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明日林悦便要入住国师府学习。夜幕宛如一块厚重的黑色锦缎,将司马府严严实实地笼罩,四下静谧,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安的深沉。司马景恒负手踱步,身影穿过一处处光影,最终停在刘清婉的房门前。
屋内烛火明明暗暗地摇曳,将他的影子拉扯得又长又怪,在斑驳的墙壁上晃来晃去。司马景恒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盘算,开口道:“婉儿,你也清楚,明天瑶儿就要去国师府了。我琢磨着,要不要亲自送她去?正好借机和国师见个面,拉近拉近关系,往后对咱们司马府,说不定有大用处。” 他一边说着,一边在房里缓缓走动,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期待。
刘清婉听闻,眼底瞬间闪过一道恶毒的光,快得像暗夜中毒蛇吐出的信子。可眨眼间,她就换上了一副温柔甜美的笑容,莲步轻移,走到司马景恒身旁,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娇声说道:“景恒哥哥,你考虑得可真长远,句句在理。不过呀,婉儿觉得,熙瑶明日进国师府,她母亲李诗萱肯定会给她带不少财物,以备不时之需。景恒哥哥,瑶儿年纪小,带着这么多财物,万一出点差错可怎么办?你要不帮她保管,也省得她操心。” 说话间,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满含期待,盯着司马景恒。
司马景恒一听,脸上顿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拍手笑道:“还是我家婉儿想得周到!哈哈哈,这主意妙极了!” 说罢,他一把将刘清婉拥入怀中,带着几分得意与满足,准备休息。
刘清婉顺势依偎在司马景恒怀里,娇嗔地轻骂道:“景恒哥哥,你真坏!”
如意原本轻手轻脚地守在门外,身体紧紧贴着墙壁,耳朵几乎都要贴到窗棂上了。听到刘清婉那恶毒的算计,以及司马景恒的附和,她双眼瞬间瞪得滚圆,心下暗叫不好,必须马上把这消息告诉小姐。她不敢多停留一秒,脚下轻点,像一只敏捷的狸猫,迅速闪身离开。
她沿着曲折的回廊一路疾走,月光将她的身影一会儿拉得细长,一会儿变得短促。周围静谧的夜色,仿佛都被她急促的脚步声惊扰,偶尔一只飞鸟被惊起,扑腾着翅膀划破夜空。
很快,如意便来到了瑶云阁。阁内透出的点点微光,在黑暗中宛如一座指引方向的灯塔。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急促的呼吸,这才轻轻推开阁门,闪身而入,准备将这至关重要的消息告知林悦。
瑶云阁内,林悦正坐在窗前,就着昏黄的烛火翻阅一本古籍。书页在她指尖轻轻翻动,偶尔窗外吹进一阵微风,撩动她几缕发丝。吉祥和小翠坐在一旁,小声聊着天。
如意匆匆进来,吉祥看到她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赶忙起身,走到如意身边,握住她的手,关切地问道:“如意,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么慌张?”
如意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说道:“小姐,大事不好了。奴婢刚刚在刘清婉屋外,听到司马景恒和她商量,说明天您去国师府,司马景恒想借送您的机会攀附国师。刘清婉还怂恿他,说夫人肯定会给您带财物,让司马景恒想办法把这些财物弄到手。”
林悦秀眉瞬间拧紧,眼中闪过愤怒与不屑,“哼,他们打得可真是好算盘。平日里就对我百般算计,如今连我去国师府学习的财物都不放过。” 她在房里来回踱步,思索应对之策。
过了片刻,林悦停下脚步,眼中闪过决然,“如意,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明日我自会带上财物,但也会设下陷阱。若司马景恒真敢伸手,我定要让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如意眼中满是担忧,“小姐,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司马景恒察觉到异样,您在国师府还未站稳脚跟,他恐怕会在府中变本加厉地刁难您。”
林悦轻轻拍了拍吉祥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司马景恒此人贪婪又自负,只要我们布置得当,他定会中计。而且,我也想借此机会,让国师看清司马景恒的真面目,说不定以后在国师府,还能少些麻烦。”
如意看着林悦坚定的眼神,心中暗暗佩服小姐的胆识与谋略,“小姐既然已有主意,奴婢定当全力协助。” 四人又低声商议了许久,直至烛火渐弱,才各自歇下,只等明日的到来。
第二日,晨曦初照,林悦早早起身,小翠在旁侍奉,见自家小姐神情笃定,有条不紊地准备着,她们虽忧心忡忡,却也被林悦的沉稳感染。
林悦身着淡蓝色锦袍,身姿轻盈,腰间月白色丝带绣着精致兰花,尽显素雅高贵。她先将两封精心准备的私信整齐叠放于木盒底部,而后在上面仔细铺上二千两银票,将暗藏机关的木盒严丝合缝盖好。这机关设计极为精巧,需特定手法触发,旁人难以察觉。
不多时,司马景恒差人来催林悦出发。林悦手捧木盒,携吉祥稳步走出瑶云阁。至司马府大门,司马景恒骑在高头大马上等候,见林悦手中木盒,眼中贪婪一闪而过。
“瑶儿,今日你去国师府学习,为父很是欣慰,这一路便由为父送你,也好借机与国师结交。”司马景恒满脸虚伪笑意,目光不住落在木盒上。
“多谢父亲,有父亲相送,女儿心安。”林悦乖巧回应,眼中暗藏深意。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朝国师府而去。途中,司马景恒假意关切询问林悦在国师府的规划,目光却不时瞟向木盒。林悦心中冷笑,表面不动声色应对。
抵达国师府,高大门楼矗立眼前。门口侍卫见司马景恒一行,赶忙入内通报。很快,管家模样的人走出,客气说道:“司马大人,我家国师正在书房忙碌,听闻大人与林小姐前来,特命我先带林小姐入府安置,大人稍候,国师忙完便来相见。”
司马景恒虽因未能即刻见到国师略感失望,但想到木盒中的银票,便按捺住性子,对林悦道:“瑶儿,你先进去,有事与管家说。这木盒里银票贵重,为父先替你保管,等你安顿好再来取。”说着便伸手拿木盒。
林悦佯装犹豫,最终递上木盒:“那就麻烦父亲了。”
司马景恒接过木盒,心中窃喜,强装镇定道:“你放心去吧。”
林悦随管家迈进国师府,回头见司马景恒正得意端详木盒。此时机关未触发,而这木盒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被林悦埋下。日后若司马景恒再对她不利,林悦便有法子让他触发机关,曝光私信内容,让他自食恶果。林悦心中已有谋划,嘴角微微上扬,踏入国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