笵贤瞬间醒悟,大哥或许真的要迈出那至关重要的一步了。
先前的尝试不过是铺垫,如今才是真正跨越。
“我还是这样装昏过去好了。”
笵贤偏着头,继续装作毫无知觉。
“我早就说过,你只会添乱!”
伍竹直言。
笵贤心中苦笑,虽然你说得没错,能不能稍微柔和些?他笵贤也是要面子的啊!
大庆皇宫中,一股大宗师级别的威压悄然散开。
这股威压直逼笵彬,就像之前对待司顾剑一样。
笵彬看向那边,显然这不是他的布局。
他原本打算与庆帝决斗,但现在不是时机,也不该在这种场合。
不然的话,他们笵家和谁又有区别?
“陛下,日后定有机会!”
随着伍竹带着笵贤离去,笵彬也凌空而起,完全凭借内力支撑。
直至笵彬消失,全场众人纷纷跪倒。
很多人脸上写满了愧疚。
不管内心多忠诚,刚才被大宗师的气势所震慑,这是事实。
这表明,他们的确失职了。
他们的错误,仅用“失职”
二字难以形容。
“臣等有罪,请陛下责罚!”
“臣等有罪!罪不可恕!”
区区两名九品,二十多位八品,以及成百上千的七品,即使面对十万精锐部队,也能一战。
可此时,这些人却齐刷刷地趴在地上。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还活着?”
庆帝缓步而出,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平和却充满压迫。
此话一出,连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弥漫着浓厚的杀气。
其中不乏忠勇之人,大多来自暗卫与督察院。
他们立即拔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准备 ** 以赎罪。
“罢了,朕并非不通人情。
面对大宗师,你们也无力回天。
司顾剑为何会在此?陈 ** ,你是不是该给朕个交代?”
面对庆帝的质问,陈 ** 连忙推动轮椅向前。
“启禀陛下,据下属汇报,司顾剑并未离开东夷城。”
目前,已知的三位大宗师均有督察院严密监视。
虽然不能实现全天候监控,但他们的大致位置还是掌握的。
“如果司顾剑还在东夷城,那么眼前的情况又该如何解读?”
庆帝冷声发问。
“陛下,此事恐怕是……”
陈 ** 刚要开口,就被庆帝厉声喝止:“如果不是你们失职,司顾剑怎会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此地?速拟奏折,向朕请罪!”
听闻此言,陈 ** 轻轻一震,随即低头应命。
“臣遵旨。”
“立即发布通缉令,谁能取下司顾剑首级,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
庆帝话音未落,跪倒在地的众人立刻起身开始行动。
那一刻,庆帝心中泛起一阵波澜。
那些属下,竟然被一名大宗师吓到毫无战意?
纵然大宗师威名赫赫,也不该这般不堪。
然而,当庆帝准备亲自出面时,他惊讶地发现,眼前所立的尽是他麾下最得力之人。
他们之中有禁军精锐、暗卫,也有建茶苑的顶尖高手,人人技艺高超,实力非凡。
更有禁军统领燕小乙与候补宗师替身洪泗庠。
若真要将这些人尽数除去,自己身边再无可用之才。
“真是可恼!”
目送笵彬远去,庆帝眼中寒芒毕露。
他早提醒过笵彬,大宗师这种存在近乎神明,绝非人力可敌。
天下若想太平,这类违背规矩者必须铲除。
原本世间有四名大宗师,如今却增至五人,那位擅使泗顾剑法。
“莫非是王十三?”
陈**开口。
陈**与费介商议着这位大宗师的身份。
“年轻一代中能有所突破的不过三人。
与其说是王十三,我更倾向于认为是我们大庆国中的。”
费介答道。
陈**惊讶地瞥了费介一眼。
众人常说费介只懂用毒,从不思考,可谁能料到此人深藏不露。
费介向来心思缜密,陈**知晓一些内情,虽王起年未透露风声,但找锁匠之事未能逃过建茶苑耳目。
陈**已猜到两人身份,一是笵贤,另一或为五竹。
知晓这两人的身份后,再想想谁会与他们并肩?答案昭然若揭。
对陈**来说,猜到这些轻而易举。
但费介对此一无所知,即便如此,他也从细节中推测出部分 ** 。
“既然这年轻人不愿暴露身份,那就暂且隐忍。”
“我还不至于糊涂到那个程度,自然懂得如何应对。”
费介问道:“你觉得陛下会有何想法?”
“即便陛下有所疑虑,也无法完全断定。”
即便如此,陈**相信庆帝已经察觉到某些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在笵府。
笵剑通过各种途径得知宫中的变动,随后在笵彬房中静候。
“父亲!”
笵彬归来时,见到久候的父亲,急忙上前问候。
“宫中的那位大宗师……是你吗?”
“正是晚辈。”
“那你何时晋升的?”
“就在昨日,偶然领悟后突破了。”
笵彬直言不讳。
然而,任何人听到这话都会以为他在炫耀。
今后笵家,就由你来掌舵了!
笵剑注视着笵彬,仿佛重新认识了自己的孩子。
他虽早已知晓笵彬天赋卓绝,将来必成宗师之尊,但眼前之事来得太急,令他猝不及防。
从前尚可助儿一臂之力,往后恐是无能为力。
“为何进宫?”
笵剑闭目沉吟,似是一瞬之间苍老许多。
“笵贤欲取其母遗物,藏于太后宫内。
我前去协助,顺便取些物件……”
笵彬语气淡漠,全不在意。
笵剑闻言睁大双眼,“那可是陛下的东西?”
“确实如此。”
笵彬并未否认,直言承认。
他原以为笵剑会紧追不舍,但这位户部侍郎却换了话题。
“你在宫中未曾动武,可是惧怕那位大宗师?”
笵剑询问之时,笵彬苦笑摇头,“非也,我才成为大宗师没多久,正想与同道切磋,无奈场合不对。
只能以一剑 ** ,以免纠缠。”
话语间带着几分惋惜。
“幸好你没动手,否则笵家上下,恐怕都要因你遭难。”
笵剑故意这么说。
“父亲莫忧,我岂是愚人?怎会让家族陷入这般灾祸?”
一旦笵彬在宫中显露身份并动手,便是谋反之举。
他自己或许能脱身,但大庆必定株连笵家,除了他与笵贤外无人能活。
纵使笵剑与庆帝交情深厚,这样的罪责他也难以逃脱。
同样是大宗师,同样几乎无敌,夜流云为何受制于庆帝?答案很简单,一旦撕破脸皮,夜流云所承受的后果更为严重。
然而,只要彼此关系未破裂,大庆对夜家的态度就会有所差异,源于对他实力的畏惧。
笵剑提出的疑问,正是笵家当下必须深入思考的重要问题。
笵彬答道:“时机未到!大宗师的登场需要适当的场合和机缘。
若不能胜过其他大宗师,谁又会知道我的实力?”
突破大宗师之后,笵彬对自己的定位发生了根本变化。
过去,他只是想从棋局中脱离的棋子;如今,他成了操控棋局之人。
然而,仅靠实力是不够的。
即使拥有强大的力量,若无人知晓,也不愿施展,又有何意义?
笵彬打算先寻觅良机,让天下人都知道第五或第六位大宗师已现身。
接下来,自然会有论战者前来辩论,也有人会投奔门下听从指挥……
笵剑补充道:“全天下的大宗师突破者屈指可数,即便陛下先前不知晓你的实力,很快也会猜到。”
他的声音平静如水,好似在进行一场寻常交谈。
笵彬却隐约察觉,父亲似乎做出了一项重大决定。
“不必忧虑,我已经找到合适的契机。
至多半月,至少七日。”
直到此刻,笵剑才展露满意的笑意。
“你们是真的长大了!”
“父亲此言差矣,您不过四十出头而已。”
笵剑轻轻摇头,“我已经老了,未来属于年轻一代。
自今日起,笵家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你打理,包括我在内,所有人都要听你的指挥。”
“父亲,这万万不可!”
笵彬连忙摆手。
他没想到笵剑会如此迫切地想要退居二线。
“你是家族的核心,很多事情还要靠你操持。
我本来就想把权力交给你,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现在你已经晋升为大宗师,眼界更加开阔。
有你在前面指引,笵家才能走得长远。
毕竟,以后我们就是大宗师世家了!”
笵剑满心欢喜地看着笵彬。
其实他自己也没想到退任会来得这么快。
但既然儿子这般出色,他也只能提前让位。
这样一想,笵剑顿觉浑身舒坦。
或许早点放手,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父亲,您真是……”
笵彬无奈叹息。
笵家大权对他的计划至关重要,但作为长子和未来的继承人,他完全可以在幕后掌控,没有必要急着接手族长之位。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答应。
只是最近一两个月我可能要外出,还请父亲再辛苦支撑一阵。”
“去哪里?”
“听说笵贤要出使北齐,我也想去。”
笵剑听后立刻皱眉:“这话从何而来?我竟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别看他的官职不过是正四品户部侍郎,在朝中却举足轻重,仅次于几位重臣。
连他都不知情的事情,笵彬又怎会知道?
“是建茶苑陈院长亲自来找我的,消息应该没错。”
“又是他?这件事你别管了,交给我处理。
北齐,咱们不去。”
笵剑当场表态。
若是自己的长子单独去北齐,他虽然担忧但不会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