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朝堂上的烦心事,李睿又想到了宫里的那位。
太后刘青瑶。
这个名义上的母后,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虽然上次在慈宁宫,他把那娘们收拾得够呛,也把她那个不成器的小儿子赵显给吓住了。
但“孝道”这顶大帽子,始终压在头上。
他总不能真把太后给废了,或者囚禁起来。
那样一来,朝野非议,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
“得找个身份上能跟她掰掰腕子的人才行啊……”
李睿摩挲着下巴。
最好也是个太妃,而且还得是先帝比较宠爱,在宫里有些资历和人脉的。
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出来,跟刘青瑶打擂台。
可这种人,哪那么好找?
正琢磨着,王德全轻手轻脚地从殿外走了进来,躬身道:“启禀陛下,晋阳公主求见,说是来向陛下请安。”
“晋阳公主?”
李睿眉头一挑。
前身赵渊好像是有那么几个同父异母的姐妹,不过都是些不起眼的角色,平日里也没什么交集。
“让她进来吧。”
李睿有些意兴阑珊。
估计又是哪个想攀龙附凤,或者想替自己母妃求些好处的。
片刻之后,一个身着淡雅宫装的少女,在宫女的引领下,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
李睿原本没太在意,目光随意一瞥,却不由得微微一怔。
好一个美人胚子!
只见那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身形纤细窈窕,一张标准的鹅蛋脸,肌肤胜雪,吹弹可破。
眉如远黛,眸似秋水,琼鼻樱唇,组合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清丽脱俗。
与萧玉婵的雍容华贵、成熟丰腴不同,也与周如月的温顺柔媚有别。
眼前的少女,更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雪莲,带着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纯净,又透着一丝惹人怜爱的娇弱。
“臣妹赵灵儿,叩见皇兄,皇兄万岁万岁万万岁。”
少女走到殿中,盈盈下拜,声音清脆悦耳,如黄莺出谷。
李睿打量着她,心中暗道,这便宜老爹的基因还真不错,生的女儿一个赛一个的漂亮。
“平身吧。”
李睿淡淡说道。
“谢皇兄。”
赵灵儿起身,螓首微垂,似乎有些紧张,白皙的玉颈上泛起一抹淡淡的红晕。
“你来见朕,有何事?”
李睿问道。
赵灵儿咬了咬下唇,似乎在鼓足勇气,再次屈膝跪下:“臣妹……臣妹是来向皇兄请罪的。”
“请罪?”李睿有些意外,“你何罪之有?”
赵灵儿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臣妹……臣妹前些时日想着找一位才子为麒麟诗会做准备,才……才出宫门片刻,还请皇兄恕罪。”
“麒麟诗会?”
李睿对这些风花雪月的东西没什么兴趣。
他更在意的是赵灵儿话里的另一层意思。
“你的意思是,你平日里,是出不了宫门的?”
李睿目光一凝。
赵灵儿娇躯微微一颤,点了点头,声音低了下去:“回皇兄,臣妹……臣妹久居永宁宫,平日里……平日里太后娘娘有旨,不许臣妹随意走动……”
太后禁足?
李睿心中一动!
“你母妃,柔太妃,如今在何处?”
李睿追问道。
赵灵儿的眼圈瞬间红了,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泫然欲泣:“母妃……母妃她……她被太后娘娘……罚入了……冷宫……”
冷宫!
李睿的眼睛骤然亮了起来!
他娘的!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就送枕头啊!
他正愁找不到一个身份足够,又能被自己掌控的人来对付刘青瑶那老娘们。
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吗?
柔太妃!
虽然好像不太受宠,但好歹也是先帝的太妃!
身份上,跟刘青瑶平起平坐!
而且,被打入冷宫,定然对刘青瑶恨之入骨!
只要把她从冷宫里捞出来,再给她足够的尊荣和权力,她还不死心塌地替自己跟刘青瑶斗?
“你母妃为何被打入冷宫?”
李睿强压住心中的狂喜,沉声问道。
赵灵儿抽泣道:“自先皇驾崩之后……太后娘娘便对母妃十分苛刻,有次随便……寻了个由头,说母妃对她不敬,便……”
李睿明白了。
看来又是那种宫斗剧啊。
好!
好得很!
刘青瑶啊刘青瑶,你这是亲手给朕送来了一把刀啊!
李睿看着眼前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赵灵儿,脸上露出了和煦的笑容。
“灵儿妹妹,你先别哭。”
“皇兄知道了,皇兄都明白了!”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赵灵儿的香肩。
“这刘……太后,实在欺人太甚!”
“你放心,有皇兄在,定会为你母妃讨回公道!绝不会让她在冷宫之中受苦!”
赵灵儿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看着李睿那张充满“正义感”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皇兄……”
她哽咽着,声音带着浓浓的依赖。
“皇兄,您……您真的会帮臣妹和母妃吗?”
“当然!”
李睿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朕,说一不二!”
“你母妃现在何处?立刻带朕过去!”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见见这位能成为他手中利刃的柔太妃了。
“谢皇兄!谢皇兄!”
赵灵儿喜极而泣,连忙起身,就要带路。
李睿对着候在一旁的王德全使了个眼色。
王德全立刻心领神会,躬身道:“陛下,老奴这就去备辇。”
“不必了。”
李睿摆了摆手,“冷宫那种地方,张扬不得。”
“朕与灵儿妹妹步行过去便是,你带几个得力的人跟着就行。”
“奴才遵旨。”
冷宫,位于皇宫西北角,偏僻而荒凉。
平日里,这里是宫中禁地,除了负责看守的几个小太监,几乎无人踏足。
李睿跟在赵灵儿身后,越走,眉头皱得越紧。
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残垣断壁,蛛网密布,庭院中杂草丛生,比他人还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潮湿的霉味,夹杂着说不清的怪异气息。
偶尔有几只乌鸦落在光秃秃的树杈上,“呱呱”地叫着,更添了几分萧索与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