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捡到了,就说明跟我们家有缘,他有那个天分,我当然送啦。”叶雯不想在这个事情上多说什么。
她是从现代来的,接受的教育就是无论如何人要上学,而古代人基本都在温饱线上挣扎,别说捡来的人了,就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也没有送去上学的觉悟,也没有那个条件,她不指望他们能理解自己。
二牛娘眼珠子一转,忽然说道:“向北他娘,你们向北也有十六了,是不是该说人家了?你看我们家巧巧怎么样?巧巧和你们家向北是从小玩到大的,我看两个人般配得很!”
二牛娘夫家姓刘,是温家村的少姓人,刘巧巧在村里可是出了名的好姑娘,在家里干活是一把好手,长相也不差,还会一手好绣活,每个月都能绣不少帕子拿去换钱呢。这些年提亲的人都差点把刘家的门槛踏破。
一般女儿家留到十五岁,基本都已经把亲事定下了,可二牛娘为了留女儿在家里多做点绣活,愣是一直留到现在都没定亲。
温向北忽听到有人谈论自己的婚事,一瞬间面上通红。
心却提到了嗓子眼,那刘巧巧是能干,长得也过得去,自小跟他也是玩伴,可却不是一路人,他不想要刘巧巧当媳妇。
他紧张地看着自己娘,生怕娘答应了。毕竟刘巧巧在村子里可是出了名的能干姑娘。
叶雯却是一愣,她是知道刘巧巧的,是个全村都有名的好孩子,可是,她没想过这么小就让温向北结婚啊!
在她眼里,他还是个初中生啊喂!
她婉拒:“二牛娘,我们家老三的婚事还不急,我打算晚两年再给他相看。”
这话一出,大家都能理解,毕竟温向北是读书人,叶氏想让他考个功名再定亲也无可厚非。
温向北原本紧张的心情也放松了不少。
二牛娘被拒绝了,也不气馁,她接着又问道:“童生老爷的婚事确实该好好物色,但你的事是不是该考虑考虑了?”
她的事?
叶雯犹如被一道闪电劈中,不敢置信。
在现代被催婚就算了,没想到都穿越了,并且已经是当奶奶的年纪了,还被人催婚?
二牛娘来劲了,“对啊,向北他爹都走了这么些年了,你就没想过给自己找?正巧你那发小前几天托我给你说个人,你看合适不合适,镇上有个木匠,老婆子也是死了三年了,她说跟你八字都合得很,托我给你说说……”
“打住!”叶雯更疑惑了,“什么发小?”
“就是白香兰啊,”二牛娘解释,“你忘啦,你们从小一起长到大的。她如今是我娘家表舅的儿媳妇,她继子前些日子也入赘到了咱们村子,难得你发小还记得你,怕你晚年孤单,特地托我说这事儿呢……”
“白香兰?”叶雯一皱眉,立马搜寻原主的记忆。
记忆中,白香兰是她幼时隔壁家的女儿,大她三岁,小时候两人是亲密无间的玩伴。
可越看那些记忆,叶雯越是皱眉,因为这白香兰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妥妥三观不正的人!
小时候原主浪费粮食被大哥教导,白香兰偷偷对她说大哥管的真宽,吃不下了难道还要硬塞吗?一点也不为她的健康考虑。
大哥让她跟着学认字,白香兰转头就跟她说认字多无趣,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哥为何要让你有才?肯定是怕你比他强这才让你去学认字呢。
总之,只要叶松柏教她任何好的东西,白香兰都能以歪理说通原主,让原主不听大哥的话。
而每当原主得了好吃的,有时候是肉干,有时候是糖葫芦,白香兰则在她面前卖惨,说自己从来没尝过这些味道,家里的好吃的都是哥哥们的,没有她的份,若是能吃上一口,这辈子就圆满了。
这些言论每每都能引的原主将东西给她。
叶雯越回忆越皱眉,原主这么极品,这白香兰占九成九的责任!
以前因为原主的回忆看得她难受,如非必要,她很少读取原主的记忆。此刻她才知道,不怪叶松柏这么正直的人教不出个好妹妹,实在是架不住后面有猪队友拖后腿啊。
他常年在书院,一个月才回来一两天,而其他时候原主都跟着这个白香兰在鬼混,父母又不管,原主长成这样完全在意料之中。
后来她们嫁人之后,便没了往来,原主的记忆里,白香兰是远嫁,这些年交通不便,两人便断了联系。
没想到,白香兰居然对她的近况如此了解,还托人给她说亲?
“那木匠可是姓曾?”温向北问道。
“你怎么知道?”二牛娘惊讶,随即了然,温向北在镇上读书,自然对镇上的情况了如指掌。
见二牛娘点头,温向北眼底窜起怒火:“那曾木匠打死了两个老婆,都没人愿意嫁给他当填房了,这人要给将他说给我娘是何用意!”
曾木匠也算是大河镇上的“名人”,他虽然有一手手艺,却是个酒鬼,每日都要喝上几杯,他酒量又差,喝几杯猫尿就醉。醉了就对家里人拳打脚踢,两任妻子被他打死,儿子也被他生生打成了傻子。
民不举官不究,他打死了妻子,事后给妻家赔笔钱,这年头大部分家庭都认为女儿都是别人家的人,只要有钱拿,妻家自然不追求他的责任了,因此这曾木匠才一直逍遥法外。
这什么白香兰居然敢给娘介绍这么个玩意儿,简直就是暗藏祸心!
“娘,咱们走!”温向北气呼呼地拉着叶雯就要走,这二牛娘居然愿意给这种人保媒,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二牛娘见他气呼呼,立马赔礼道:“向北他娘,对不住啊,我也不知道那木匠竟是这个情况,前几天我们在一起吃席,她也就给我提了一嘴,怪我没去了解了解就跟你说了这事,既是这样,那你当我没说,你别介意啊。”
她脸上的歉意不似作假,叶雯摆摆手,表示并不怪她。
“这白香兰也是!不是说跟你是朋友吗?怎么会介绍这种腌臜玩意儿给你,看我下回见她不撕了她的嘴!”二牛娘气呼呼。
叶雯无意再听下去,跟众人告别,带着叶惜英和温向北回到了温家。
“娘,这什么白香兰跟你哪是朋友啊,分明是仇人,居然要把你往这火坑里推!”温向北还是很气,跟叶雯发着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