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二姐曾给过齐牧机会,因为齐牧长得好看,所以叶家二姐想让他给自己做地下情人,当外人面就说是她认的干弟弟。
这样她既收获了美色,还彰显了叶家的大度。
然而齐牧不仅果断拒绝,还想在叶家父母那告发她!
此时叶家二姐见他又来登门,看他一会儿发呆一会儿发笑的样子,心中厌恶异常,又有些担心他将那件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去。
想及此处,她当即表情一沉,夺过老者的竹扁担,趁着齐牧魔怔的时候扬起朝着他的脑袋便打了下去!
可下一秒,她便愣住。
自己全力挥出去的扁担竟被齐牧稳稳接住!
只见他缓缓扭过头,表情狰狞地笑着问:“真当你还是我二姐呢?说动手就动手?想早点吃枪子是吧!呵,滚蛋!”
根据上一世得到的小道消息,他亲生父母与大哥的死与叶家有着必然关系。
如今重生,叶家上下他一个不会放过!
只是眼前有更重要的事要他赶回欢喜村,他要阻止“克夫女”自杀。
因为那是他噩梦的开始。
齐牧嗤笑一声甩脱叶家二姐的扁担,扶着地面缓缓站起。
这一幕来得突然,让叶家满棚宾客的嘲笑声戛然而止,也让“一切尽在掌握”的叶家二姐慌了神。
变了!
突然就变了!
变得陌生,变得狠厉!
这让叶二姐提不起勇气再次挥出扁担。
也让其他看热闹的宾客表情诧异。
怎么跟想的不一样?
“他说什么?意思……是不是不认他二姐了?”
“呃,好像是哈,他不是应该来求原谅的吗?怎么回事儿?”
宾客的议论声传到叶家二姐的耳朵里,她眼睛突然明亮起来。
“对啊!他亲口承认我不是他二姐!”
既然抓到话柄,那一定要趁机敲实才行!
她连忙吐掉嘴里的瓜子皮,捏着嗓子大喊起来。
“呸呸呸,爹!快来!齐牧这狗崽子当着所有人面说不认我这个二姐了!这可是他亲口说的!大家快来做个见证!”
尖锐的嗓音还没落下,齐牧就看到了曾经的“父亲”——叶百万,阴着一张脸带着内宅上下走了出来。
叶百万原来不叫这个名,是做了首富才改的!
早些年他可是欢喜村里最落魄的那一户,要不是齐家人心善,硬着头皮帮他们度过三年特殊时期,哪有现在的叶百万?
可随着齐牧的到来,他好似被财神眷顾了那般财运不断。
走一趟山都能碰见百年野山参!
更是凭借这根人参成为了改革开放后的第一批民营企业家。
甚至在去年,红星服饰扩容成功,让他彻底坐稳了永吉县首富的位置!
坐稳首富,亲儿子寻回,今天的订婚宴更是能让他与国营纺织厂,强强联手更上一层楼。
偏偏齐牧在他最爽最享受的时候来捣乱。
齐牧只是个盗取自家儿子富贵的人生小偷!
他凭什么?!
还敢当着众多亲友面前率先决裂?
“齐牧!你刚才说什么?当着我的面,你!再说一遍!”
虽然才坐稳首富位置一年,但是那至高无上的气质却像是经过千锤百炼过一般。
普通人还真受不住他的气势震慑!
宾客眼中之前被齐牧弄的那一点迷茫,在这瞬间全都消失殆尽。
脸上再次浮现出玩味的表情,手里的瓜子也再次送进了嘴里。
“呵呵,这下又该跪下认错了吧!”
“那还用说?他刚才一定就是为了引出叶老爷!现在目的达到,是该痛哭流涕乞求原谅了,哈哈!”
“不愧是曾经县一中的状元,认个爹都要用上兵法,哈哈哈!”
众人的调笑没有影响到齐牧半分,他依旧面带微笑泰然自若。
在适应了自己残破却年轻的身躯。
顶着膝盖那深入骨髓的痛楚稳稳站直。
那纤瘦的身板与叶百万的膘肥体胖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反差。
令人惊讶的是,他脸上却没有半点的谦卑。
面对叶百万的问题,齐牧笑而不语。
他颠了颠手中的红布婚书,声音淡淡:“叶老爷别误会,我不是来认亲或者抢婚的。”
透过重重人影,他看到了自己的青梅竹马,也看到了真少爷叶凯,对着他收敛了笑容伸出手中的红布婚书,眼神蔑视。
“这东西还给你!把我的婚书还给我!”
他话音刚落,众人惊讶出声。
“什么?不是来认亲的?交换婚书?!”
“我的天,这齐牧搞什么名堂?”
“如果不是想回到叶家,或者想跟顾家结亲,他跪那干嘛?”
“就是啊!挨打挨骂都受了,现在突然改变风格,怕不是疯了吧!”
叶凯经过一年的滋养,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瘦弱不堪的泥腿子了。
他来到叶百万身边,更是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般。
肥头大耳朝天鼻,一张大嘴跟蛤蟆有一比。
叶凯接过红布婚书查看起来。
嘴上却耍起了无赖。
“婚书?我哪有什么婚书?!被你偷走这18年,我连快红布都没见过,还婚书?”
齐牧眼睛眯起,眼神扫过叶家,顾家人还有众多县里大佬。
他点点头,“行!没有就没有,这么多人见证,不怕你到时候后悔,除非他们也不要脸。”
“我会后悔?就那个三年克死三任丈夫的烂货?你他娘的疯了吧!”
站在叶百万身边,叶凯有了无限勇气,说话底气十足。
齐牧没有跟他废话,他在这里一秒不想多待,转身就要走。
他要快一点赶回欢喜村,生怕自己晚一步,就会看到上吊的“克夫女”。
他不要怀着愧疚懊悔重新煎熬一生。
他想仔细看看妻子的模样,他想拼尽全力弥补对亲生父母,对家人的亏欠……
刚刚迈出脚就听到沉默许久的叶百万怒吼。
“你要是出了这个门,以后叶家与你再无关系!听懂了吗?!”
一时间,空气都被这严厉的问询弄得格外粘稠,众人的肺叶似乎黏在了一起,失去了作用。
大家原本是想看齐牧出丑。
但此刻全被齐牧和叶百万的态度反转搞得不知所措。
原本想尽办法认爹的人,不认了?
不想认儿子的人,又不干了?
有首富爹不认,那不是傻吗?
难道齐牧的计谋真的有用?
众人一边为叶百万中计而惋惜,另一边看向站住脚的齐牧背影,等待他再次跪下。
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的齐牧,早已经不是那个卑躬屈膝认打认骂贪图富贵的叶牧。
他现在只有一颗怀着忏悔,想要弥补遗憾的心。
即便叶百万真的要认回他,他也不会答应!
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齐牧背对众人抬头看向红彤彤的雪夜。
从没觉着东北的雪夜是如此的迷人。
他缓缓举起手伸出中间三根手指,向天禀告。
“我齐牧!受叶家恩惠,顾家垂爱18载!于今日,一年登门,两次跪请,三叩四拜,彻底还清!”
嘹亮的喝鸣刺穿寒夜,攻击着所有人的耳膜。
“从此以后,我与叶家再无瓜葛,苍天为证,血脉为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