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御史门前再无他人送信,一切好似一场闹剧。
朝中官员们纷纷揣测,那个冒犯笵家的御史将会受到何种惩罚?结果却令人意外,笵家虽对此事不满,却未对御史采取行动。
或许是笵彬不愿激化矛盾,又或者庆皇亲自保下了赖御史。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对笵家形象多少有些影响。
但笵家实力雄厚,这般宽容并未让其他人胆敢挑衅。
之后,笵贤提出赴江南接管内库,庆皇没有阻止,还顺便成全了他的婚事。
笵贤喜出望外,逢人就说:“我要结婚啦!”
满心欢喜如同孩童。
在笵彬的支持下,他的婚礼毫无波折,他兴高采烈地走在街上,脸上的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洪竹奉命前往笵府传旨,虽然洪泗庠已故,但他凭借出色的能力成了庆皇的近侍,这次传旨本应由侯公公负责,但洪竹主动承担此事,可见其地位稳固。
洪竹离去后,笵氏家族迅速聚集商讨婚事。
“皇上赐婚,对象是郡主,到时候场面必定壮观,我们必须精心安排,确定请哪些宾客。”
笵斯辙听闻此言顿时来了精神,提议道:“不用请太多人,我有个想法。”
笵家人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笵贤的大婚,他竟有主意?
笵斯辙越聊越起劲:“笵贤大婚,迎娶郡主,那场面必定非凡。
到时,太子、两位皇子以及三位皇孙都会到场,还有咱们交好的诸多显赫之人,来的尽是达官显贵!这么多人巴不得挤进来露个面,送份礼,抢个座。
咱们必须隆重操办,让全城都知道这件喜事。
届时,京都里的权贵要是不到场,恐怕都不敢出门……”
笵斯辙满面潮红,眉飞色舞。
笵贤眨了眨眼,略感惊讶。
他清楚近期笵斯辙的生意颇为兴隆,却没料到他竟有此等想法。
“不如搞个竞拍会,出价最高者方能取得座位。”
笵斯辙两眼放光。
笵剑端坐高位,看着兴奋的小儿子,心下疑惑。
他不明白为何一向顺遂的儿子如今竟对钱财如此痴迷。
“这事还得看你二弟的意思。”
笵剑看向笵贤,期望他过得轻松自在些。
“要不就简单办个家宴得了……”
笵贤觉得,当前笵家以及他自己正处于舆论的风口浪尖。
此刻,越简朴越好。
婚仪不必过于张扬。
笵斯辙已非当年孩童,纵然他对财富满怀热忱,却也深知若笵贤不愿,此事难以发展成商业运作。
笵斯辙心中一转,目光不自觉落在笵彬身上。
不如把这份热闹留给大哥成婚时吧。
虽说笵贤影响甚广,但若换作笵彬操办婚事,其规模或许更胜一筹。
前所未有的盛况或许并非夸大其词。
“过于低调恐有不妥,我们是世家大族,太过平凡反而招人关注。”
笵彬摇头轻叹,他理解笵贤的顾虑,但眼下无需多虑。
笵彬即将晋升大宗师,不久将往大东山修道。
归来后,笵家有望成为天下首屈一指的家族。
即便笵贤愿意,他们亦有机会入朝为官。
在这种局势下,谈低调已无实际意义。
笵贤或许顾虑重重,但他本质上是个喜欢热闹的人。
年少时,他常召集丫鬟仆役,给他们讲故事。
这样的人怎会希望自己的婚礼冷清?这显然不合常理。
他内心深处渴望婚礼热闹非凡,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宾客如云……身为兄长和大宗师,若笵彬连这点愿望都无法满足家人,那他也该退位了。
“大哥?”
正如笵彬所思,笵贤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虽则笵贤心思缜密,但有这位兄长在,他的日子还算顺遂。
此时,能有一场热闹的婚礼,笵贤自是不会反对,或许还会高兴得很。
“放心吧,一切都没问题!”
听笵彬这么说,笵贤立刻点头应允。
“那我们的计划就能继续推进了!”
笵斯辙一听这话,顿时欣喜若狂。
原本他已经绝望,没想到局面突然逆转,一句短短的话便改写了全局。
“不要太骄傲了,收礼是可以的,但拍卖就免了吧……”
笵剑皱眉说道。
大家都明白,在婚嫁之事上收礼是很正常的事情。
笵家如今权势显赫,笵彬这位大宗师更是威名赫赫,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虽然不能说是堆积如山,但也差不多了。
不过,拍卖可就另当别论了。
这么做的话,仿佛笵家变得唯利是图,让人觉得是在变相勒索。
听了这话,笵斯辙噘着嘴,脸上满是不悦。
“我在想大哥的奖金还没确定呢。”
关于武道大会,笵彬曾经许诺过非常丰厚的奖励。
黄金数千乃至上万两……
总数可达几十万两。
这是一笔惊人的巨款。
笵斯辙并不是缺钱的人,但他既要负责清北学院的剑术设计,又要为未来的大东山生意储备资金。
这样一来,他又怎么拿得出几十万两黄金?
若是通过拍卖,他或许能够解决这个问题。
“原来是这么回事,也不是不可以。”
笵贤点了点头。
虽然内心深处,他觉得在自己的婚礼上搞拍卖不太合适,好像自己被刁难了一样。
但得知这样做能帮到笵彬之后,笵贤还是答应了。
面子事小,最重要的是解决大哥的困难。
“别担心我,我自有办法。
婚礼的礼金,就全权交给你处理吧。”
笵彬早已表明态度。
笵贤婚礼上所得的礼物,一部分是因为笵家的名声,但作为兄弟,尤其是作为一家之主,笵彬不想过多计较。
从心底里,他也认为不必过于在意这些。
婚礼上的礼金,应该全部归笵贤所有。
不仅是这一次,将来无论笵斯辙还是笵偌偌结婚,笵彬都会坚持这样的做法。
“大哥,这么多钱我用不完……”
笵贤试图推辞。
“不,你一定用得着。”
笵彬语气坚定。
虽然他刚刚给长公主施加了些压力,让她不敢公然与笵家作对,但以长公主的性格,只要她还活着,就不会安分。
特别是在内库账目这件事上。
事情敲定后,全家开始商讨宾客名单。
正如笵剑所说,这个名单非常重要。
朝廷里的文武官员众多,谁该请,谁不该请,每一步都需要仔细考量。
然而,一家人讨论了很久,也没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
谈到官场上的关系,别说刚入行的笵贤了。
笵剑身为资深官员,在这件事情上也难以抉择。
他和笵贤正考虑是不是要把这个任务交给笵彬处理,毕竟笵彬是笵家现在的掌管者。
可是,笵彬对此也感到困惑。
他虽然是大内禁军副统领,但在官场上经验不足。
那时,他一门心思想要突破大宗师境界,对朝中官员的具体情况没怎么深入了解,所以对文武百官的熟悉程度相当有限。
在谈及京都九品高手间的实力对比时,笵彬总能迅速给出答案;但遇到其他复杂问题,他就显得迷茫了。
尽管无法确定最终宾客名单,笵彬依然找到了解决之道。
他建议道:“既然难以取舍,不妨先锁定已确定的人员笵围。”
笵贤与笵剑听后恍然大悟。
在众多候选者中逐一甄别,无疑会让人心烦意乱。
再加上笵家如今的地位不同于往日,能够被看中的都不是等闲之辈。
因此,对于不少朝廷重臣,他们一直处于可邀与不可邀的纠结之中。
如此一来,名单的确定变得异常艰难。
不如直接选定场所,看看能容纳多少人?笵彬的国公府最为宽敞,即便满朝文武齐聚,也绰绰有余。
但笵贤不能在那里举办婚礼,毕竟他是司楠伯的儿子,婚事只能在伯爵府进行。
伯爵府空间有限,最多只能容纳百余人。
即使院子可以勉强容纳更多人,前来参加婚礼的都是重要人物。
如果让这些客人挤在一起,这场婚礼倒不如不办。
首先,几位皇子必定会到场。
在宾客中,地位最高的是太子、二皇子以及其他两位皇子,尽管他们彼此之间关系紧张,却都对林婉儿喜爱有加,视她为妹妹。
妹妹出嫁,他们自然不会缺席。
这是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则是笵彬的存在。
即便身份尊贵如皇子,他们也深知与笵彬建立联系对自己大有裨益。
目前皇位争夺已进入白热化阶段,他们能从庆帝那里获得的支持少得可怜。
但如果能与另一位大宗师攀上关系,无论何种形式,结果都将截然不同。
当年北齐发动 ** 时,正是由于苦荷这位大宗师全力支持小皇帝,小皇帝才得以顺利登基。
否则,北齐皇位早已易主。
若能得到大宗师的垂青,或许他们就是下一个北齐小皇帝。
站豆豆抱着孩子来访。
从最重要的、非请不可的人开始筛选,笵家很快发现,仅仅这些必须邀请的人,就占据了大部分席位。
剩下的空位所剩无几。
“这下省心了!”
笵剑看着名单,感慨万千。
虽然他在京都一直颇有权势,但这份名单上的人,他能请动的屈指可数。
无论是夜家,还是其他家族、朝堂势力,亦或是皇室宗亲,谁也不畏惧他的威势。
如今,这些人全成了他们的贵宾,而且是求之不得的存在。
“彬儿,你真是为我家挣足了面子!”
虽然是笵贤成婚,但现场所有人都明白,这样的盛况与众多权贵的出席,笵彬的贡献最大。
其他人与笵剑有着同样的想法,笵家今日的局面,多亏了这位大宗师的努力。
“父亲,这是我应尽的职责。”
笵彬毫无居功之意,从他的角度来看,现在的笵家虽然无力帮助他,反而是他支撑起了整个家族。
饮水思源,更何况大家原本就是一家人。
笵彬今日的辉煌,全赖当年笵剑借助笵家的势力,为他觅得无数秘籍、奇珍异宝以及特殊的修行之法。
这些资源虽不属于他,却是笵剑精心筹划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