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新手妈妈,温荣从没应付过孩子生病这种事。
哪怕有金丽华和保姆阿姨两个老手在,她依然焦虑难安,情绪浮躁,一整个晚上没睡着觉。
家庭医生给出的建议是只要不高烧,可以继续观察,物理降温。
这些话在温荣听起来就是扯淡。
她的孩子本来就是早产儿,或许根本没有那些足月生的孩子那么坚强。
“妈妈,不行去医院吧。”
金丽华原本是没那么害怕的,但也被她的情绪感染,最后只能点头同意。
“那我留在家看着大宝,让阿姨陪你去,打车。”
“好!”
温荣匆匆回房间换好衣服,头发随意扎了一把,收拾好证件,就抱着孩子出门。
阿姨背着包紧跟在她身后。
两人打了车匆匆赶到医院。
然而医生听说了孩子情况,也没有轻易给孩子用药,同样是说继续观察。
温荣不敢回家,万一出现状况,家里没有一个人能立刻实施抢救。
她跟保姆待在留观室,轮流抱孩子,时刻关注体温,想办法给宝宝用温水擦身子,从早上一直待到天黑。
这段时间无比漫长,对温荣来说每一分钟都是煎熬。
直到宝宝体温降至正常,连续三次测量都没再升高。
她心头一松,眼泪差点就要失控。
*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
温荣抱着怀里软乎乎的小身子,看着儿子乖巧安静睡着的小脸儿,视线一眨不眨。
包里的手机接连响了两次,还是保姆小声提醒她。
“温小姐,电话。”
温荣回过神,垂眼轻声说,“你帮我拿一下,应该是我妈。”
该跟金老师提前打声招呼,说马上就要回去的。
她的关注都放在孩子身上,忘记了这一点。
保姆小心翼翼,从她大衣兜里掏出手机,帮忙接通,又递到温荣耳边。
“妈,我们很快到家...”
听筒里却响起一道低哑男声:“到哪儿了?”
温荣愣了下。
“荣荣?到哪儿了?我来接你们。”
温荣眨眼回过神,“祁景昼...”
“嗯,我在公寓楼下,准备去找你,孩子怎么样?”
温荣垂下眼,看着怀里漂亮柔软的小小睡颜,鼻头一酸。
“不用了,在的士上,很快就到家。”
祁景昼安静两秒,柔声开口:
“那我在楼下等你,没事吧?”
“嗯。”温荣点点头,“他没事。”
祁景昼薄唇轻启,想说什么,最终是没再多问。
“好,回来再说。”
约莫几分钟后。
车子停在公寓楼下,保姆忙着付钱,温荣抬眼看到立在车边的高大身影。
温哥华春节的天气依然很冷。
祁景昼穿的不算厚,浅灰色高领薄毛衣外,搭一件深黑毛呢西装褂,更厚的那件黑色长款大衣搭在他臂弯里。
车门打开,没等温荣下车,他展开臂弯里的大衣直接裹在她身上。
小家伙被捂在大衣底下,温荣的肩膀也被捂的严实。
清柏香携着余温将母子俩护住,隔开了细碎的雪粒子。
“脚下滑,慢点儿。”
他一手揽到温荣身后,攥住大衣两端,想问什么,垂眼见温荣眼睫低敛着似乎不想说话,只得又把话咽回去。
几人上楼回到公寓。
大衣才被他拿开,随手搭在门口衣架上。
金丽华从主卧走出来,一脸担忧过来接孩子,看小宝睡的安稳,才小声问了句。
“怎么说?还烧吗?”
温荣褪下外衣,轻轻摇头。
“抱他回去睡吧,应该没什么事了,就是打完疫苗后的反应,医生说48小时内烧退下来,不再烧,就没事了。”
小宝退烧的时间卡的很极限,温荣实在不放心,在医院又多待了一个小时。
金丽华这才放下心,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把孩子抱回了房间。
保姆放下书包,看了看两人,默默去厨房忙活着准备做晚饭。
温荣卷起毛衣袖管,一边朝洗手间的方向走去。
祁景昼安静看着她,跟在她身后。
洗手间跟浴室是一体的,面积不大不小,站两个人也不拥挤。
温荣在洗漱台前洗手消毒。
祁景昼进来将门带上,走到她身后,从镜子里观察她反应,音质低沉开口。
“眼睛很红,哭了?”
温荣手顿住,眼睫轻抬,关掉水龙头的‘沙沙’声。
祁景昼眉心微皱,手抵在洗漱台上,压低肩背,脸虚虚贴住温荣颊侧,目光直直看着她眼睛。
“搬家吧,我找有儿科医护经验的育儿嫂来,帮你照顾孩子,不然你会很累的。”
“荣荣,一个人很难顾及到方方面面,我们一起抚养孩子,好不好?”
这件事情,在车上接到他打来的电话时,温荣就已经权衡利弊过了。
她擦干手,轻松点头。
“好。”
答应的这么轻易?
祁景昼出乎意料,惊讶地偏过脸。
温荣在他身前转过身,身体后靠在洗手台上,与他近距离对视着,牵唇笑了笑。
“我很感谢你最近做的一切,的确都帮到了我们,先前你说和好的事,我考虑过了。”
祁景昼眉心挑起,目不转睛盯着她温静含笑的眼睛,莫名紧张到肩颈肌肉绷紧。
“我答应重新交往,但你...”
后面没说完的话,被他低头堵住。
温荣微怔,随即眼睫轻煽,身体缓缓放松。
祁景昼圈臂拥住她,低头吻的很用力,迫不及待抵开她唇齿,勾缠住柔软的舌头。
温荣停顿片刻,昂头轻柔回应,手臂环上他肩颈。
这一点点的回应,令人激动到浑身紧绷。
祁景昼加深吻势,将人托抱起来,放在洗手台上。
温荣被迫张开腿,他高大身躯挤到她身前,手臂紧紧压着她腰背。
两人上身几乎贴的严丝合缝。
胸口受到压迫,一阵刺痛。
温荣皱眉低唔一声,手抵住他胸膛将人推开一些。
祁景昼顺势后退,呼吸沉厚紧紧盯着他,红血丝密布的眼里,有难以掩饰的欲望在深黑瞳孔里灼烧。
温荣眸光轻颤,手抵在他胸口,努力平复呼吸,压低声把话补充完。
“但你不能失控,不能逼婚,只是交往,像以前一样。”
祁景昼点头,视线落到她唇瓣上。
“好,像以前一样,我要你...”他又要吻过来。
温荣偏头躲开,语声低低细细。
“不行,我身体不舒服,需要处理。”
祁景昼身形一僵,以为她是刚出月子没多久,身体还没恢复好。
他喉结上下滚动,克制着身体的紧绷感,缓缓松开手,嗓音沙哑嗯了声。
“好,我等。”
温荣睫毛不安地煽动,推开他,从洗手台上下来,匆匆开门离开洗手间。
门虚掩上,祁景昼在里面没出来。
她也没功夫管他,回到卧室就反锁了门,从门边的五斗柜里翻出吸奶器。
*
吃过晚饭,温荣检查了大宝小宝的体温。
一切正常。
她放下心,将薄被轻手轻脚盖好,一转身,被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的人吓一跳。
祁景昼负着手立在她身后侧。
不知什么时候,他换了一身深灰色家居服,正眉眼柔和看着床上两个小家伙。
“你不去睡,到我房间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