吧。”
“大人谈事情,小孩......”
话音未落,落地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他停在地面的车化作火球,相邻的劳斯莱斯却纤尘不染。
刀疤强的小弟面面相觑,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刀疤强咬着下颚看向秦彻。
薛影抛来一把车钥匙:“强哥去试试新座驾吧,这是我们秦少给您的第一份见面礼。”
你的警靴碾过满地玻璃碎渣,焦糊味混着刺鼻的硫磺味钻进鼻腔。
被炸成骨架的兰博基尼残骸还在冒烟,轮胎钢圈扭曲成麻花状,这绝不是普通自燃能达到的破坏力。
“油麻地警署pc,请求爆破组支援......”你刚按下对讲机,三个花臂壮汉就围成人墙挡住取证镜头。
领头那个满脸横肉抖了抖:“阿sir,我们强哥的车漏机油而已啦。”
“漏机油能把引擎盖炸飞十米?”你蹲身捡起块嵌着编号的金属片,“最新款S680,上周才出厂的防弹款——”
“阿sir。”刀疤强从远处晃过来,鳄鱼皮鞋尖踢开还在冒火星的车标,“我属龙的,今年犯太岁烧车改运,需要给你看生辰八字吗?”
他身后的马仔突然塞来鼓胀信封,不用摸就能看到棱角分明的港币厚度。
“强哥这是要赞助警局换新装备?”你故意提高音量,“正好总局缺台防爆机器人......”
刀疤强突然掐灭雪茄按在你肩章上:“小丫头,弥敦道三吨重的石狮子去年怎么碎的,要不要我给你温习......”
对讲机突然炸响黄督察的咆哮:“pc!车主放弃立案就撤场!”
你盯着车底盘残留的硝酸铵结晶,那是自制炸弹的经典配方。
“收队咯~”刀疤强的手下吹着口哨往消防栓滋尿,“早说条子都是收钱办事......”
刀疤强摩挲着翡翠扳指笑出金牙:“阿sir慢走,下次烧游艇请你来拍照啊。”
新换的劳斯莱斯幻影碾过消防水带,后座马仔冲你比划下流手势:“港姐选举下个月报名啊madam!”
落地玻璃幕墙折射着维港霓虹,秦彻垂眸看着楼下那个荧光黄身影蹲身捡起什么,盘起的发尾随着勘察动作在背心上扫来扫去,像只固执的蜜蜂围着腐烂的蜂巢打转。
“秦先生,发布会安保已全部替换成我们的人。”酒店经理递来平板电脑。
秦彻的皮鞋尖轻点玻璃:“把三号展柜的红钻撤下,换成赝品。真品送去老地方,跟兰博基尼残骸里的保险箱锁在一起。”
你的执法记录仪突然黑屏,对讲机传来沙沙电流声。
“pc!”黄督察的吼声惊醒凝固的时间,“还杵在那干什么?深水埗报案激增,立刻支援!”
你倒退着走向警车,仰头时正撞进秦彻视线,玻璃幕墙将他的轮廓切割成光怪陆离的拼图,却掩不住那双眼尾上挑的凤目里淬着毒针般的审视。
你不知道自己盯着玻璃幕墙在看什么,但直觉告诉你里面正在举行的那场珠宝发布会没有那么简单。
晚十一点,你刚和夜班同事交接完,阿杰走了过来:“黄sir找你。”
黄督察办公室的百叶窗滤进霓虹,袅袅茶烟缠绕着你们之间的沉默。
“看看这个。”他推来三张航拍图:葵涌码头集装箱排列如军阵,兰桂坊霓虹招牌织成蛛网,中环写字楼玻璃幕墙映着游轮,“和联胜、新义安、14K,香港黑道铁三角。”
你指尖掠过烫金封面的档案册,第一页是穿唐装的中年人执笔写书法的照片:“陈九公,和联胜坐馆,港大哲学系毕业。掌控全港67%的码头泊位,走私案发率却是三家中最低。”
第二页肌肉虬结的刀疤脸让你瞳孔骤缩:“刀疤强,新义安二路元帅。元朗地下赌场、旺角红灯区都是他地盘。”
空调冷风掀起第三页空白档案,仅印着血色鹰徽:“14K残党,专攻商业罪案。去年中环金融诈骗案,七百亿资金通过他们洗白。”
“可今天下午的爆炸......”
“消防处确认是车辆自燃。”黄督察转动着案头地球仪,香港岛在他掌心缓缓旋转,“记住,实习警员最重要的是学会观察。”
他忽然指向你,“就像你今早发现薛明虎口的枪茧,这很好,但下次别盯着看超过三秒。”
窗外的警用直升机掠过维港,投影在墙上的光斑如走钢索的人。
他拉开抽屉取出泛黄笔记本,扉页是你奶奶年轻时写的“除恶务尽”:“三十年前我跟你奶奶查案,黑帮还在用砍刀争地盘。”
他转动着案头钢笔,笔帽刻着“1987届刑侦班毕业留念”,“现在他们玩资本运作,和联胜去年还赞助了警队少年夏令营。”
你忽然注意到他电脑屏保是和联胜捐赠的防弹背心照片,包装箱上印着“警民同心”。
“刀疤强这类莽夫最危险。”他递来温热的普洱茶,“他们不懂规矩,就像......让三岁孩子玩开刃兵器。”
下午刀疤强马仔阴鸷的眼神浮现眼前。
黄督察继续说道:“九七年我亲手铐住新义安上任龙头,现在他儿子在城大教犯罪心理学。”钢笔在案头敲出节拍,“黑与白之间有条钢索,我们既要防止他们火并伤及无辜,也要借他们的情报网斩断更毒的根。”
你忽然想起上周扫毒组查获的冰毒原料——线报正是来自和联胜的码头工人。
“记住,在黑帮眼里,穿制服的菜鸟就像刚出壳的雏鸟......”
“最容易被毒蛇盯上。”你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