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茸故作高深地沉思片刻才说:“我并不会在此地久留,不便指导你。”
阎溪山连忙道:“我明白,仙子也是来参加炼丹大赛的,您放心,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的!”
镜茸像是不胜其烦,终于松口:“你是个四品炼丹师吧?把你最近练的三四品丹方拿与我瞧瞧,过几日我再与你在此相见。”
“这……”阎溪山有片刻犹豫。
丹方乃是炼丹师最重要的东西,轻易岂可外传?
镜茸气笑了:“区区三四品的丹方,我还能觊觎你的不成?既无诚心,又何必谈什么指教不指教?”
她转身就走。
阎溪山见状,连忙追了上去:“仙子莫恼,在下不是这个意思!”
他双手将丹方奉上:“还请仙子赐教!”
镜茸这才接过丹方:“三日后,同一时辰,在此见面。”
阎溪山大喜过望,连连点头鞠躬:“多谢仙子!”
镜茸拿了丹方,脚底抹油转身开溜。
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卸去伪装,恢复到原来的样貌,大摇大摆地进了缥缈宗的山门。
好巧不巧,又撞见了刚回来的阎溪山。
镜茸不想理他,加快了脚步。
后衣领却突然被人提溜住:“小畜生,你往哪儿跑?”
镜茸挣扎起来:“放开我!”
她转头,对上了阎溪山近在咫尺的眼神,锐利的眸中满是被惹恼的怒火。
镜茸心底咯噔一下,这么快就被他识破了?
不可能啊!
阎溪山这蠢猪脑子哪有那么敏锐?
阎溪山咬牙切齿地盯着她:“害得我和风师兄被掌门关禁闭,若非渺渺师妹求情,我们现在还被关着!”
“正愁没法找你算账呢,你倒自己从拂尘殿出来了。”
镜茸扑闪着大眼睛:“阎溪山,你敢动我?我是掌门之女!”
“哈哈哈哈哈……”阎溪山满眼厌恶:“你也配?”
他抬手一掌将镜茸击飞出去,如同只是随意地踹开地上的拦路石。
镜茸提前调动灵力护住身体,但还是被震得够呛。
阎溪山是元婴修为,一掌虽未用全力,但也不是她一个金丹能够抗衡的。
她吐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
阎溪山冷着脸,走上前将她一脚踩在脚下:“我告诉你小畜生,别以为掌门让你住进拂尘殿,你就真是掌门之女了。”
“和渺渺相提并论,你不配!”
“这次丹宗把炼丹大赛设置在缥缈宗,你以为是为了什么?”
镜茸眸色微动:“你什么意思?”
阎溪山高高在上地睨了她一眼:“自然是因为,丹宗少宗主看上你了。”
“比赛设在缥缈宗,对缥缈宗而言是莫大的好处,你以为,掌门会留着你?”
镜茸心中微动,脸上却不以为意:“爹爹才不会被那十几万灵石的小恩小惠贿赂,你竟敢看不起爹爹,我回去就要告诉他!”
阎溪山嗤笑出声:“十几万灵石?”
“你代表缥缈宗嫁给丹宗少宗主,从此以后我缥缈宗与丹宗便是姻亲之好。”
“缥缈宗日后想要什么高阶丹药没有?”
“丹宗少宗主还承诺会以八品混元丹为聘,你这种蠢狗,还不知道八品混元丹的价值吧?”
“放眼整个修仙界,八品炼丹师也不过只有丹宗里的一人,八品混元丹有价难求,价值连城。”
他不解气地抬脚撵了撵镜茸的脸:“你说你这蠢狗到底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够让那傻子少宗主对你如此念念不忘?”
镜茸心下一沉,若是如此,难保镜尘不会真动心。
阎溪山得意地将她踢开,仿佛在看什么卑贱的脏东西:“明白了吧?别想着留在缥缈宗和渺渺师妹争抢什么,你不配!”
他出了口恶气,心情颇好地扬长而去。
镜茸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若非她如今已经金丹护体,凭借阎溪山方才那一掌,够炼气期的修士在床上躺个大半年了。
原本她还想骗他几张丹方就算了。
既然如此,可就不要怪她了。
镜茸回到拂尘殿,还没回房间便发现一大群人乌泱泱堵在正殿之内,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
她好奇地伸长脖子探进去,一双狗耳朵动了动。
镜尘一眼捕捉到了门口的小狗身影,怒呵道:“镜茸,还不给我滚进来!”
镜茸像是被吓到,瘦瘦小小的身体哆嗦了一下,这才捏紧了小拳头,鼓足勇气踏入殿内。
殿中除了镜尘,还有镜渺渺、镜流云、阎真以及不少万事堂的弟子。
看到镜茸弯腰行礼,众人都没好气地别开脸,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会污了他们的眼睛似的。
只有镜流云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又淡定挪开视线。
镜茸不安地扑闪着大眼睛看向上头端坐着的镜尘:“怎么了爹?”
镜尘冷哼一声,将一包灵石丢到她脚边:“怎么了?看看你干的好事?”
“卑贱不自爱,连宗门的钱也敢偷!”
镜茸瞪大眼睛:“不是我!我没有偷!”
镜渺渺一副又心疼又怒其不争的模样:“镜茸,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钱不够花来问我要就是了,为什么要偷东西?”
四周的弟子议论纷纷:“还能为什么?没教养呗!”
“妖就是妖,真贱啊,难怪前段时间我经常掉东西,说不定就是被她偷走了!”
“这种小妖,又贪又蠢,面目可憎,可见啊,这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哪怕她娘被人碎尸万段,咱们也不该同情她!”
镜茸看向镜渺渺:“师姐凭什么一口咬定我偷东西?”
镜渺渺痛心地看着她:“这几日你口中一直念叨着缺钱,我今日便想偷偷接济你一点,放点灵石到你房间。”
“谁知道,却在你枕头底下发现了这袋灵石!早上阎真长老才来找爹爹,说库房丢了十万灵石。”
“镜茸,就算我拿你当亲妹妹看,也不代表我会包庇你!作为你的师姐兼名义上的姐姐,我有义务教导你,改正你的恶习!”
镜茸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地说:“说不定是师姐你故意栽赃陷害,将钱放到我房间的呢?”
镜渺渺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镜茸,我一心一意想要替父亲教导好你,如今你却连我也要污蔑?”
痛心疾首的模样仿佛她多为镜茸感到难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