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驹也没阻拦,他深深地看了秦天赐一眼,然后带着手下警察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加钱哥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他转过身,低声问秦天赐:“天哥,我们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以防万一?”
毕竟乌鸦是东星的一个堂主,他们断了乌鸦一条胳膊,东星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而且和联胜那边也一直不太老实,他担心他们会趁机联合东星找麻烦。
“不是可能,是肯定!”秦天赐嘴角挂着一丝笑容,低声说道。
他接着又说:“我敢保证,今晚乐少肯定会去找骆驼商量怎么对付我。”
加钱哥一听,顿时紧张起来:“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找洪兴和倪家帮忙?他们两家和和联胜有仇,而且洪兴和东星也是死对头!”
秦天赐微微一愣,然后笑着看着加钱哥说:“不错嘛,武,你能想到这些,我很高兴。
这说明我的话你听进去了,也开始动脑筋了。
虽然你的想法还不够成熟……但已经很不错了。”
加钱哥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哪里哪里……我就是跟着天哥学了点皮毛。
真要让我去想这些大事,我可受不了。”
“行了行了,你就按照我说的做就行了。
干脆利落!”秦天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喂,你这小子!”
秦天赐瞪了他一下,话里带着点小情绪。
他摇了摇头,然后一本正经地说:
“这些事情我根本不在乎。
就算他们真联手了,也得先互相扯皮个几天呢。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
听到这里,加钱哥愣住了。
东星和和联胜要真联手,整个港岛都得翻天!这不是大事是什么?
加钱哥满脸不解,赶紧追问:“天哥,那什么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秦天赐难得露出一丝苦笑,无奈地说:“回家呗!”
加钱哥:“???”
那天晚上,医院走廊挤满了黑衣猛男,吵吵闹闹,声音大得吓人,严重影响了其他病人休息。
可现场的医生护士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没人敢去管。
其他病房的病人都躲在被窝里,呼吸都轻得像蚊子一样,更别说抱怨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群人伴着脚步声走了进来,领头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身后跟着几个人。
大家立马安静下来,那些吵闹的人也赶紧停下,毕恭毕敬地打招呼:“骆哥,扬哥,南哥,蜢哥……”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东星老大骆驼。
他身后跟着的是他的亲信,江湖上有名的东星五虎中的三个。
看起来文质彬彬、很有书生气的是奔雷虎雷天扬;戴着眼镜、肌肉发达、看起来很有力量感的是擒龙虎司徒浩南;最后一个染着黄头发、叼着牙签、一脸傲气的是金毛虎沙蜢。
此刻,骆驼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明显心情不好。
他没理身边的小弟,直接带着几个堂主走到最里面的病房。
刚推开门,就看到乌鸦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眼神发直地看着空荡荡的袖子。
他眼神凶狠,浑身散发着寒气,像只随时要扑人的饿狼。
看到骆驼他们进来,乌鸦才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骆哥,你来了。”
坐在旁边的笑面虎也赶紧起身,把椅子让了出来。
“嗯。”骆驼大大咧咧地坐下,关心地问,“怎么样了?还好吧?”
“谢谢老大,没什么大事,我能挺住。”乌鸦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容,说道。
骆驼身后的几个人炸了锅。
“妈的,乌鸦你这是怎么的了?嫌命长?”沙蜢第一个嚷嚷起来。
“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不是老大让乌鸦去找天哥谈判嘛,肯定是他干的!”雷天扬对沙蜢这种笨蛋很不耐烦,“天哥把乌鸦的手都砍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司徒浩南攥紧拳头,关节发出咔咔的响声,眼里全是杀意。
笑面虎眼珠子一转,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添油加醋地说:
“骆哥,天哥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我们好心好意去找他谈判,他却骂我们东星五虎是垃圾,说我们不配跟他讲话。”
“乌鸦不服气说了几句,结果就因为一句话不对,他就把乌鸦的手给剁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要是咱们这次不找回面子,以后东星在道上还怎么立足?谁还会把骆哥你放在心里?”
“秦天赐他真的敢干出这种事?”
骆驼的脸色黑得像锅底。
但他心里还是有点嘀咕,问道:“你们那么多人一块儿去,结果却被打得屁滚尿流,秦天赐真有那么猛?”
“骆哥,你不知道。”笑面虎开始发牢骚,“那秦天赐确实是个狠角色,不愧是双花红棍,动作快得吓人,乌鸦都没反应过来就被抓了。”
“我们顾虑太多,一下子愣了神,结果就僵在那里动不了了。”
“等我们想反击的时候,偏偏警察就来了,没办法,在警察面前不能动手,只能忍着回来了。”
笑面虎一脸委屈,说假话跟真的一样。
他确实是东星五虎里最狡猾的一个。
这些话编得几乎没破绽。
事情虽然大体是这样,但他这么一说,就把他们被秦天赐吓得屁滚尿流的事给掩盖过去了。
反而变成只是运气差,被警察拦住了,没办法才撤回来的。
这话说得真绝。
乌鸦也赶紧插话,声音里满是悲愤:“骆哥,你得帮我报仇!”
“放肆!”
听到这话,骆驼不再疑惑了。
猛地一拍桌子,气得火冒三丈,那阴冷的声音让人直打哆嗦:
“妈的,我派你们去找他谈判,是给他面子,他竟敢这样对我?以为我是好惹的骆驼吗?”
“我*,老子吃斋念佛都好几年了,现在什么猫狗都敢在我面前嚣张了?”
雷天扬等人也跟着气坏了。
司徒浩南咧嘴一笑:“双花红棍?吓唬谁呢?我倒要看看,是他厉害,还是我司徒浩南更牛!”
沙蜢骂道:“奶奶的,这秦天赐是不是太狂了?一个小帮派也敢跟东星硬碰硬?我一个分堂就能灭了他!”
雷天扬眯着眼冷笑:“秦天赐?道上新冒出来的那个大佬?”
“切,也就那样,我还以为他多聪明呢,现在看来就是个笨蛋。
得罪和联胜,跟洪兴干架,现在又来找我们东星的麻烦!港岛那么多大佬,他全给得罪了。
不知道他是胆大包天,还是真的活腻了!”
看到大家这副德行,笑面虎心里乐开了花,暗自得意。
越乱越好,看最后谁能笑得出来!
秦天赐,呵呵,蹦跶不了几天了!
“都别吵了!”骆驼挥挥手,犹豫地说,“事肯定得办,但怎么动手还得合计合计。”
“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
上次洪兴帮咱们对付和联胜,这次洪兴什么态度还不清楚呢,可不能轻举妄动。”
听完之后,病床上的乌鸦简直要气炸了。
他眼神阴郁,满脸都是怨恨。
“老家伙死了算了,我都这样了,你还在那儿磨磨唧唧的。
磨叽什么磨叽!”
笑面虎和雷天扬互相看了一眼,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咱们这位龙头虽然平时挺和蔼大方的,对兄弟们也挺好,但就是太犹豫不决了。
自己的堂主被打成那样,东星的脸都丢光了。
他还在那儿瞻前顾后,拿不定主意。
真是让人失望到极点。
这样的人,谁还愿意为他拼命?
也就司徒浩南和沙蜢这种有勇无谋的笨蛋,还在那儿兴奋地喊着要打打杀杀。
沙蜢拍着胸脯说:“这有什么难的?荃湾那块破地方,派几百号人就足够摆平了。
洪兴要是敢来捣乱,顺便一起把他们给灭了。”
司徒浩南也跟着附和:“是,大哥,让我去吧。
我想跟雷天扬较量较量。
我不需要带太多人,就能取下他的项上人头。”
“咱们东星的大部队根本不用出动,洪兴就算想趁机搞点事情,也只能干瞪眼!”
骆驼皱着眉头沉思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骆哥,我觉得…”
笑面虎心想还得再添把火,刚准备开口劝说。
“咚咚咚——”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进来!”
一个手下推开门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说:“骆哥,有人找您!”
一听这话,骆驼立刻皱起了眉头,不耐烦地吼道:“没看我正忙着谈事情呢吗?不见!”
“这……”
那手下站在原地没动,脸上的表情显得很为难,像是在纠结要不要说下去。
“到底怎么回事?”骆驼皱起了更深的眉头,厉声问道。
“是和联胜的龙头乐少想见您,现在人就在门口!”手下被吓得赶紧回答道。
“什么?!”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惊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骆驼才回过神来,眼神里满是疑惑。
乐少?他来干什么?
没多想,骆驼站起身来,笑着朝门外走去,还主动出门迎接去了。
这也不奇怪。
骆驼是从道上混出来的,特别看重江湖上的规矩。
就算现在和联胜元气大伤,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实力还是比东星强不少。
所以不管怎么说,作为和联胜的老大,乐少都有资格让骆驼亲自迎接。
这是规矩,也是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