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建国上班是无精打采的,车间同事都在问:“珊珊学习那么好,考上哪个大学了?”可是吴建国也不说话,大家都觉得吴建国是神经了。
消息还是从王勇这传出去的,说珊珊根本没告诉吴建国去哪个学校,吴建国还不想让珊珊读了,想让她和刘健结婚,这些事都让王勇抖了出去。
于是棉纺厂的人又一次将吴建国嗤之以鼻,都在说:“你说老吴是不是脑子糊涂,有珊珊成绩这么好的孩子都是祖坟冒青烟了,他居然还想让孩子不念了。”
“就是,我听说珊珊考了全市第二,你说老吴家那个环境,珊珊还因为营养不良住院了,我家那个孩子,能考上中专我都烧高香了,老吴啊,造孽。”
“能少供四年不说,还能抱上刘副厂长这个大腿,多好。”
老吴的事情在棉纺厂传的越来越开,张书记受不了了,也迫于刘副厂长的压力,直接找了吴建国谈话。吴建国一听,冷汗直接就下来了,可以说自己干的这个事,得罪了珊珊也得罪了刘副厂长。
张书记:“老吴,怎么别人家都能过日子,你们家却鸡飞蛋打。你让珊珊念了一中我以为你想开了,我却没想到你这么糊涂。刘副厂长是领导我说不了,可是你家是女孩,你直接就卖孩子?”
“张书记,刘健喜欢珊珊,我这也是为珊珊好。”
“为她好?刘健喜欢,你倒是挺为她着想,珊珊喜欢吗?”
“那感情可以培养嘛。”
“行了行了,咱俩不说这个问题了,老吴,你这个事造成的影响就不太好,加上你家之前发生的事,厂里决定,你停薪留职吧。”
吴建国这下慌了:“张书记,我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还有儿子要养,张阿妹现在没有固定工作,她有过污点谁肯要啊。”
“你还知道你家的事,你还知道你家不容易,你以为把珊珊卖了你在棉纺厂就能好了?这下偷鸡不成蚀把米,厂里决定让你办理停薪留职,这样大家都好看。还有你开了个箱包店,大家谁不知道,老吴你还有手艺是有出路的。”
张书记说完便叫了人事科给老吴办手续。老吴没办法,只能签了字办了手续。
老吴失魂落魄的回了家,林家王家都不在,老吴知道每个假期王老师都会带他们出去玩,他还能问谁呢,想来想去,老吴去了制衣厂希望能找到李一鸣,告诉自己珊珊去哪了,只要知道了珊珊去哪,出面和厂里解释清楚,或许一切还有转机。
李一鸣在厂里早就听说吴建国的事了,自己开着车送珊珊去的考场,这些事情大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珊珊都和自己说了,为了珊珊的将来,也为了依玲迈入东北市场,一鸣自然是什么都不能说。一鸣知道吴建国来了,把他请到会客室喝茶。
刚开始一鸣的办公室就是间水泥屋子,现在生意周转起来了,来谈生意的人也多了,一鸣特意找人装修了办公室和会客室,风水也是找了先生看过的,按照风水师的建议改了院子和小花园,可以说制衣厂现在不仅生产效率高,景色也是好看。一鸣又扩了一间房特意做了展览室,把店面的情况还有制衣的样式都拍成了照片,方便合作商参观。
而吴建国也是第一次进来,前几天张阿妹还鼓动了吴建国,让吴建国能不能来制衣厂工作。吴建国肯定拉不下这个脸,但是卖姑娘却狠下了心。吴建国看着对他来讲富丽堂皇的工厂,还有货车一趟趟运着货,他心里满是羡慕,若是一开始就和他们搞好了关系,是不是自己在这能有一股。
吴建国到了会客室,李一鸣已经开始泡茶了,说:“吴叔,坐,客户送的大红袍,你尝尝。”
吴建国不懂茶,坐下之后喝了一口,就知道和自己喝的碎茶不一样,一股清新的感觉直接到了喉咙,他只会说这茶不错。
“吴叔,别人送了我两条烟,我身边也没人抽烟,我爸妈转卖也不好,你拿回去吧。”
吴建国开始也不好意思,但想着小院这几个人,只有他抽烟。于是吴建国厚着脸皮收下了,他好像忘了自己是干什么来的,还是李一鸣把他的思绪拽了回来,说:“吴叔,找我有什么事?”
吴建国愣了一下:“我是想问,你知道珊珊去哪了吗?”
“吴叔,珊珊是您女儿,您来问我这不合适吧。”
“一鸣,我知道你一定知道她在哪。”
一鸣继续倒茶:“吴叔,这茶你再喝点。”
吴建国看一鸣的神情,知道一鸣不会告诉自己了,他退而求其次:“那王老师和林工他们都去哪了?”
“去林工老家福建那边开店了。”
这个说辞可是大家提前商量好的,林武峰的妹妹也真的是在福建开店了,只不过他们没过来,直接根据福建的情况安排发货了。
吴建国得到这个答案也并不满意,虽然吴建国没什么文化,但听广播和看报纸他也知道一些,福建有个厦门大学,难道珊珊去了那?
吴建国带着疑问回了家,他觉得珊珊放了假肯定还会回来的。
张阿妹到了家里就知道吴建国的事了,在家里就和吴建国吵了起来,说他没本事,看不住自己的女儿,现在连工作都没了。
小军趁着这时候跑了,小巷里没人在,他就跑到了站前仓库帮着桦林干活去了。桦林看着瘦瘦的小军,最近鹏飞也不在,给小军炖了一个大肘子让孩子多吃点。
等到吴建国和张阿妹吵完,吴建国才意识到小军不见了,张阿妹又开始哈哈大笑了,女儿管不住,儿子也管不住,吴建国你就不是个男人。
这话让吴建国的怒火一下就燃烧起来了,他掐着脖子把张阿妹按到了床上,眼里冒着血丝:“你说谁不是个男人。”
张阿妹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这还是王勇听到了动静,直接冲过去把吴建国拽了下来。张阿妹刚刚死过一次,现在终于老实了。
因为吴家鸡飞狗跳,箱包店的生意也是每况愈下,连租金都入不敷出了。
吴建国虽然是箱包的起源,但是张阿妹斤斤计较,员工就气走了三个,做生意也是吹毛求疵,过了一阵店就开不下去了,作坊也干不下去了,吴建国只能靠手艺去家具厂上班了,离家远不说,每天加班加点十分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