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机械女声响起,“宿主,改变焚诗书,坑术士的宿命任务已完成。”
“至于王承恩的宿命嘛,他和崇祯皇帝都换了棵树自缢,做大明殉道者这方面,他本来就没有遗憾,而且穿越的时候始皇帝还给他赐了个名,只能说他的遗憾是没有那么大能量力挽狂澜以及遍地猪队友、既得利益集团已抛弃了刚愎自用又做不到用人不疑的崇祯皇帝,当然后面都是输家,也就极少数‘带路党’有个好点的结局罢了。”
“不过还是得问问宿主,这次又不是‘千古第一才女’,只是个令人敬重的大太监,怎么观看的时候还能保持的这么安静的呀。”
“还能说啥,只能说是,能在青史留名的,都得是那个时代的风云人物”,郗自信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只是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目光所至,皆为华夏,五星闪耀,皆为信仰’的平头小老百姓,搁在古代那叫‘黔首’,话说闭嘴看历史大佬表演它不香吗。”
“哟,宿主的觉悟终于上来了,行吧,先看看宿主这次的表现吧”,机械女声慢声细语的说道,“恭喜宿主改变焚诗书,坑术士的宿命任务,虽然宿主您没自己打通而且是召唤到王承恩完成的任务,但是也有试图改变落后科技的表现,值得表扬。”
“当然,宿主回归值就没有足的时候,但是本系统还是让宿主回归现实继续去度假,足以彰显本系统的大方。”
说时迟那时快,随着“走你。。。”机械女声的响起,郗自信只觉着屁股被踢了一脚,两眼一晃就回到了现实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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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自信“嗷”的一声跳了起来,手被之前泼出的热水波及,烫起个大泡。
因为没地方冲水,他只好拿出旅游随身携带的番茄牌烧伤膏涂抹起伤口来。
这时候,郗自信腕间的智能手表悄然震动,新闻推送闪烁:“澳洲、瀛洲、美洲等多地出土秦朝宝镜,均刻有‘护书人’等神秘铭文。。。”
第二日。
郗自信一家在“大唐不夜城”玩了一晚之后就入川去了阆中游玩。
嘉陵江边,郗自信看着烟波浩渺的江水正出神,在他身边的妻子看他嘴唇有点干裂,就给他递上了放好枸杞的保温杯。
郗自信刚用养好伤的手接过保温杯,识海里突然就响起机械女声的声音:“好了,半个月了,宿主这次休假也休的够久了,该准备好迎接新任务了。”
同一时间,现实画面全部定格。
郗自信熟练的扶住了突然出现的“巨大键盘”,来到了浩瀚星河中。
“欢迎再次回到不留遗憾系统,亲爱的宿主”,机械女声随即在郗自信脑海中传来,“宿主可知南宋崖山海战的历史呀。”
“这段历史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这是南宋与元的最后一战嘛。元朝张弘范、李恒带兵在崖山南北夹击由张世杰带领的南宋军民,南宋兵败,陆秀夫抱着南宋末代小皇帝赵昺投海,杨太后投海,数十万不愿投降的军民投海,张世杰带领的突围部队回崖山接应也遭遇台风全军覆没,至此南宋灭亡。”郗自信回答道。
“了解的挺全面的呀”,机械女声说道,“那么,宿主准备好开始任务了吗。”
“还是那句话,系统大佬,开始吧,看我力挽狂澜,我的大斧早已饥渴难耐啦。”
“好的,宿主的决心本系统已感觉到了”,机械女声介绍道,“本次任务宿主将随机穿越为在崖山海战范围内的人,任务目标为改变崖山海战的宿命历史,祝您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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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穿越成功,目前您在崖山宋军舰阵内,身份为南宋舰队‘福船’号水手,祝好运”,机械女声渐行渐远。
郗自信在甲板上睁开眼睛时,咸涩的雾霭如浸了醋的棉絮直接糊了他一脸。
他蹲在福船船尾的后甲板上,手指因为使劲扒着甲板,直接抠进了木板缝里,指甲缝里渗出的不是海水,而是上午喝的粟米粥。
他慢慢的融合了这具身体的记忆后,感觉很不妙——这具身体的原主虽然是生长在海边,但是和他一样晕船、一样不会游泳,也是因为如此,才这么晚被加入了南宋军队。
郗自信看着眼前的海面像一块巨大的蓝黑色绸缎,被狂风揉成无数褶皱,远处元军的楼船就像缝在绸缎上的灰黑色补丁,正一寸寸逼近,他感觉自己只要一动脑子,胃中的翻滚感又会再次浮现,恐怕马上又要吐一地了。
“新兵蛋子!你他娘的是在甲板上孵蛋呢?”粗犷的嗓音伴着一口浓痰落地的声响,郗自信抬头,看见个铁塔般的汉子叉腰站在他面前。
那人光着上身,胸口纹着褪色的青龙,左胳膊上缠着渗血的布条,腰间挂着个用敌军头盔改的水瓢,瓢沿上刻着“大壮”二字,笔画间填满了海边陈年的盐垢。
“新来的都像你这么个熊样?”大壮踢了踢郗自信脚边的呕吐物,“老子当年在泉州港当海盗,吐满三艘船也没像你这样软脚虾!”
郗自信勉强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胃里又一阵翻涌。
他想起穿越前在洱海坐游船的经历,那时有救生衣、晕船药,还有老婆递来的没加枸杞的酸梅汤。
可现在手里攥着的,只有块硬如石头的粟饼,饼上爬着的蚂蚁被他的冷汗冲得直打转。
“大壮老哥,这船咋晃得这么厉害”,他扶着桅杆站起来,双腿像灌了铅,“我咋觉得甲板上越来越难站稳了?”
大壮突然凑近,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他的脸:“小子,这还算晃?这可是福船!三层甲板,可载百人,底下装着十二斤重的铁锚——”他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昨儿个听张将军说,元军有种楼船,二十丈高那,船头都是装着狼牙拍,一板下去能拍碎咱们半艘船。”
郗自信的脸瞬间煞白,想起历史课本以及自己因为感兴趣刷过的视频看过的史料里崖山海战的结局。
他转头望向船尾,看见几个伤兵正用海水清洗伤口,浑浊的血水顺着排水孔流进海里,立刻被浪花卷走。
船舷边靠着个老水手,正用缺了齿的梳子梳着打结的长发,每梳一下就掉下几片白色的东西——不是头屑,而是海盐的结晶。
“去货舱搬点淡水”,大壮塞给他个破木桶,木桶底用鱼油抹出个防水层,却在边缘裂出几道缝,“省着点用,咱们被元军封锁补给线好几天啦,昨儿个厨子用海水煮粟米,炖出的粥跟泥浆似的,老子喝了三碗,拉了半宿!”
郗自信接过木桶,掌心触到桶壁上刻的歪歪扭扭的字:“赵大壮,壬戌年冬月立”。
他刚想问这是不是大壮的“签名”,就觉着船身突然开始剧烈倾斜,木桶里的淡水泼了他一身。
他踉跄着后退,鞋底撞上一块凸起的木板——那是块修补过的弹孔,边缘还嵌着半截元军的箭杆。
“小心!”大壮的怒吼被风浪撕碎。
郗自信感觉脚底一滑,低头看见一滩黄澄澄的鱼油——不知是哪个粗心的伙夫打翻了油桶。
他想站稳,双臂却不受控制地乱挥,指尖勾住了船舷边的“宋”字大旗,旗帜的布料早已被海风磨得薄如蝉翼,只听“刺啦”一声,他整个人向后仰去,坠入海中的瞬间,听见大壮的咆哮:“新兵蛋子!你他娘的别想偷懒!”
海水比想象中更冷,像无数把冰刀刺进了郗自信的毛孔。
他在水里扑腾,咸咸的海水灌入口鼻,喉咙像被火烧。
他隐约看见福船的船底,龙骨两侧的木板上刻着模糊的咒文,不知是祈福还是诅咒。
远处传来元军的牛角号声,混着大壮的叫骂:“快捞人!这小子还欠老子半壶酒呢!”
他想喊“我不会游泳”,却呛进一大口海水。
恍惚间,他看见一群小鱼从身边游过,鱼群中间漂着半块粟饼——正是他刚才掉的那块。
郗自信在海水中挣扎:“这些古董船就不能边上装个扶手?还有这身体的原主明明在明州靠海的小村里长大,居然不会水,也是离了个大谱!”
福船之上,大壮趴在船舷边,看到系好绳子之后跳海救人的同伴下潜速度已经赶不上郗自信下沉的速度这才慌了手脚。
对着海水重重的吐了口痰说道:“这个新兵蛋子,咋跟条死鱼似的浮不起来了,而且还沉底沉这么快。。。”
一边的老水手停下梳着头发的手开始跪拜祈福道:“他呀,怕是去龙宫报道了。听说龙王爷缺个倒夜壶的,看他细皮嫩肉的,正合适。”
大壮摸出腰间的水瓢,舀了勺海水漱口:“可惜了,还没问他明州的勾栏咋走那。”
说完转头看向元军舰队,旗舰上的“张”字大旗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大壮突然举起水瓢骂道:“张弘范!爷爷的尿壶还没装满呢,有种就过来喝两口!”
远处,元军楼船上的弓箭手好像是听见了骂声,数十支箭破空而来。
大壮慌忙躲进船舱,水瓢里的海水泼在“福船”号的船牌上,露出底下被刮去的旧字:“海盗王号”。。。
一道机械女声响起,“郗自信,本任务第一次穿越,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