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诀深吸一口气,道:“能不能做点什么,哪怕是一点点,我们也应该为当年的事情做点什么……”
赵彩芬摇摇头,“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管了,事情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想要改变也很困难,而且你今天被人绑架也是因为两年前的事。”
“我知道啊,”李诀苦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他们说的那些话我都能懂,所以我才觉得更需要去弥补。”
“妈,你一直说我们已经受到了惩罚,可是那个家庭呢,他们失去的是生命啊。”
自己这些年受的苦,和失去生命比起来已经很轻了。
赵彩芬认真地看着李诀,从自己儿子的眼神中看出了坚定。
她欣慰地笑了,“我知道了。”
自己之所以会犹豫,也是怕儿子年龄太小无法照顾自己。
如果真的把证据交出去的话,她就不能照顾儿子了。
可是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赵彩芬明白儿子已经长大了,或许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照顾自己,但是三观已经建立,作为孩子的父母,她应该做出表率。
赵彩芬让李诀躺下,安慰地摸了摸他的头。
“放心吧,我肯定会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弥补这一切,只是弥补之后,我们恐怕就很难见面了。”
李诀似乎明白了什么,抬手握住赵彩芬的手。
他的内心也在纠结和挣扎。
犹豫许久,他还是松了手。
赵彩芬走出病房,给沈念清打了电话。
这个号码是离开前沈念清留给她的,她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拨通过去。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
赵彩芬直接道:“约个时间见面吧,我把你想要的东西交给你。”
……
第二天,赵彩芬带着墨镜来到了一家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是会员制的,只有拥有会员卡的人才能进入。
赵彩芬看了看四周,对服务员小声道:“我姓赵,找沈小姐。”
服务员立刻带着赵彩芬来到二楼的包厢。
沈念清已经在包厢里了,听到动静立刻站起身,对赵彩芬笑了笑。
这个笑容消除了赵彩芬紧张的情绪。
赵彩芬走到沈念清面前,他自己在这里待太久会被祁家的人发现,就赶紧拿出了包里的录音笔。
“这是当年祁家找我和李威明的录音,因为是偷偷录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些录音能不能当做证据,另外这些是他们这些年向我汇款的记录。”
她早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所以每次去银行取钱的时候,都会有意地保存下这些汇款记录,没想到真的用上了。
沈念清接过这些证据,对赵彩芬点点头,“谢谢,多亏有你这些证据。”
她犹豫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你愿意出庭作证吗?”
赵彩芬下意识想要拒绝,又想起什么,还是点点头:“我会的。”
反正出不出庭,自己都没办法改变这些事实的。
沈念清松了口气,“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如果有需要的话,我会联系你的,这段时间我也会让人保证你们的安全。”
赵彩芬应了一声,“行,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如果不是你的话,或许我现在还找不到我儿子呢。”
她并没有怀疑过沈念清。
他们之前就被人调查过,还被带到李威明面前所以沈念清知道这件事也是迟早的。只是正好在沈念清找她的时候,她的儿子也被祁家绑架了。
赵彩芬离开后,沈念清这才坐回沙发上。
她打开录音笔,点击了播放键。
大概因为是两年前的录音,所以声音听得不算真切,却还是能够听出祁父祁母的声音。
“这是做这件事的报酬,你现在已经查出癌症了,反正也活不久,倒不如在死之前赚点钱,让你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这是祁母的声音。
“这可是杀人……”
“那又怎么样?只要你说你是疲劳驾驶,我们就有办法让你真的变成疲劳驾驶,而且你只要按照我们的计划来,到时候都已经死无对证了,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真的疲劳驾驶呢?”
“你再仔细考虑一下吧,只要把人撞死,就有三千万,这么好的生意,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我会好好考虑的。”
“没什么好考虑的,你不愿意做的事,有的是人要做,如果你今天不同意的话,那我就去找下一个了。”
“别……我做。”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
沈念清又点开了第二段录音。
开头就是祁父的声音。
“你是李威明的老婆赵彩芬吧?”
“你是?”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花钱让你丈夫帮我做了点事,你丈夫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
“有事吗?”
“没什么事,找你是为了警告你,以后不许离开海市。”
“凭什么?”
“就凭你们一家人是死是活都是我一句话的事。”
赵彩芬没有说话,祁父紧接着道:“我并不想把事情闹得太难看,只是让你们不离开海市而已,我会定期给你们汇款,你们只需要做好哑巴该做的就行。”
“我知道了……”
录音到这里也结束了。
这两段录音都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信息,很多时候录音也并不能作为证据,所以也必须要让赵彩芬亲自作证。
只是沈念清没想到,祁父祁母会亲自做这种事。
不过想来也是,这到底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如果交给其他人的话,心里肯定是不放心的,只有自己亲自做才能够确保万无一失。
不过有了这两段录音,绝对能够证明祁家是有这些计划的。
沈念清算了一下时间。
李威明时日不多,如果积极治疗的话也有机会开庭作证,到时候胜算更大一些。
只可惜其中没有出现过祁白,可能是祁父祁母有意不让祁白插手,也算是留了一条后路。
沈念清冷笑一声。
把祁白当做自己的后路,是不是有点太蠢了?
祁白看起来可不像是会解决这种事情的人。
这样也好,最起码证明祁父祁母把一切都压在了祁白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