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奉天殿的残垣断壁在剧烈的震动中彻底崩塌,月隐松身形踉跄地从弥漫的烟尘中显现。他发髻散乱,衣衫多处破损,嘴角挂着一丝血迹,周身环绕的九色光华明显黯淡。方才陈圆圆同归于尽般的爆发,以及于少卿汇聚众人之力的一击,确实让他吃了不小的亏。
“咳……一群蝼蚁,竟能伤到本座。”月隐松拭去唇边血沫,眼中闪过一抹阴鸷,但旋即又被一种冰冷的漠然所取代。他瞥了一眼地上光华尽失的锐金璧,以及气息奄奄、已然昏死过去的陈圆圆,发出一声冷哼。
“看来,不动用真正的力量,你们是不会明白自己有多么渺小的。”月隐松缓缓抬起双手,一股比先前九元璧融合之力更加深邃、更加令人心悸的能量开始在他掌心汇聚。那能量漆黑如墨,却又隐隐透出一种能够吞噬万物的虚无与死寂。
“这是……虚空之力!”于少卿心头猛地一沉。他在月隐松那座位于长白山地下的秘密实验室中,曾遥遥感应过这种恐怖的力量波动,那是超越了九元璧现有体系,更为本源,也更为邪恶的力量。
然而,就在月隐松即将催动这股毁灭性能量之际,他脚下的大地,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漆黑裂缝,如同狰狞的巨兽之口,以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疯狂蔓延!整个奉天殿的地基,不,是整座山,都仿佛要被撕裂、吞噬!
“不好!他要启动地宫!”不远处,周培公被一名神机营亲卫搀扶着,勉强站稳身形,急声示警,“于大人!月隐松处心积虑,鼓动吴三桂在衡阳称帝,绝非仅仅为了龙气那么简单!此地龙脉走向奇特,地下另有乾坤!他真正的巢穴,恐怕就在这山腹深处!”
周培公话音未落,一股磅礴无匹的巨大吸力猛然从地底深处传来。于少卿、沙凝玉、穆尔察宁、柳如是等人只觉得脚下一空,立足之处瞬间崩塌,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着那深渊般的黑暗急速坠落!
失重感与黑暗无情地包裹着众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们终于勉强稳住身形,恢复些许感知时,发现自己已然身处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洞窟之中。洞窟的四壁之上,镶嵌着无数拳头大小、散发着幽冷光芒的奇异晶石,将这片地下空间照耀得诡异而森然。
洞窟的正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座由不知名黑色金属铸造而成的巨大祭坛。祭坛的造型古朴而邪异,其上镌刻着无数扭曲的符文,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而在祭坛的最高处,静静地安放着一口晶莹剔透、仿佛由万年玄冰雕琢而成的人形水晶棺。
棺中,一名容颜绝世的女子静静地躺着,她身着一袭洁白无瑕的长裙,神态安详,仿佛只是陷入了沉睡。她的五官,与穆尔察宁,与林小诗,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她的肌肤,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透着一种死寂的冰冷。
“小诗……”穆尔察宁望着水晶棺中的女子,娇躯剧震,失声呢喃。那张脸,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境与记忆碎片之中,那是她灵魂深处最无法割舍的牵绊,是她存在的“原点”。她能感觉到,棺中女子的生命气息,早已断绝。
月隐松(林建国)的身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那座巨大的黑色祭坛之上。他并未理会坠落在祭坛下方的于少卿等人,而是痴痴地凝望着水晶棺中的女儿,眼神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温柔与狂热。
“我的小诗……父亲……终于要让你回来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病态的颤抖。
随即,他缓缓转过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祭坛下的于少卿、沙凝玉、穆尔察宁、柳如是,以及刚刚转醒,同样被卷入此地的郑成功的意志投影和多尔衮的克隆体。郑成功的意志投影周身雷光闪烁,显然,衡阳地宫之下这股庞大而驳杂的龙脉之力,反倒为他这缕意志提供了某种程度的“滋养”,使其比在地面时更为凝实了几分。多尔衮的克隆体则依旧沉默,只是那双机械眼中红光闪烁的频率,似乎快了一些。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我尊贵的……祭品们。”月隐松的声音,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针,扎入众人心底。“你们一定很好奇,我的小诗,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会是这副模样,对吗?”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缓缓踱步,语气中带着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分享”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