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人来的异常的慢,还以为来的会是叶靖姐姐,没想到是个完全不认识的alpha。
他带着几个王后亲卫队的侍卫焦急的赶过来,扑通一下跪下去扯着嗓子大喊:“少爷,让您久等了。”
尴尬的盛亭净满地找缝隙:“你起来吧,下次别跪了,你跪我姐就行。”
她皮厚受的住。
盛云生是个死脑筋,当然不可能接受,惶恐的把头埋得更低说:
“王后冕下已经将属下指给少爷您,您就是我的新主人,属下名叫盛云生,今后将仅尊主人之令,侍候您左右绝无二心,至死不渝。”
这词能这么用吗?盛亭净更尴尬了,感觉自己像是被alpha堵在大街上表白的社恐omega,非常的无助。
“知道了知道了,你先起来。”
盛云生这才站起身,他身后的亲卫队也跟着起来,鲜红的亲卫队制服在阳光下异常扎眼,他已经看见好几个偷偷往这边瞟的吃瓜路人了。
感觉再不跑明天星网上他的视频就会爆火网络,标题就是皇室文学照进现实。
“你叫盛云生,旁支的人?”
盛云生又要跪,盛亭净拉着顾远清就走,他们是没法愉快的聊天了。
顾远清任由他牵着,轻轻的拍拍他的肩膀小声问道:“他们是王后亲卫队的人吗?”
“应该是,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我很少进宫。”
刚开始他是很黏他姐的,三天两头往皇宫跑,但是每次进宫都要见到宁毓琪那个晦气玩意,渐渐的他也就不怎么进宫了。
盛云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他不高兴,粗笨的alpha傻乎乎的跟在后面,隔着一段距离像流浪狗一样可怜兮兮的等着盛亭净召见他。
没跟两步,盛亭净突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他说:“你过来背我,其他人可以回宫了。”
盛云生立马满血复活,小跑着过来蹲下。
主人需要他这件事能让他高兴一整天,要是他有尾巴,此时一定已经摇成了螺旋桨。
盛亭净要动,顾远清气哼哼一把将他抱起:“不需要他,我也可以。”
走不动了居然第一时间不是找他,那个长得像笨蛋金毛的alpha有他靠谱吗?
连脸色都看不明白,说不定走半道上累了就给他随手撇路边上了 ,到时候再喊他可不会抱他。
“生气了?”
盛亭净有些疲惫,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可以预支一次原谅吗?我有点累了,下次一定补上。”
“笨蛋。”哪有求别人原谅还带预支和补偿的。
有些人说着最狠心的话,却偷偷的在他怀里掉眼泪,燕舜泽对盛亭净来说是很特殊的存在,这件事他在更早之前就已经明白了。
哪有互相挤兑仇恨的人会无比放心的将后背托付给彼此呢。
突然有点嫉妒了,无论是燕舜泽还是万历,他们都比他更早的认识盛亭净,拥有许多聊不完的美好回忆,而他只会被排挤在话题之外。
顾远清打劫了盛云生的车,还把盛云生拦在车门外,只和盛亭净二人坐上了车。
车内相当的安静,仅剩下盛亭净时不时抑制不住的抽泣声。
顾远清给他递去一张纸巾,再三犹豫下还是决定说出口:“你可以跟我说说你跟燕舜泽的事吗?”
盛亭净没接他递来的纸巾,倔强的把眼泪憋回去,强颜欢笑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他骂我我骂他那些事嘛!”
要说燕舜泽就得说他小时候的那些囧事,私心上他并不想把这么丢脸的事讲给顾远清听,没有alpha会不想在omega面前保持良好形象的,他也不想破坏他在顾远清心目中的形象。
当然,可能也没什么正面形象了。
可恶的燕舜泽,他一定要掘了他的坟,把他的骨灰撒拌混凝土砌进墙里。
不想说,但看到顾远清那双似怒非怒,迷你微微怒的眼睛,盛亭净瞬间改变主意,不是因为怂单纯就是爱讲故事。
“我其实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一步三喘的。”
“我有先天性基因病,被医生断定活不过十三岁,为了治病只能长期注射一种可以抑制病情的药剂,但是这种药有很强的副作用,就像我现在这样,阻断我的体力、精神力输出,让我变得比常人虚弱很多。”
盛亭净停下来,看顾远清毫不意外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好像早就知道了,我姐跟你说的是吧?她那个大嘴巴恨不得把我的事宣扬的天下人皆知,估计我的脸已经在你这里丢尽了。”
那确实,王后跟他可是说了不少关于盛亭净的童年趣事呢!
想到做那些蠢事的人是盛亭净他就觉得很好笑。
盛亭净敏锐的察觉到他又在偷笑,抿着一双眼睛凑近过去质问道:“你是在嘲笑我是吗?”
一身反骨的顾远清当即挺直了背正大光明的承认了说:“是啊,我就是在嘲笑你,把乳牙埋在马厩后面的盛亭净小朋友,你能拿我怎样?”
“啊,好啊你,这你都知道,我就说我怎么再去挖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原来是被老姐挖走了。”
顾远清握拳轻笑一声,往后移开一段距离,这时盛亭净才反应过来刚刚两人之间离得到底有多近。
盛亭净不好意思的将头扭回去,他的皮肤雪白,染上霞红格外明显,就是他没拿镜子看也知道自己一定特别丢人。
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顾远清偷瞄一眼,身边的alpha已经熟成了醉虾,居然如此禁不起撩拨,还以为他比自己大那么多,总该会有一两段感情经历的来着,没想到如此纯情。
“继续说吧。”
盛亭净感觉自己没脸再见顾远清了。
等回去他就把自己关起来,十年后再见吧!各位。
“我跟燕舜泽是五岁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他刚被燕家找回来,不被认可的私生子在贵族间与宠物没两样,他经常会被他头顶上的几个哥哥姐姐欺负。”
他隐去了燕舜泽的那些屈辱经历,继续往后说:“我没用药剂的那些年精力旺盛,整天上蹿下跳,那次我偷偷钻进了燕家,正好碰见他们在欺负燕舜泽,我把他们全打了一顿,就这样认识了燕舜泽。”
“起先的几年,他对我如对待亲弟弟一般照顾,即便是使用药剂以后我成了一个废人,他也没有对我有半点厌弃。”
“但是突然有一天,他一句解释也没有跟我断绝了关系,他开始迎合那些曾经欺负过我们的人,渐渐的站到了我的对立面,变成了我完全看不懂的样子。”
顾远清并没有借机离间他与燕舜泽的关系,而是就他说的给出了自己的看法:“听上去你们之间可能存在着误会。”
盛亭净苦笑,他又何尝不知道有误会,但是燕舜泽那个犟种就是不愿意跟他解释。
明明只要他说他就会原谅他,有什么苦衷不能说出来一起解决吗?非得硬扛。
现在好了吧?死的活该。
“那天他来找我,他问我宛江怎么样,我说宛江风景还不错,当时他打了我一拳,我气疯了就说宛江那么好看的地方可惜这么快就要被他玷污了,他说让我放心,宛江不会被玷污,我当时没反应过来,现在回想起来他根本是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死了,来找我说遗言呢!”
“谁想当他死前见到的最后一个人,半夜我睡觉都睡不安稳,我说这几天怎么总感觉阴恻恻的,肯定就是他阴魂不散,故意往我背后吹风,死了都不让人安稳。”
车内一瞬间变得安静下来,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盛亭净下意识的抹去留下一手的泪水。
靠!燕舜泽他大爷的,死就死了,还对他做这种恶作剧。
他猛A会因为一个死对头哭?
他明天就回去大摆筵席,庆祝个他个三天三夜。
顾远清知道他难受,他心中也很是酸涩,他实在忍不住不胡思乱想,要是没有误会,要是燕舜泽足够坦诚,是不是他们就已经在一起了,是不是就没有他参与的机会了。
他有多嫉妒燕舜泽,就有多想在此时将盛亭净拥入怀中,事实上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拥有依靠的盛亭净就像是卸去心防的小孩,靠在他的肩膀上放纵的大哭起来。
“狗燕舜泽,他是混蛋他不是东西。”
顾远清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视线一直盯着他手腕上的体质监测手环看,绿色代表正常,黄色代表较为严重,红色代表危险。
此时手环上已然显示黄色标识,距离红色也只差一点点。
顾远清想起来盛芸和他说的,小时候因为骗盛亭净吃糖牙齿会掉光,他把自己差点哭没的事,当即严肃起来。
现在的盛亭净情绪太过激动,要是放任不管的话他的身体肯定会吃不消。
顾远清神色一动,取出镇定剂扎进了他的静脉,药效发挥迅速,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晕了过去。
他把车停在盛亭净的别墅外面,抱着他走进屋里,熟悉的迈进盛亭净的房间就好像这是他自己家的卧室一样,把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走到门口调节好适宜的温度和湿度,随后关上门来到客厅。
盛云生在他们后走却比他们先到,他站在对面,顾远清让他坐下他才拘谨的坐在客座沙发上,两只腿并拢,一双手交叉着放在膝盖上。
顾远清让提福给他倒了一杯水,这才开启正题:“今天的刺杀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盛亭净和费众两个人打哑谜,他在旁边也不好问,本来打算等晚一点问他,但是他又是这副样子,只能从盛云生的身上下手了。
对于今天的这场刺杀盛云生负责清理工作,他还是知道一点内情的:“动手的是两批人,被少爷反杀的那一批倒是无足为惧,要注意的是另一批,他们似乎并没有要伤害少爷的意思,而是想要把事情闹大。”
“王后已经动手把今天的事压了下来,再深的我就不知道了,你可以问王后冕下,她应该很乐意告诉你。”
顾远清皱眉,比起第二波看不出意图的捉弄,他更在意是谁灭了第一波雇佣杀手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