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刷过的校园在暮色中蒸腾着水汽，林宇踢开宿舍门时，运动鞋底还沾着王富海坠落时溅起的泥点。
屋内空荡寂静，舍友们早趁着五一假期提前返乡，只留下几张字条随意散落在桌上。泛黄的便签上歪歪扭扭写着：“宇哥！黄山的烧饼给你留着，等哥几个回来请你吃！”“有空来我家玩，我妈做的红烧肉一绝！”字迹潦草却透着暖意，被风吹得在木纹桌面轻轻颤动。
空调发出老旧的嗡鸣，他扯松领带瘫倒在床上，天花板上晃动的吊扇叶片，将窗外路灯切割成破碎的光斑。
手机在牛仔裤口袋里震动，苏一淼的名字第三次跳出来。林宇盯着屏幕上未接来电记录，想起五一假期前夕，她在校门口拦住自己时，被雨水打湿的睫毛和攥着伞柄发白的手指。
“喂？”他声音沙哑，语气不自觉放软了些。
电话那头传来行李箱滚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五一假期我要回老家了，之前说过的事，我想趁这个时间完成承诺。”苏一淼的声音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虽然你可能早就忘了。”
林宇确实想不起苏一淼承诺过什么，只记得这些日子自己总冷着脸躲开她投来的关切目光。
“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来。”他轻声说，“你先出发，把地址发来。等我到了好好补偿你，请你吃好吃的。”
听筒里的呼吸声明显急促起来：“真的？”少女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雀跃，“那我到时候去车站接你！县城新开了家火锅店，听说毛肚特别新鲜……”
“不用特意来接，我自己能找到。”林宇的语气带着几分温柔，“到时候见。”
挂断电话的瞬间，一个只有他能听见的冰冷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苏一淼好感度 +10。”他把手机倒扣在枕头上，在床上翻来覆去，金属床架随着动作发出吱呀声。
窗外的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进来，在墙上投下晃动的暗影，陈雨薇的面容却不受控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那些被泪水浸湿的求救声仿佛又在耳边回荡。
不知过了多久，林宇猛地坐起身，抓起手机按下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几乎是瞬间，电话那头传来接听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沙哑：“喂？”
“睡了吗？”林宇的声音低沉。
“还没。感应到我的宝贝心情不好，一直在等你呢。”林蕾的声音柔得能滴出水，尾音带着勾人的意味，
“要不要姐姐抱抱，把坏情绪都赶跑？”
林宇扯了扯领口，喉结滚动：“开瓶酒，我这就过去。”
夜色中，林宇快步走出校门。学校旁的“木木酒店”霓虹招牌在雨幕中闪烁，这座通体玻璃幕墙的建筑是他送给林蕾的礼物。
推开酒店雕花木门，暖黄的灯光裹挟着红酒香气扑面而来，前台的服务生恭敬颔首：“林先生。”
电梯上升时，林宇盯着镜面中自己略显疲惫的脸。
四楼的走廊铺着厚实的波斯地毯，消弭了他的脚步声。
当他抬手敲门，门内传来高跟鞋轻叩地面的声响，很快，门被打开，林蕾倚在门框上，丝绸睡袍半敞，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红唇微扬：“我的小可怜，快让姐姐看看。”
踏入房间，水晶吊灯将林蕾的身影镀上一层暖光。她早已备好了林宇最爱的罗曼尼康帝，醒酒器里的红酒泛着宝石般的光泽。
林蕾轻柔地拉着他在沙发坐下，指尖划过他紧绷的肩膀：“别皱眉啦，再皱就不帅了。不管发生什么，姐姐都在呢。”她将红酒递到他唇边，“来，先喝一口，把苦都咽下去。”
林宇扯开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靠在她肩头：“蕾蕾，有时候觉得好累。”
“我知道，我的宝贝最辛苦了。”林蕾将他搂进怀里，像哄小孩般轻轻拍着他的背，“不用想那么多，在这里你只需要做自己，其他的都交给姐姐。”她的唇落在他发间，“要不要我给你按摩放松一下？或者我们看个轻松的电影，把烦恼都忘掉？”
两人倒在柔软的沙发上，林蕾如羊脂般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柔光。她温柔地吻去他眉间的疲惫，用身体的温度驱散他心中的阴霾。空气中弥漫着温暖的气息，林宇翻身抱住林蕾，所有的烦躁与不安，都在这缠绵中渐渐消散。
半小时后。林宇侧躺在沙发上，看着林蕾起身倒了两杯红酒，她曼妙的身姿在光影中摇曳。
林蕾递给他一杯红酒，自己则轻抿一口，依偎在他怀里：“五一假期，我订了马尔代夫的机票，我们一起去好不好？那里的阳光、沙滩，还有浪漫的水上屋，我们可以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腻在一起。”
林宇仰头将红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他看着林蕾关切的双眼，伸手轻抚她的脸颊：“你去马尔代夫好好玩，等我回来再陪你去看另外的那个投资项目。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自己注意安全。”
林蕾乖巧地点点头：“听你的。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在外面要按时吃饭，好好照顾自己。要是受委屈了，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我马上飞过去保护你。”
林宇有些意外地挑眉，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知道了，小管家。你这边酒店的事没问题吧？”
林蕾轻笑，双臂环上他的脖颈：“放心啦！酒店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当当，等你回来验收成果。倒是你，在外面要是遇到喜欢的小姑娘，也别藏着掖着。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就满足了。”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划过他的胸膛，“不过可不许忘了，家里还有个眼巴巴等你回来的人呢。”
林宇看着林蕾灵动的大眼，重新抱住林蕾，屋内温度再次攀升，喘息声与红酒的香气交织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林蕾终于抵不住倦意沉沉睡去，呼吸均匀地喷洒在林宇肩头。等她睡熟，林宇轻轻抽出被压麻的手臂，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亮起的瞬间，凌晨三点的数字泛着冷光，他熟练地打开订票软件，订下最早一班飞往山城的机票。
黑暗中，林宇的呼吸渐渐平稳，陷入沉睡。而在他身旁，林蕾却突然睁开眼睛，月光映得她的瞳孔幽亮如猫。她伸手拿过林宇的手机，快速解锁后翻找着订票信息，将航班截图保存。做完这一切，她轻手轻脚地将手机放回原位，重新钻进林宇怀里，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酒店的遮光帘缝隙洒进来，林宇在闹钟声中醒来。身旁的林蕾还在熟睡，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小的阴影。他俯身轻吻她的额头，小心翼翼地起身穿戴整齐，生怕吵醒她。整理好阿玛尼西装，林宇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林蕾，转身离开了房间。
抵达机场，林宇办理完登机手续，走向头等舱登机口。他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口，神色依旧有些疲惫。就在这时，一抹倩影蹦蹦跳跳地跑来，像只欢快的小鹿。舒云云胸前的名牌在灯光下反光，上面“舒云云”三个字工整娟秀。她身着藏青色制服，发尾挑染的银白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低胸设计下若隐若现的乳沟随着步伐轻颤，肉色丝袜包裹的双腿笔直修长，珍珠choker勒出诱人的颈线，可脸上却带着天真烂漫的笑容。
“叮——系统发现符合条件女神，是否查看信息面板？”机械音突兀地在林宇脑海中炸响。他不着痕迹地瞥了眼四周，确认无人注意后，在心中默念“查看”。眼前顿时浮现出半透明的淡蓝色界面：
姓名：舒云云
年龄：22
三围：90，65，89
星座：双鱼座
熟练程度：1
恋爱次数：1
婚恋现状：单身
万界颜值系统评分：95.9分
过往人生回放：等级不足，无法查看
特殊任务：暂未触发
好感度：10
忠诚度：0
界面消失的瞬间，舒云云已经站在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林先生您好！我是本次航班乘务员舒云云，超级开心为您服务！我可是听说头等舱来了个大帅哥，一直期待着呢！”
林宇被她的直白逗得挑眉，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小嘴真甜，是培训时专门练过？”
“才不是呢！”舒云云急忙摆手，脸颊泛起红晕，耳尖都跟着发烫，“我这人藏不住话，觉得帅就是帅！对了对了，林先生喜欢靠窗还是靠过道？我给您调整个超棒的位置！”没等林宇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下去，“靠窗能看云海，超美的！上次我看到彩虹在云朵里，像仙女撒的糖！不过靠过道方便起身，林先生您要是想走动……”
“靠窗吧。”林宇合上手中的登机牌，指尖点了点她胸前的名牌，“听舒乘务员的推荐。”
舒云云眼睛瞬间亮得像缀满星星，原地转了个小圈：“好耶！跟我来！”她蹦跳着引路，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哒哒声都带着韵律。头等舱内，她半跪在他身侧调试座椅，马尾辫随着动作晃来晃去：“林先生要不要试试我们的‘云朵模式’？把座椅放平就像睡在云朵上一样！我第一次飞的时候，偷偷在上面睡了一觉，被机长训了一顿呢！”她吐了吐舌头，将毛毯轻轻展开，“不过真的超舒服！对了对了，还有配套的薰衣草眼罩，助眠效果绝了！”
林宇接过眼罩，指腹蹭过她指尖：“这么推荐，是自己试过？”
“当然！”舒云云立刻凑过来，发间樱花香氛萦绕在鼻尖，“上次跨洋航班，我戴着眼罩睡了八个小时，醒来皮肤都变好了！”她突然意识到距离过近，慌忙后退时撞到小桌板，发出“咚”的声响。
林宇随意翻着财经杂志：“来杯喝的。”
“好嘞！我们有二十三种饮品哦！”舒云云蹲在他身旁，掰着手指细细数，无名指上还戴着银色小熊戒指，“咖啡有蓝山、猫屎、还有我偷偷泡的独家配方拿铁！果汁都是现榨的，葡萄汁超甜，橙汁带点果粒！”她突然压低声音，像分享秘密般眨眨眼，“不过最推荐的是乘务长私藏的蜂蜜柚子茶，甜丝丝的还能润喉！上次有位奶奶喝完，拉着我问配方。”见林宇挑眉，她立刻举手发誓，手链上的铃铛跟着轻响，“我真没骗您！要是您想清爽些，薄荷青柠气泡水也超棒，加了现摘的薄荷叶！”
“就蜂蜜柚子茶。”林宇放下杂志，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脸颊，“加冰。”
当舒云云端着冰桶归来时，走路都带风。“看！这是我特意选的香槟！”她炫耀般展示酒标，“瓶身花纹超好看对吧？我第一眼就相中了，觉得特别配林先生！”然而就在启瓶瞬间，飞机剧烈颠簸，金黄色酒液泼向林宇。
舒云云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手中的冰桶险些落地：“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手忙脚乱掏出手帕，又突然顿住，“不行不行，会染色！”她转身要跑，却被林宇拉住手腕。
“别急。”林宇扯松领带，抽出她手中的手帕按在裤腿上，“先擦擦？”
舒云云眼眶蓄满泪水，抽抽搭搭地蹲下：“林先生别生气好不好？我刚转正，要是被投诉就惨了……我把下个月工资都赔给您！”
林宇用手帕勾起她下巴，拇指擦去她眼角泪珠：“赔我顿饭吧，海城的。”
“啊？”舒云云抬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就、就这样？”
“怎么，不愿意？”林宇故意板起脸，却在她慌忙摇头时笑出声，“把你紧张的，写个电话？”
“愿意愿意！”她立刻破涕为笑，从口袋掏出便签纸，笔尖沙沙作响，“我知道超多宝藏小店！烤肉店老板是我学长，火锅店老板娘会给我打五折，还有甜品店的榴莲千层绝了！”她写完又画了个笑脸，“除了吃饭，想逛街、看电影都能找我！海城夜市有套圈游戏，我上次套中了小仓鼠！”
“小仓鼠？”林宇挑眉，将纸条折好塞进西装内袋，“养得活？”
“当然！”舒云云来了兴致，干脆坐在旁边的空位上，“我给它起名雪球，会在跑轮上翻跟头！下次给您看照片！”
航程中，舒云云像只不知疲倦的小鸟。她不仅送来加热三次的毛毯，还绘声绘色讲着“把辣椒酱当番茄酱”的糗事，讲到自己被辣得直吐舌头时，林宇也跟着笑出声。她偷偷塞来两颗草莓味糖果，被林宇抓包后，红着脸辩解：“这是我的私藏，一般人我不给！”当飞机穿越云层，她指着舷窗外：“林先生快看！像不像掉进蓝天里？”
林宇配合地凑近窗边，肩膀擦过她的发丝：“确实像，还缺个拿着勺子的小舒乘务员。”
舒云云被逗得捂住嘴笑，不小心撞到小桌板，红酒杯跟着轻晃。她每次路过，都会偷偷比个剪刀手，见林宇发现就红着脸跑开。而林宇望着她的背影，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纸条，心中那片阴霾，不知何时已被染上了阳光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