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色才刚蒙蒙亮,晨雾仿若一层轻纱,还未完全散去。程夫人便神色匆匆地赶到了衙门。她发丝略显凌乱,不过衣衫尚算齐整,一看便知是一路疾行而来,未曾有片刻停歇。一踏入衙门,她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如汹涌潮水般的悲痛与愤怒,大力地击鼓鸣冤。那急促而沉重的鼓声,仿佛是她内心悲愤的呐喊。
见到杨展宏后,程夫人 “扑通” 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旋即声泪俱下,将宁安寺的真实情况毫无保留、和盘托出。她回忆起程正豪当初是如何花言巧语地哄骗自己,那些虚假的承诺与恳切的言辞,如今回想起来,每一个字都透着浓浓的讽刺意味。为了帮孙正豪作伪证,她违背了自己的良心,还与他一同欺瞒了宁安寺里的僧人。每说一句话,她便忍不住哽咽一下,满心都被悔恨与自责填满。
杨展宏坐在案前,神色凝重得仿若压着一块沉甸甸的铅石,眉头越皱越紧。听完程夫人的陈述后,他猛地一拍惊堂木,那声响犹如平地炸响的惊雷,震得大堂内的空气都微微颤动。紧接着,他对着捕快们厉声下令:“立刻将程正豪捉拿归案,不得有丝毫延误!” 捕快们领命后,动作迅速得如同离弦之箭,“嗖” 地一下便冲了出去,朝着程正豪可能藏身之处飞奔而去。
没过多久,程正豪便被带到了大堂之上。程夫人一看到他,眼中瞬间燃起熊熊怒火,那火焰仿佛能将眼前之人烧成灰烬。她几步便冲上前去,眼神中满是悲戚与愤怒,手指因激动而颤抖着,直直地指着程正豪,质问道:“我待你不薄,这些年好吃好喝地照顾你,但凡你有什么难处,我哪次不是尽力帮衬着?你为何要害我丈夫?他到底哪里对不起你,竟让你下此毒手?”
程正豪却低垂着眼帘,那副模样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脸上毫无愧疚之色。嘴角微微一勾,发出一声冷哼,说道:“你是对我很好,可你丈夫呢?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一文不值、一无是处的废物罢了。”
程夫人气得浑身颤抖,眼眶泛红得如同熟透的樱桃,大声质问道:“他前几日才帮你还了赌债,这还不算好?为了帮你,他四处奔波筹钱,低声下气地求了多少人,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程正豪撇了撇嘴,满脸都是不屑的神情,脸上还浮现出一丝怨毒之色,说道:“他是帮我还了赌债,可那是在我被人打了好几次之后!每次被打,我去找他,他都无动于衷。好不容易答应帮我还钱,却总是骂我是扶不上墙的烂泥,还说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就算我被人打死,他也不会再管。姐姐,你是最疼我的,从小就护着我。要不是他把你掌管公中财物的钥匙拿走,我何至于要低声下气地去求他?我想着,只要他死了,财产就会落到姐姐你手里,我的债你肯定会帮我还。到时候,我就能摆脱这些麻烦,重新过上好日子了。”
与此同时,几名经验丰富的捕快分别前往案发现场和宁安寺展开勘查。他们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角落,仔仔细细地寻找着每一处可能与案件有关的痕迹。经过一番细致入微的搜寻,现场情况一一印证了程正豪昨晚交代的作案过程以及密室之谜。在宁安寺,捕快们还找到了凶器和程夫人的斗篷。证据确凿无疑,师爷将早已写好的供状呈到程正豪面前,神色冷峻,厉声道:“铁证如山,你且画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