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王三年,立冬。
陈仓道的寒风卷着细沙,扑在晁错的青铜面甲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站在点将台上,望着塬下排列成八卦形状的乡兵方阵,铁犁与戈矛在阳光下组成的 “火” 字图腾,比夏日的麦田更令人震撼。
“变阵!” 他挥动令旗,阵型如活物般流动,前排铁犁下蹲成盾墙,后排弩手从缝隙中探出。。。
正是他根据《连山易》、《归藏易》、《周易》此三易“其经卦皆八,其别皆六十有四”的八卦理论改良的 “火德八阵”。
“大人,” 祭仲呈上染霜的密报,“犬戎首领亲率五万铁骑,已过萧关。”
晁错接过密报,目光落在 “褒姒尸身检出胡族毒药” 的字迹上:“果然是犬戎所为。传我命令,启动‘火德陷阱’。”
申时初刻,铅云压境。
犬戎首领坐在青牦牛皮裹覆的战车上,左手攥着镶满松石的马鞭,右手捏着块烤羊腿骨,油膏顺着指缝滴落在虎皮氅上。
他望着塬上那支逶迤而来的赤巾乡兵 —— 衣甲参差不齐,多数人扛着铁犁而非戈矛,不禁发出狼嚎般的笑声。
“周室果然气数尽矣!前有郑伯友持玉珏殉国,今遣农夫充锐卒,真当我犬戎真正的主力铁骑是田间泥沼?”
说罢将羊骨掷向阵前,二十步外的狼头旗被砸得歪斜,旗杆上的骷髅串哗哗作响。
他挥鞭指向晁错的将旗,“给我踏平陈仓道,活捉晁错!”
铁骑启动时,马蹄碾碎的薄冰发出细碎的脆响,宛如无数玉片同时迸裂。
犬戎首领刚要挥动令旗,忽见雪雾中骤然冲出三百辆铁犁车 —— 车身裹着生牛皮,犁铧上的三棱尖刺足有尺长,在残阳下泛着幽蓝的淬毒光芒。
最前排的战马被犁铧划破肚腹,鲜血溅在雪地上绽开红梅,受惊的马群如潮水般向后方推挤,瞬间将五千先锋军冲得七零八落。
晁错立于三丈高的了望台上,指尖摩挲着令旗边缘的火纹刺绣。
他见到犬戎前队已混乱,立即抓住时机,令旗一挥,
他身后八名旗手见到旗语,各持不同卦象的令旗,腰间铜铃随动作轻响。
“离卦开!” 他的声音混着西北风传来,塬上的枯草突然倒伏 —— 暗藏在战壕中的火油罐被撬去木塞,三十架床弩同时发射,火箭拖着尾烟刺入油罐。
刹那间,地底窜出的石漆遇火即燃,橙红色的火龙腾空而起,将前排骑兵连人带马卷入烈焰。
一名犬戎百夫长被火舌舔中面甲,惨叫声中竟抱着燃烧的马头打滚,火星溅在雪地上滋滋作响。
“这是。。。什么妖法?” 犬戎首领上次与申侯的进攻并未靠近最前线,因此得以逃离战场,却显然不知宗周火攻的厉害。
他尝试勒住受惊的战马,却见乡兵们以铁犁为盾,组成环形防线,将犬戎铁骑分割成小块。
“是火德星君显灵!” 犬戎士卒惊呼,纷纷抛下兵器跪地叩拜。
晁错见状,高声下令:“坎卦方位,放水!” 事先开凿的水渠被打开,泾水灌入驻军的 “水阵” 区域,结冰的地面变得滑如镜面,犬戎骑兵的马蹄不断打滑,阵型彻底崩溃。
酉时三刻,胜负已定。
犬戎残部向西逃窜,塬上留下数千具尸体,狼头旗被积雪覆盖,宛如一片黑色的花海。
幽王在镐京收到捷报时,正在姬友的灵堂前祭酒。
他盯着战报上的 “火德八阵” 图示,忽然摔碎酒樽:“传旨,追封司徒为‘火德公’,晁错晋爵为‘火德侯’,赐钺斧,代寡人征伐!”
祭仲在旁低语:“陛下,晁大人让臣转呈此物。” 他呈上褒姒的尸检报告,以及犬戎首领的密信。
幽王读着密信,脸色铁青。
“原来褒姒是被犬戎毒杀,却嫁祸寡人!” 他握紧案头的镇周剑,“传寡人命令,即日起,全城罢玄色,禁胡商,备战犬戎!”
是夜,晁错在司徒府的密室内与祭仲对坐,案头摆着新铸的 “西陲大都督” 印信。
“大人,” 祭仲指着《西陲布防图》,“申侯残部与犬戎合流,退守姑臧城,意图据险而守。”
晁错摸出姬友的玉珏,珏面上的蟠螭纹已被他刻上 “火德” 二字:“姑臧城易守难攻,但我有‘屯田堡垒’连环计。”
他指向地图上的绿洲,“每五十里建一堡垒,既是粮仓,也是兵站,逐步压缩犬戎的生存空间。”
祭仲点头,却见晁错忽然剧烈咳嗽,手帕上竟有淡淡血迹 —— 连日操劳,他已染上姬友的旧疾。
“大人需休息,” 祭仲急道,“司徒临终前,最担心的便是您的身体。”
晁错摇头,展开新制的《乡兵训练大纲》:“犬戎未灭,均田未稳,某如何能歇?” 他指着大纲中的 “耕战日历”,“明年春分,要让每个乡兵都能同时挥舞铁犁与戈矛。”
幽王三年,冬至。
镐京太庙举行盛大的 “火德祭”,幽王亲自将晁错的画像挂入功臣阁,与伊尹、姜尚、周公等圣贤并列。
晁错身着赤黑色公爵朝服,腰间悬挂的钺斧象征 “代天征伐”,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先生,” 幽王低声道,“寡人昨夜梦见司徒,他说‘晁卿乃周室砥柱’。”
“陛下,臣只是为了完成司徒之遗愿”。
晁错叩首时,看见殿外的赤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想起姬友灵前的童谣:“司徒薨,晁卿立,铁犁耕出万年基”。
他知道,自己肩负的不仅是新政,更是一个王朝的希望。
祭礼结束后,晁错独自来到姬友墓前,献上一捧今岁陈仓道的新麦。
墓碑上的 “郑伯友” 三字已被风雪磨去棱角,却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
“大人,” 他低语,“犬戎首领已遣使求和,愿割让河西五城。均田法已在王畿推行,百姓皆言‘火德侯是再生父母’。”
风起时,墓前的松柏发出沙沙轻响,仿佛姬友的回应。
晁错摸出怀中的铁犁模型,将它埋在墓碑旁 —— 这是西周的种子,也是他对好友的承诺。
冬至次日,晁错率军西出陈仓道,身后是连绵的屯田堡垒,如赤色的珍珠串起西周的边疆。
他望着远处的姑臧城,心中默念:“下一战,要让犬戎知道,西周的火德,不仅能耕田,更能焚尽一切来犯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