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练奇遇
苍莽山脉的晨雾还未散尽,林霄已踏着覆满青苔的石阶深入腹地。这里的空气带着松针与湿土的混合气息,每一次呼吸都能感觉到精纯的灵气渗入肺腑,比宗门冷月峰的灵脉更添几分野性。他抬手拂开一缕缠绕的藤蔓,腕间的储物袋轻轻晃动,里面装着临行前玄尘长老赠予的「辨灵草」种子——那是能感知地脉灵韵的奇物,此刻正透过布料传来微弱的温热,指引着他向山脉深处行去。
忽然,一阵沉闷的兽吼自前方峡谷传来,伴随着金属交击的脆响与修士的低喝。林霄心中一凛,足尖点地跃上一株百年古松,极目望去——谷底的开阔地带上,一头浑身覆盖青黑色鳞片的巨蟒正扬着三角头颅吞吐信子,蛇信上滴落的毒液将地面腐蚀出滋滋作响的深坑。蛇身粗逾水桶,盘绕间竟将半片石林压得粉碎,而与之对峙的,是五名身着不同门派服饰的修士。
「小心它的裂地爪!」一名手持赤铜环的壮汉厉声警告,环身符文闪烁,化作三道火圈套向巨蟒七寸。然而巨蟒猛地甩动尾部,带起的气浪竟将火圈震得粉碎,反卷向壮汉面门。旁边一名绿衣女修急忙挥舞玉笛,清越的音波凝成水幕格挡,却被蟒尾扫中,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出,撞在岩壁上咳出一口鲜血。
「青鳞蟒已达炼气后期,我们不是对手!」另一名持剑的青年修士脸色苍白,剑招虽快,却只能在蟒鳞上留下浅淡的白痕。巨蟒似乎被激怒,猩红的竖瞳锁定受伤的女修,猛地张口喷出一股墨绿色的毒雾,速度之快让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此时,一道三色流光自树梢急射而下。林霄早已在树上观察片刻,见巨蟒毒雾喷出,知道再不出手必有伤亡。他左手掐诀,赤红灵力如火山喷发般涌出,在掌心凝成一道燃烧着火焰的符印:「焚天·裂!」符印脱手,化作一道赤练斩向毒雾,炙热的气浪瞬间将毒雾蒸发,爆出一阵嗤嗤的白烟。
巨蟒吃了一惊,蛇首转向林霄,口中发出威胁的嘶鸣。林霄身形一晃,已落在女修身旁,右手同时拍出两道灵力——湛蓝的水流化作冰盾护住众人,玄黑的幽冥劲则如蛛网般射出,缠向巨蟒的眼睛。「诸位道友,此蟒鳞甲坚韧,需破其视觉!」他沉声喝道,同时丹田内三道灵力飞速流转,不再是往日的并行不悖,而是隐隐有了主次之分。
「多谢道友相助!」持剑青年眼中闪过惊喜,立刻会意,挺剑直刺巨蟒被幽冥劲遮蔽的左眼。赤铜环壮汉也重振精神,铜环上燃起熊熊烈火,配合林霄的焚天灵力,形成两道火网困住蟒身。绿衣女修勉强站起身,玉笛再次吹响,这次的音波不再是防御,而是化作尖锐的音刃,专攻巨蟒张开的蛇口。
林霄见状,心中微动。他发现这几人的配合虽显生疏,却各有章法,尤其是青年修士的剑法,隐隐与自己曾在遗迹玉简中见过的「流影剑诀」有几分相似。他不再单用蛮力,而是尝试引导三道灵力协同——以焚天诀的火焰扰乱巨蟒的气息,用凝水咒的水流束缚其动作,再以幽冥劲的诡谲之力寻找鳞甲缝隙。
「就是现在!」当巨蟒因视线受阻而动作一滞时,林霄看准其腹部一片颜色稍浅的鳞片,三色灵力在指尖凝聚成一枚梭形灵弹。「破!」灵弹破空而去,精准命中缝隙,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青黑色鳞片竟被炸开一道裂痕。
「好机会!」持剑青年怒吼一声,剑光如匹练般斩入裂痕,直捣蟒腹。巨蟒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庞大的身躯剧烈扭动,带起的狂风将众人吹得东倒西歪。林霄急忙再次撑起冰盾,却感觉丹田内的灵力一阵翻涌——方才那一击消耗颇大,但更让他在意的是,三道灵力在击出灵弹时,竟产生了一丝微妙的共鸣,仿佛……仿佛找到了共同的发力点。
随着青年修士抽出染血的长剑,巨蟒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掀起漫天尘土。五名修士踉跄着站稳,皆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那名壮汉率先走到林霄面前,抱拳行礼:「在下铁山,是赤阳宗外门弟子,多谢道友仗义出手!不知道友高姓大名,是何门派?」
「在下林霄,散修出身,刚入青岚宗不久。」林霄还礼,目光扫过众人,「诸位不必多礼,路见不平而已。」他注意到那名受伤的绿衣女修正在用一枚青色丹药疗伤,而持剑青年则默默擦拭着剑上的血迹,眼神中带着一丝敬佩。
「散修?」铁山惊讶地打量着林霄,「林道友年纪轻轻,竟能将三种灵力融合得如此精妙,实在佩服!」他身旁的青年修士也开口道:「在下凌云,是清虚门弟子。林道友方才那一击,竟能破了青鳞蟒的防御,我等实在自愧不如。」
众人七嘴八舌地表达感激,气氛顿时热络起来。铁山提议道:「林道友,我等本是五大门派组成的历练小队,正要前往前方的「万蛛谷」探寻一处上古修士的洞府。看道友也是来历练的,不如加入我等队伍?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林霄心中一动。长老曾说历练需在实战中感悟,加入这样一支来自不同门派的队伍,既能增长见闻,又能在配合中磨练技艺。他点头笑道:「如此便叨扰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霄跟随这支名为「猎风」的小队穿行在苍莽山脉中。铁山性格豪爽,擅长近身搏杀;凌云剑法精妙,心思缜密;绿衣女修名叫苏青璃,是百草谷弟子,精通医毒和辅助法术;另外两人分别是御器宗的赵磊和符咒宗的钱坤,一个能操控飞轮刃,一个擅长绘制各种符篆。
他们一起猎杀过会喷吐寒冰的「雪魄猿」,探索过藏有灵草的隐秘山谷,也曾在雨夜中围坐在篝火旁分享修行心得。林霄发现,不同门派的修炼方式各有侧重:赤阳宗的功法霸道刚猛,清虚门的剑法注重剑意,百草谷的术法偏向调和……这些都让他对「道」的理解更加多元。
尤其在与苏青璃交流时,他对凝水咒的「包容」之道有了新的感悟。苏青璃曾说:「水之柔,可润万物;水之刚,可穿金石。百草谷的『润灵术』,便是取其包容滋养之意。」这句话让林霄联想到自己的凝水咒,以往他只将其作为防御和束缚之用,却未想过水之「意」亦可用于调和与滋养。
这天,他们在一处怪石嶙峋的山涧遭遇了一群「铁背狼」。这些妖兽速度极快,皮毛坚硬如铁,更擅长群体攻击。激战中,一头狼王突然绕到后方,直扑正在绘制符篆的钱坤。林霄离得最远,眼看不及救援,心中一急,丹田内的三道灵力竟自发流转起来——赤红的火焰灵力率先涌出,在狼王一爪拍下的瞬间化作一道火墙,逼得狼王后退半步;紧随其后的湛蓝水流却不是化作冰盾,而是如活物般缠绕住狼王的四肢,竟是用了苏青璃传授的「缚灵术」的意境;最后那缕幽冥劲则化作数道黑气,悄无声息地钻入狼王体内,搅得它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凌云抓住机会,剑光如电,直取狼王咽喉。就在此时,林霄忽然感觉丹田内轰然一震——三道灵力在这一刻不再是各司其职,而是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赤红的火焰仿佛找到了燃料,湛蓝的水流如同找到了河道,玄黑的幽冥劲则似找到了引路人,三者在丹田内形成一个高速旋转的灵力旋涡,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感涌遍全身。
「轰!」
他下意识地抬手一推,本想辅助凌云的灵力却化作一道三色合一的冲击波,远超以往任何一次攻击。冲击波撞上狼王,竟将其坚硬的铁背轰出一个窟窿,庞大的身躯直飞出数丈远,砸在岩壁上没了声息。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铁山张大嘴巴:「林……林道友,你这是……」
林霄自己也惊呆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层困扰他许久的瓶颈壁垒,在刚才的共鸣中竟然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更重要的是,他似乎明白了玄尘长老所说的「道心通明」——三道传承的力量,并非只能强行融合,而是可以通过对「意」的感悟,让它们自然地趋向同一目标:焚天诀的毁灭之力、凝水咒的包容之力、幽冥劲的变化之力,在「破敌」这个目标下,竟能产生如此强大的共鸣!
「我……」林霄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激动,「刚才似乎……找到了一点突破的方向。」他看向手中依旧残留着三色微光的指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原来突破的契机,真的藏在这一次次的实战与感悟之中。
苏青璃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林道友,方才你使用凝水咒时,似乎融入了『柔能克刚』的意境,与之前大不相同。」
凌云也点头道:「正是!而且那道冲击波,三种力量浑然一体,没有丝毫滞涩,倒像是……像是本就该如此。」
林霄心中了然。这半个月的历练,与不同道修的交流,每一次战斗中的临机应变,都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着他对力量的理解。他不再执着于「如何融合」,而是开始思考「为何而用」。当三道力量的「意」指向同一个目标时,融合便不再是刻意为之,而是水到渠成。
「看来,我们这支小队里,要出一位突破瓶颈的高手了!」铁山哈哈大笑着拍了拍林霄的肩膀,「走!前面就是万蛛谷,听说那里有能助修士凝练神识的『幻心蛛丝』,说不定对你突破大有帮助!」
林霄抬头望向云雾缭绕的万蛛谷方向,心中充满了期待。苍莽山脉的历练还在继续,而他已经找到了突破瓶颈的方向。丹田内的三道灵力依旧在缓缓流转,但这一次,它们的共鸣变得清晰而稳定,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突破积蓄着力量。他知道,属于他的奇遇,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