邙山之巅上,是一片平地,两侧山石林立,古树高耸。在上面环顾四周,可俯瞰群山云海。
王伯当一人早早来到了山巅,在清风的吹拂下,他的白衣轻轻飘动,背上背着弓箭,手上拿着长枪,面朝云海,岿然站立。“白衣神箭”,气派好看。
等了半晌,单雄信终于骑着马来到了山巅。
“伯当,久等了呀。”单雄信立即下马,开心地朝着王伯当奔了过去,张开双臂,准备拥抱王伯当。
然而王伯当转身就将单雄信推开了,并面露不快。
单雄信一脸疑惑,“伯当,你这什么意思?兄弟见面,怎么不高兴?”
王伯当冷笑道:“你现在都是右仆射爱婿了,我这身份哪还有资格跟你称兄道弟啊?”
单雄信扯了扯王伯当衣角,道:“兄弟说得哪里话,兄弟永远是兄弟呀?你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心里还没点数吗?”王伯当直勾勾瞪着单雄信,叱道,“你还记得你是瓦岗的一员吗?你还记得王世充是我们瓦岗的死敌吗?你还记得我们的大哥是李密?你怎么能认贼作父呢?”
王伯当一边说,一边拍打单雄信的胸膛。
单雄信也算彻底明白了,原来王伯当邀约比武,还真是受了李密的指示而来,便也直抒胸臆了,“伯当,我是瓦岗兄弟,我没忘!这辈子也不可能忘!但李密这样的大哥,我是真不想认!他当年火并翟让,杀了我们好几个兄弟,差点连我一起杀了,你难道忘了吗?这样的大哥,何必再认?”
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撕下衣袍一角,然后抛向空中,道:“从此我与李密恩断义绝!”
王伯当打心里也认同单雄信的说法,李密确实不是一个对兄弟至诚之人,但他看中的是李密的才能,想跟着李密建功立业。
“既然雄信兄弟对大哥李密已割袍断义,那我也不再多说。我今天来,也是受了大哥李密安排,前来杀你的!”王伯当冷眼看向单雄信,眼神带着杀气。
“所以你今天来,名为比武,实为杀我?”单雄信表情也变得冷酷起来。
王伯当点了点头,然后握紧手中长枪,道:“我们开始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既然如此,那兄弟也就不客气了!”单雄信冷冷说道。
单雄信操起金钉枣阳槊,朝着王伯当飞刺过去。王伯当灵活侧身,躲过飞刺,再用枪击槊,火花四溢。
单雄信一个跟头翻到王伯当身后,一个飞槊敲向王伯当后背,王伯当立马俯身,那飞槊差点敲中他的脑门,王伯当冷汗直冒。
单雄信往上一跃,飞起数米高,再猛然俯冲,一槊直指王伯当胸口。王伯当连连后退,脚下的地面被他划出两行大坑。
王伯当以枪相挡,枪头槊头正好相撞,两人只觉虎口发麻。
就这样,两人过了十几招。
“伯当,我可还没使出全力哦,单挑不是你擅长的,这么打下去,你是打不过我的!要不我们休手吧?”单雄信一边打一边说道。
“那可不能休手!今日你我必须只能有一个活着下山!”王伯当态度坚决说道。
“兄弟之间非得搞得这么横吗?”单雄信粗狂地嘶哄道。
“谁叫你背叛大哥呢?”王伯当厉声道。
“那就别怪兄弟无情了啊!”单雄信一声高呼,开始使出真本事了。
一把阳槊在他手上使得巧妙绝伦,身姿灵活多变,搞得王伯当完全摸不清他的招式,被打得节节败退,身体多处被击打到。
几声痛苦的长啸后,王伯当痛倒在地,嘴角流血。单雄信的阳槊直指他的眉心。
“说了,你打不过我的!”单雄信道。
“我输了,甘拜下风,愿赌服输,你杀了我吧!”王伯当毫无畏惧地说道。
“我不杀你!你擅长的是射箭,人称‘白衣神箭’,百步穿杨!舞刀弄枪不是你所长,今日的比试不算你输!”单雄信收回阳槊,并扶起王伯当。
“既然我打不过你,也杀不了你,那我也只能回去如实地禀报右仆射了!不是我不听他的,确实是我实力不够!”王伯当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单雄信也听出了王伯当的不得已,既不想伤害兄弟,又不想违背李密的指令,故而找了这么个理由回去复命。
“哈哈哈……,我就知道伯当不会这么无情,还是很在意兄弟的!”单雄信笑了,勾起王伯当的肩,像往常在瓦岗时一样,亲密无间。
王伯当还是长长叹息说道:“如今你我阵营不同了,以后免不了还有打打杀杀,刀剑无情,望你我各自珍重吧!”
单雄信也是无奈叹气,“多谢伯当不杀之恩,没有使出你的绝活,不然今日就成了你的射击活靶了!”
“那你我今日比武就到此为止吧,以我输收尾。”王伯当道。
“多谢相让!那今日就此别过,我先下山了。”单雄信向王伯当道别后,便骑马下山了。
“就此别过!”
王伯当全身被打得胀痛,走路都一瘸一拐了。他在山巅上稍作休息,准备晚点再下山。
他斜靠在山石边,眯眼睡上一会。
然而突然,冲过来十多名士兵,朝着王伯当飞扑过来,准备将王伯当刺杀。
灵敏的听觉让他听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击杀,王伯当瞬间清醒,轻轻一跃,飞上了石头上,躲过了十几支飞刺过来的长枪。
王伯当仔细一看,原来是段达带着十几名士兵过来刺杀他了!
原来当时王世充对段达的耳语,就是:紧跟单雄信,关注他和王伯当的打斗,如果单雄信打不过,要及时帮助单雄信,如果单雄信打的赢,那就等单雄信走后,趁机暗杀了王伯当!
王伯当怒斥道:“段达,王某速来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来刺杀我?”
段达奸笑道:“你得罪的是右仆射,是右仆射要杀你!”
王伯当不屑一笑,“就凭你们几个,也想杀我?”
“那就试试吧!”段达速一挥手,“给我杀!”
十几名士兵一齐朝着王伯当继续出击。
王伯当身轻如燕,在士兵之间来回游走,士兵完全无法碰到王伯当身子,反而被王伯当一个个刺死。
那十几名士兵很快全部倒地。
段达紧张了,双脚直哆嗦,趁着王伯当不注意的时候,拉起长弓,准备一箭射死王伯当。
那一箭也算精准,正好直突突刺向王伯当胸口。
当王伯当回过神来,箭羽已经逼近身体,王伯当强捏一把冷汗。
这一箭若是刺中,那就直击心脏,人可就当场毙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