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所小学优秀小学生组建的精算小班,真正的主管单位是区里,压根不甩所谓曹经理的面子。
所以曹小胖子只能哭闹着继续去提升班睡大觉。
而且那个曹经理再也不敢让自己爱人过来学校——二元一次方程这事实在是太丢人了。
自然灾害的侵袭,并没有让新生的国度停下自己的脚步。
筚路褴缕的国度咬着牙继续奋进。
刚刚进入2月,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在全国扩散——东北巨庆油田项目从本月开始兴建!
“甩掉贫油国的帽子!”
“会战!会战!”
从各地油田、矿务部门挑选骨干会战东北大荒原!
请战书雪片一般的往京城飞。
吃不饱又怎么了?
十年前这个国度是个什么样子,大家依然记忆犹新。
从辛亥年开始,五六千万性命的付出,终于换来了如今民族的新生。
哪家哪姓没有少了家族分支?
谁心中没有永远磨灭不了的旧日面孔?
饿肚子苦,但更苦的是世世代代都苦下去。
东北无人区、雪海荒原,算个逑!
林靖远呆呆的看着眼前被驳回的申请书,与周围欢欣鼓舞的气氛格格不入。
木城矿职工的成分好、觉悟好是出了名的。
林靖远是全矿最有资格被选派过去的人,没有之一。
他是老矿务,又是援朝战士,d员,对于如何在冰天雪地里“战斗”无比熟悉。
凭什么......偏偏让他留下!
“段长!”
林靖远再次拦住自己的上级。
“我家的事我都解释过了,卫军马上去派出所上班,茵子半年后去中专,我去参加油田会战根本耽误不了什么的!”
段长无语的绕开他继续闷头走。
直到林靖远再次缠了上来。
“滚!”
段长忍无可忍的骂了起来。
“一屋子小崽子喝西北风?大军还是学徒工,一个月才几个枣?”
“还有你的对象,马上要扯证了吧?”
“人家好好的京城不待,跟着你去东北吃冰卧雪?”
看着林靖远还要啰嗦,他索性一巴掌把人推出了门。
“劳资都没去成,你小子算个啥?!”
“滚!”
......
与此同时。
陈家,气氛凝重。
陈玉华有些坐立不安。
“爸,您这是怎么一说啊?”
“说好了出了十五就去扯证,怎么又要推迟?”
陈父磕了磕烟杆,轻轻的摇头。
“巨庆开工了,全国各地都在征调精兵强将过去。”
“小林的成分经历和业务能力都是一流,说不好就给调过去。”
“这可是闯关东啊~~~。”
陈父感慨出声。
陈玉华有些着急。
“可,不是说他的申请已经被驳回了么?”
陈母拉住了女儿的手。
“你啊,还是那么不知外头的事。”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那么大的项目,怎么可能才调一批人过去?”
陈父终于把烟杆里的灰磕完。
“京城是首善之所,全国榜样,这抽调的人估计会排在全国前几名。”
“我和你娘是担心,小林怕是迟早会被选中......。”
见陈玉华一时失声,陈母急忙劝慰起来。
“当然也有可能一直不选他,毕竟他家孩子多嘛。”
“可万一选调了,你是留京还是跟着去东北?”
“你这丫头本来就是一副江南体格,京里的冬天都熬不住,怎么可能去荒野雪海?”
陈父有些脸红。
“这事其实是小林先给我递的话,这事先缓缓,等开春后看看上头的动静再说。”
他低着头。
“你呢,在学校里,好好帮着照应下他家的几个孩子......。”
林靖远想去东北的事没跟家里任何人提起,反倒是和发誓不往来的老家淮柔那边联系了几次。
林老爷子知道向来管不住这个老二,索性回信给林靖远,到时候要是他真走了,就把林爱红、林拥军和张宝根送老家去。
林靖远自以为自己瞒住了家里几个小的,却不知宝根这小子是看过书的——女配柳茹茵的养父参加过巨庆油田会战,为此还丢了一条腿。
在书里柳茹茵的养父甚至不配有正式的姓名,只知他姓林,外号林老头、林瘸子,性格古怪孤僻又护短。
总之在宝根看来,现实中的柳茹茵和林靖远与书里的形象相去甚远,而家里的老大解卫军也不是书中那个懦弱无能的形象。
宝根觉得如果说真的有变化,那么肯定与林靖远这一次前去参加巨庆会战有一定的关联。
所以,他得先让林叔留下来。
语文课堂上,宝根又在走神——他在研究新出现的一篇涂鸦内容。
【现已查明“斗笠”已在三日前叛变,为保密局北平站所用。所传“独活”同志叛变为假,这是敌人的障眼法,“独活”同志已于五日前牺牲在刑讯室内。
大楼里所有人都不准回家,敌人正在按“斗笠”提供的线索清查内部,估计我的暴露是迟早的事。
斗笠投敌后的新代号叫“山石”,希望这封情报能送出去。
——刘淑玉于民国三十七年六月十二日绝笔。
不好,他们在撞门,永别了......。】
最后一行字看着显得极为凌乱。
自从早上看到这段文字后,宝根的心情便有些沉重。
他不知道该不该将这个消息传递上去,因为这是笔记本第一次出现过去的记载。
也许叛徒已经被惩处......。
可就在课堂上,他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
紧急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响起。
面无表情的军官夹着一个密封的公文包在快步前行,在他的前后各两名士兵在护卫。
当然士兵们护卫的不是这位军官,而是他公文包。
在经过三次搜身检查后,军官换了第二批护卫来到一个密封的办公室里。
这里除了一盏吊灯外,没有任何其他的电子设备。
负责签收公文包的是个中年人。
而公文包里是一个很普通的信封和一张信纸。
“和上次一样,都是旧报纸上的字拼凑出来的句子。”
“信封内缝里的印刷厂家和地址都被提前去掉,没有发现任何多余的指纹。”
“不过这次的投递点改在了帽儿合同。”
“依然没有任何人看到投递者是谁。”
“信件内容甄别了没有?”
“据查,符合信件描述的人叫李锦,是当年京城一条线上的通讯员。他的小组因为组长叛变而损失惨重。”
“如今在京郊某单位上班。”
“他当年的组长代号就叫独活,刘淑玉同志的档案也找到了,在特务破门时与对方发生枪战,当场牺牲。”
“现在这个【Z】指出李锦早已叛变,相关部门已经展开了行动。”
“嗯,无论这个情报是真是假,甚至是诱饵,都要小心行事,不要打草惊蛇。”
“还有,根据这份情报最后的内容,对京郊各煤矿进行暗中排查。”
“那些即将调往巨庆方向的,都找借口暂缓!”
“是!”
“领导,这个Z到底是谁啊?我看这个人八成是在京城。”
“不清楚啊,先静观其变。”
......
干完大事的宝根在第二天上学去的路上,他和伊白梅被两个穿着深蓝色冬季制服的公安给拦住了。
一个“凶神恶煞”的要检查他的书包,一个还掐他脸。
“解卫军、杨兴民,我要举报你们俩欺负小孩~!!!”
幸亏刘建明老师路过,这才将宝根“救下”。
语文课刚结束,宝根跑去刘建明老师办公室混口热茶喝,结果从两个老师的聊天里听到了一个有些奇怪的新闻。
“这个小于老师听说是陈玉华介绍来的?”
“得了吧,人家小于老师可是正儿八经的俄语专业大学生,人家是看陈老师面子才愿意调过来我们初中部的。”
“诶,听你这意思,这里头还有故事?”
“呵呵,人家两人是高中同学,听说啊,要不是陈家的那点事,估计,啧啧啧啧。”
宝根眼珠子转了转,若有所思的看向了初中部那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