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安东还特意强调了前两位都是“未婚单身”,这是什么操作?他不由得想起中国古代的太子,身边总有各种人陪着读书,伺候生活。
自己这待遇,未免也太……隆重了些,要是自己俄语学不好,这位“太子伴读”安娜是不是还得跟着挨批评?想到这里,他差点笑出声,赶紧憋了回去。
叶卡捷琳娜上前一步,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向成海伸出手:“成海同志,你好。我是叶卡捷琳娜·斯米尔诺娃,请多指教。”她的俄语发音清晰标准,如同教科书一般。
成海连忙握了握她的手,感觉对方的手指修长而微凉。
安娜则抱着胳膊,把头扭向一边,用后脑勺对着他们,表达着无声的抗议。
安东似乎也有些无奈,对安娜低声说了句:“安娜,你现在是军人了,要服从命令。”
安娜这才不情不愿地转过头,但目光依旧游移,不肯与成海对视,她心里有些烦成海了,本来一直觉得成海人还不错,挺照顾她,结果现在居然要来陪他上学,气死她了,世界都要末日了。
“好了,你们先熟悉一下。”安东掐灭了烟头,丢进烟灰缸,“叶卡捷琳娜同志,教学计划你看着安排,务必尽快让顾问同志能够顺畅交流。安娜,你也一样,不许偷懒,加油学习。”他最后叮嘱了一句,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留下三个各怀心思的人。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叶卡捷琳娜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目光却带着几分审视的意味,不着痕迹地打量着成海,似乎想从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安娜则把不高兴三个字明明白白地写在了脸上,她走到房间另一头,猛地拉开椅子,椅子腿摩擦地板发出刺耳的“吱嘎”声,然后重重坐下,军绿色的挎包往桌上“砰”地一甩,双臂抱在胸前,扭头看向窗外,只留给成海一个气鼓鼓的后脑勺。
那架势,分明是在说:快来哄我,不然这事没完。
成海摸了摸鼻子,暗自苦笑。看来这位“太子伴读”的脾气可不小,这读书的日子,怕是不会太轻松。他甚至能想象到,如果自己俄语学得不好,这位安娜中尉会不会也要跟着一起挨训,然后把气都撒在他身上。
“我们去会议室吧,那里更适合上课。”叶卡捷琳娜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她率先走向门口。
对面的会议室陈设简单,一张长条会议桌,几把椅子,叶卡捷琳娜在桌子一端坐下,从带来的包里取出书本和纸笔。
安娜则选了离她最远的一个位置,依旧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成海想了想,在安娜旁边坐了下来。
“艾莉莎阿姨呢?”趁着叶卡捷琳娜整理教案的间隙,成海压低声音,用手肘轻轻碰了碰安娜,他从口袋里摸出奥莉加之前给他的巧克力棒,在安娜眼前晃了晃。
安娜的视线果然被吸引了过来,脸上的不悦稍减。她瞥了一眼巧克力,又瞥了一眼成海,哼了一声:“她当秘书了,现在是安东大叔的秘书。”
“那……安东的事情,就是那些事,她打听到了吗?”成海又把巧克力棒往前递了递,声音更低了些。
“打听到了。”安娜的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巧克力棒,又迅速瞟了一眼叶卡捷琳娜,确认她没注意这边。
“说说。”成海把巧克力棒塞到她手里。
安娜立刻眉开眼笑,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小口,含糊不清地说:“艾莉莎阿姨说,安东大叔最近在查一些……嗯……好像和什么实验项目有关,特别机密的那种,神神秘秘的。”
她顿了顿,又咬了一大口巧克力,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具体是什么,艾莉莎阿姨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事情挺大。”
“什么?”成海想问的根本不是这个,而安娜却突然把剩下的巧克力往嘴里一塞,同时摊了摊手,一副“情报换完了,概不赊账”的表情。
成海哭笑不得,刚准备伸出手去捏捏她的脸颊,吓唬一下这个小机灵鬼。
“成海同志,安娜同志。”
叶卡捷琳娜的声音温和却非常明亮,瞬间将两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片刻,最后落在成海身上,神情专注。
“今天是我们正式教学的第一天,我还不清楚成海同志的具体俄语水平。为了便于我们后续的课程安排,也为了大家彼此熟悉,我想,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环节是必要的。”
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从我开始,然后是安娜,最后是成海。请尽量用俄语,如果实在困难,可以夹杂一些龙国语,我学习过龙国语言,但目标是逐步过渡到全俄语表达。””
她顿了顿,“我们从我开始,然后是安娜,最后是成海。请尽量用俄语,如果实在困难,可以夹杂一些龙国语,我学习过龙国语言,但目标是逐步过渡到全俄语表达。”
她微微挺直了背脊,姿态自然而端庄,透露出良好的教养和多年学术训练留下的严谨气息:“mehr 3oвyт ekaтepnha Влaдnmnpoвha cmnphoвa 我的名字是叶卡捷琳娜·弗拉基米罗夫娜·斯米尔诺娃。我出生在1917年,10月12日,今年25岁。” 她报出年份时,眼神似乎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微光,那一年正是俄国翻天覆地的开始。“r 3akohчnлa acпnpahтypy mockoвckoгo гocyдapcтвehhoгo yhnвepcnтeтa nmehn Лomohocoвa 我毕业于莫斯科国立罗蒙诺索夫大学的研究生院。” 提到母校时,她的语气里带着清晰的自豪,“mor cпeцnaльhocть — пeдaгoгnka 我的专业是教育学。”
她特意放慢了“教育学”这个词的发音,目光在成海脸上停留了一下,仿佛在确认他是否理解了这个关键信息。“r n3yчaлa тeopnю n meтoдnky o6yчehnr, oco6ehho nhтepecoвaлacь вoпpocamn пpeпoдaвahnr гymahnтaphыx дncцnплnh n пcnxoлoгnen pa3вnтnr пoдpocтkoв 我研究的是教学理论与方法,尤其对人文学科的教学方法以及青少年发展心理学感兴趣。” 这段专业背景的介绍流畅而精准,是她身份的核心。“战争爆发前,”她的声音低沉了一丝,“r pa6oтaлa haд вheдpehnem hoвыx o6pa3oвaтeльhыx пpoгpamm в oдhon n3 mockoвcknx шkoл 我曾在莫斯科的一所学校致力于新教育项目的实施工作。”
她没有详细说明战争如何打断了这一切,但那短暂的停顿已足够说明问题。“cenчac mor 3aдaчa — пomoчь вam, тoвapnщ Чэhxan, oвлaдeть pyccknm r3ыkom ha ypoвhe, heo6xoдnmom длr выпoлhehnr вaшnx вaжhыx o6r3ahhocтen 目前,我的任务是帮助您,成海同志,掌握俄语,达到履行您重要职责所需的水平。” 她看向成海,眼神认真而专注。
“В cвo6oдhoe вpemr r лю6лю чnтaть pycckyю лnтepaтypy n cлyшaть kлaccnчeckyю my3ыky 闲暇时,我喜欢阅读俄罗斯文学和听古典音乐。” 她补充了一点个人偏好,让介绍显得不那么冷硬,但依然保持着得体的距离感。
“oчehь paдa c вamn пo3hakomnтьcr n haдeюcь, чтo haшe coтpyдhnчecтвo 6yдeт плoдoтвophыm 很高兴认识你们,并希望我们的合作富有成效。”
她以一句标准的社交用语结束了自我介绍,龙国语也非常流畅,如果不是一点点新疆口音,成海都快把她当成老乡了,叶卡捷琳娜脸上重新浮现出那抹职业化的微笑,目光转向了安娜,示意轮到她了。
房间内安静了一瞬,成海听着这一长串清晰、标准、信息量巨大的俄语,尤其是那些关于教育背景的专业词汇,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这位女教师只大了他四岁,不仅俄语功底深厚,龙国语也如此流利,让他既佩服又有些压力,再想到自己刚刚差点因为一根巧克力棒跟安娜动手,成海脸上微微发烫。
安娜则重重地哼了一声,椅子被她向后挪动时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声,她显然对这种“课堂发言”极不耐烦,但叶卡捷琳娜的目光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她只得不情不愿地开口,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还带着点刚睡醒的鼻音:“我叫安娜·谢尔盖耶芙娜·伊万诺娃,我出生于1926年,今年16岁,我喜欢巧克力,我讨厌成海。”
说完这几句,她便“砰”地一声坐下了,双手抱胸,扭头看向窗外,一副“别来烦我”的姿态。反正她又不是主要教学目标,随便混混就行了。
成海嘴角抽了抽,这小丫头片子,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该你了,成海同志。”叶卡捷琳娜的声音依旧温和,仿佛没有注意到安娜的小动作,她示意成海站起来介绍自己。
成海清了清嗓子,站起身,自我介绍这种事,他自然是准备过的,而且背得滚瓜烂熟。“我叫成海,我出生于两千……额,1922年,我来自龙国川省蓉城市。”
他舌头差点打结,硬生生把“两千年”的习惯改了过来,心跳都漏了半拍,暗道一声好险,“今年20岁,我以前在圣彼得堡学习俄语,我喜欢运动,读书,听音乐,我讨厌欺骗我的人。”
最后一句,他下意识地加重了语气,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安娜的后脑勺。
“很不错,成海同志。”叶卡捷琳娜的表情依旧是公式化的微笑,听不出喜怒,“不过我需要纠正你一点,那里现在叫列宁格勒,而不是圣彼得堡。”
她顿了顿,语气平稳地继续说道:“你的发音很标准,看来是有一定基础的。为了更准确地评估你的水平,以便我制定后续的教学计划,在上午安东同志安排我来上课时,我还准备了一份小测验,请您完成一下。”
她说着,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里取出两份试卷,“当然,安娜同志,你也需要完成这份试卷。”她将其中一份轻轻放在安娜面前,安娜的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这对安娜这个本地来说是这都是小学生才学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