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升,受降仪式结束。毛承禄望着城头飘扬的新旗,微风卷起他的头发。他知道,保留编制的承诺算是保住了麾下将士的体面,可这杆军旗易色,终究意味着旧部从此再无退路。
我当即下令,一千火神军老兵进城,控制仓库,把守城头,整顿栖霞城的治安,环境,设置几个施粥点,尽快恢复民生,毛承禄部则全部在城外扎营,在火神军中军大帐,召开了欢迎大会,毛承禄部下把总以上全部出席,宴会上酒肉管够,两方面的人互相敬酒,庆祝返正,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开始谈正事了,“毛将军,我们答应你们不打散编制,你们是不是也要遵守火神军的军规,”毛承禄:“这个自然,一切以杨将军马首是瞻,”“这就好,我火神军千总和把总队伍里面都要这只督导官这一职务,监管军规执行和管理生活,”毛承禄:“既然是火神军都有的我们当然也不好例外,”“毛将军理解就好,我就怕你误会,好,我们接着喝酒,”第二天,就从老兵里面抽调了十几名素质较高的兵卒,到毛承禄部下的千总队和把总队担任督导官,并把江大壮派给毛承禄当督导,督导官上人后,强抓军规学习,宣传火神军的官兵平等,从外面请了说书先生讲岳飞传杨家将,刚返正的这些人,没有急于军事训练,只是从思想上慢慢改变,
在火神军高层小会上,王朗:“栖霞基本安定,是该给朱督师报捷了,”戚长平道:“我们眼下俘虏兵占多数,不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肯定不能拉出去打仗,该如何向朱督师说明这一点呢?”“如实上报呗,还能怎么说,”就这样写了报捷文书,还是特出了王朗的主要作用,并说明了俘虏兵太多,不能立即参加战斗,朱大典接到报捷文书,乐于看到王朗逐渐掌控火神军,对火神军的功劳给与表扬,说明班师回朝一并封赏。火神军处于休战期,对俘虏兵的同化工作一点没有放松,还不时举办全军军事技能大比武,夺冠的都给予重奖,也进行了文化娱乐方面的活动,里面有着唱军歌,背军规的项目,还不时组织队伍到乡村帮助村民修建房屋,修筑水渠。栖霞沦陷时流落民间的原县令李升吉也回来了,在县里安抚流民,重建户籍,对抛荒的土地进行复垦,并承诺三年减免赋税,即墨商会和莱阳的富商对栖霞的重建,提供了物资的保障,栖霞逐步恢复了生机。
在一次栖霞士绅组织的宴会上,有幸和栖霞县令李升吉同席,这李大人在宴席上不住地倒苦水,什么人口锐减与劳动力短缺,土地荒芜与农业瘫痪,物资短缺与财政枯竭,商业凋敝与市场萎缩,城池与官署破坏,民居与公共设施坍塌,水利工程荒废,我就很好奇地问:“李大人,你不会向钱庄借贷吗,有了钱还有不好办的事?”“杨将军你又说笑了,钱庄干嘛要借钱给县衙,县衙拿什么做抵押?”“你们栖霞不是有铁矿吗?”“栖霞哪有铁矿,我怎么不知道,”“我听人说过在西北坝有铁矿,你赶快找人去勘探一下,”“杨将军,真的假的,要是真有铁矿我会感谢你一辈子,”“不用感谢我一辈子,到时候你们县衙发财了,给火神军多提供点军饷就行,”“这个自然,”李大人在宴席散了之后,真的组织勘探队伍对西北坝地区进行详细的勘探,发现不小的铁矿,品质还都很优良,立即就上报了工部,工部下派了矿监,县衙牵头,组织民间资本对西北坝铁矿进行开采,通过白洋河运向沿海各港口,成为栖霞的支柱产业。
转眼到了七月底,火神军在栖霞城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基本达到预期效果,每个俘虏兵对火神军军规都能倒背如流,军歌唱的也很溜,还时不时地参加地方民生工程建设,经常地道百姓的慰问和赞扬,俘虏兵也感受到做正义之师的快乐,这天例行早会,我把莱州送来的底报让大家传阅,底报上描述了莱州战况,自从孔有德退守莱州城,莱州城的战况就相当激烈,新科武状元,能挥舞一百多斤关王刀的王来聘,还没来得及在历史上冒个泡就在攻城战中殉国了,让新科武进士王朗心里感慨不已,北路军参将王文伟,游击徐元享也在攻城战当中殉国,而兵油子辽东军就没有什么伤亡,山东本地军陈洪范、刘泽清、方登化这些贪生怕死的都活的好好的,在历史上,这些人和辽东军团都是因为平叛有功,得到晋升,王朗道:“看来我们在栖霞休整也是到了结束的时候了,”戚长平道:“幸亏我们没有在他们手下攻城,不然炮灰肯定就是我们,”别人不知道,那些人肯定会安排我光荣牺牲的。
果然,当晚就接到督师朱大典的军令,让我们去收复招远城,对莱州形成夹击之势,接到军令,不敢怠慢,下令连夜拔营启程,更鼓声刺破夜色的刹那,牛角号的呜咽自辕门炸响。睡在马槽旁的斥候猛然翻身,绑腿带还未系紧,便看见火把如赤色长蛇蜿蜒过营寨。中军营帐的牛皮帘被掀开,玄铁虎符映着月光,我将手中令旗一挥,整个营地骤然苏醒。
兵卒们如同训练有素的蚁群,十息内便裹紧铁甲。有人将浸透马料的布袋扎紧,有人拆卸牛皮帐篷,粗粝的号子声混着青铜车轴的吱呀,惊起宿在旗杆上的寒鸦。掌旗官擎着绣有饕餮纹的大旗,金线绣就的 明 字在风中猎猎作响,惊起远处荒草间的野兔。
粮草营腾起滚滚尘烟,两百辆战车同时转向的轰鸣震得地面发颤。马夫们嘶吼着勒紧缰绳,战马喷着白气刨动前蹄,铁蹄踏碎满地青草。传令兵快马掠过校场,腰畔铜铃惊起一片甲胄碰撞声,各营主将已列队完毕,腰间佩剑在火光中泛起幽蓝。
随着最后一声号角,营寨里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中军大纛依旧高高扬起,像一支燃烧的火炬刺破黎明前的黑暗。五千大军踏着星辰的轨迹向前,身后空荡荡的营盘里,篝火余烬仍在簌簌坠落,仿佛保护过的这片土地不过是一场未醒的梦境。
八十里的路程,到第二天申时,主力已经到达招远城下,骑兵已经在招远城下转悠半天,弄的守城叛军人心惶惶,火神军主力开始安营扎寨,最前方的是骑兵营,正中间是中军营,左边是王朗的左营,右边是毛承禄的又营,后边是辎重营,每个营盘之间有一丈的通道,营盘之间都用拒马桩隔离,每隔一个时辰,各营哨长持令箭到中军帐 “交令”,确认无异常后,才允许换岗。扎营完毕,召集众将军议,“请毛将军介绍一下招远城守军的情况,”毛承禄道:“报杨将军得知,招远城守将是耿仲明,兵马开始有五千,现在应该有三千,耿仲明战斗经验丰富,是东江军里的二号人物,”戚长平问:“毛将军,可否对耿仲明劝降?”“耿仲明和孔大帅交情深厚,孔有德之所以那么容易拿下莱州城,都是因为耿仲明做的内应,”王朗问道:“城头的炮火如何?”“登州莱州都有火炮厂,招远近期也增加了不少火炮,每面城墙不低于二十门大将军炮,虎蹲炮和佛郎机炮数量更是翻倍,”戚长平道:“这么多火炮跟刺猬似的,这如何攻城,”王朗:“看来不是一天两天能拿下的,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