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怒目圆睁,几乎就要将手指戳到君护的鼻尖,厉声骂道:“你少在这儿装糊涂!倾城中毒,难不成不是元氏那个贱人搞的鬼?倾城原本多么聪慧伶俐的一个孩子,如今却变得痴痴傻傻,往日眼里的那股子精明劲儿全然没了!”
君护顿时一阵无奈,母妃怎么老是把所有坏事都算到元霜头上。他赶忙解释:“母妃,此事与阿元毫无干系!”
“你真是昏了头了,都到这地步了还护着她!”太子妃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几近晕厥。
君护见状,急忙搀扶着她坐到主位上,轻声安抚:“母妃,您先消消气。”随后,他压低声音道:“母妃,其实倾城并非中毒,而是旧疾复发。”这说法,君护可是早就想好了用来应付太子妃的。
“什么?倾城有什么旧疾?”太子妃满脸疑惑,追问道。
“前几日她突然晕倒,醒来后便胡言乱语。我审问了从小伺候她的宫人,才知道她自幼患有一种离魂症,一旦发作就会神智不清,和平常判若两人。所以我才将她暂时禁足在朝霞殿,就怕传出去遭人非议。”君护一脸诚恳,说得煞有其事。
太子妃大惊失色,难以置信地问道:“当真?”
“千真万确!”君护面不改色,斩钉截铁地肯定道。
太子妃顿时火冒三丈,怒骂道:“北临王这个老匹夫,他怎么敢把患病的女儿嫁到我南安来!母妃这就去找你王祖父,给你讨个公道!”
君护赶忙阻拦,劝说道:“母妃,您先别急。如今生米已经煮成熟饭,再宣扬出去,只会徒增他人的闲言碎语。况且那些刚刚表态支持我的大臣,恐怕又会改变立场。再说了,倾城既然已经嫁给我,我自当尽到为人丈夫的责任,不管她是健康还是患病,都理应好好照顾,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康复呢。”
太子妃听了,连连点头,感慨道:“还是护儿你考虑得周全,只是委屈你了。”说罢,满脸唏嘘地离开了。
君护望着她的背影,嘴角不禁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第二日,太子妃便以倾城身体欠佳为由,收回了她掌管家中事务的中馈之权和府令。此后,原本热闹非凡的朝霞殿渐渐变得冷冷清清,宛如冷宫一般。倾城每日都在孤独与思念中度过,精神愈发萎靡,偶尔还会独自喃喃自语。太子妃来看过她几次,见此情形,越发坚信她身患离魂症的说法。
在太子府的地牢里,月如意四肢被牢牢固定在刑架之上。君护冷眼旁观,看着她被各种刑具折磨。
“骨头还挺硬,都到这份上了还不招?”君护的声音冰冷刺骨。
月如意强忍着口中的腥甜,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轻佻,说道:“王孙当真狠心,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王孙怎么忍心看着臣妾受这般折磨!”
君护闻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怒火,厉声呵斥:“住嘴!本王根本就未曾碰过你!”
月如意却笑出声来,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臣妾跟王孙早已圆房,这在太子府里人尽皆知,王孙这是想不认账?”
“贱人!”君护冷冷地吐出这两个字,越看她这张脸越觉得跟吞了苍蝇一般恶心,于是对一旁的叶昭幽幽说道:“给本王毁了她的脸!”
叶昭领命,拿起匕首,在月如意的脸上接连划了五六下。月如意的脸瞬间鲜血淋漓,她疼得破口大骂:“叶护,你这个畜生,你如此对我,青玄姐姐不会原谅你的!”
君护心头一震,惊愕道:“你说什么?你到底是谁?你见过青玄?”
“我当然见过她!我还与她义结金兰,她把你们之间所有的事都和我说了!”
月如意扯出一个得意的笑,牵扯到脸上的伤口,顿时疼得她瞬间龇牙咧嘴,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
“你是月如意!”君护脑海中瞬间浮现密探之前传回的消息,脱口而出。
这次轮到月如意满脸惊愕,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竟然知道我!”
“我当然知道你。我还知道青玄死后,你顶着她的脸嫁给了楚玉瑾。没想到楚玉瑾死后,你居然故技重施,又用倾城的脸嫁给本王。你真是胆大包天,不知死活!”君护目光如刀,紧紧盯着月如意,每一个字都仿佛裹挟着寒霜。
“你比我想象中聪明,难怪姐姐一直对你难以忘情!”月如意忍着痛,眼中却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胡说八道!青玄她早已背叛本王,本王亲眼所见!”君护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几分被触及痛处的恼羞成怒。
“你到底见到了什么?”月如意冷冷一笑,那笑容里满是嘲讽。
君护的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在相思门看到的那一幕:青玄躺在楚玉瑾的怀里,两人紧紧相拥。这幅画面多年来如噩梦般缠绕着他,令他痛苦不堪。
“那不过是元霜和楚玉瑾离间你们的诡计!你若不信,就去问问你的好侧妃,她到底都做过什么!”月如意的话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进君护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君护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痛苦之色。与元霜相处多年,他太了解她的手段了。难道这么多年,他真的误会了青玄?
他强压下内心翻涌的痛苦,再次厉声质问月如意:“是谁派你来的?到底有什么计划?”
“是楚玉恒,他派我来离间南安和北临!”月如意毫不隐瞒。
“果然是他!”君护低声自语,而后朝叶昭使了个眼色。叶昭心领神会,正要动手,月如意突然急切地大喊:“君护,你不能杀我!我可以帮你反间楚玉恒!”
君护脚步一顿,缓缓回身,再次看向月如意。月如意见状,连忙说道:“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只要我再换一张他喜欢的脸,就一定能帮你达成目的!”
君护发出一声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本王没什么目的,也不需要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当盟友!”
“君护,你有鸿鹄之志,别想骗我!我是真的可以帮你!”月如意几乎是在哀求,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颤抖。
“我凭什么信你?”君护目光冰冷,仿佛能洞悉一切。
“你帮我夺回儿子,他可以作为人质。有他在你手上,我绝不敢背叛你!”月如意的眼中闪过一丝母性的光芒。
“你的儿子!”君护满脸惊异,转瞬便面露喜色,“你和楚玉瑾的儿子!”
“不错!”月如意用力点头,眼中满是期待。
君护心中暗自思忖:“倘若真如她所说,那这个质子的作用可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