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虎!你个连屎都憋不住拉裤兜子的土鳖,是不是你把球打到我头上的?你眼瞎了吗?看不到我们在这儿练跳绳?拿个破球在这儿打来打去,你会打吗?握的住球拍吗?这次把球打飞了,下次是不是要把球拍扔我脸上了……”
刚要迎上去道歉的方寸,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迎来劈头盖脸的一通臭骂,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尤其听到开头那句“连屎都憋不住拉裤兜子的土鳖”,更是瞬间涨红了脸。
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裤裆拉屎这件事虽然过去了,但也是方寸心中的一根刺。他虽然借此使得心境更上一层楼,但不代表他的糗事再次被揪出来可以无动于衷。
尽管如此,方寸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快,陪着笑脸,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问题,下次不会了,把球还给我们吧。”
看着方寸弯腰低头伸手的姿态,段瑜越发来劲了,“对不起?说对不起就有用了?那个眼睛是长在屁股上的吗?还是故意这么干的?明知道后面有人还乱打球,打到人说个对不起就完事了?那我也打你一下然后说个对不起是不是也行?对不起……对不起……”
段瑜一边说着,一边将跳绳当作鞭子甩向方寸。
“啪”的一声,跳绳末端抽在方寸的身上。
方寸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也没想着怎么躲闪,生生受了这一鞭。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痛感刺激着神经。
“好了,你也打……”
方寸正要说“你也打了我了,所以咱们平了”,哪像话还没说出口,眼中已见有一条鞭影袭来。
方寸心中顿时不乐意了,矮身一避,闪到一旁。
“嘿!你还敢躲?”这口气仿佛大人教训不听话的孩子,听得众人一阵牙疼。
段瑜却是无感,又连连挥鞭,扫向方寸。
“草!没玩了是吧?”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方寸这个活生生的人。连连躲避之余,也耐不住性子了,“我警告你赶紧停手,别人怕你我可不怕,再动手我……”
“啪!”
一鞭子抽在方寸脸上,一道血痕浮现。
“嘶——”
方寸倒吸一口凉气,疼得龇牙咧嘴。心境体被李瑞祥破碎的一幕浮上心头,方寸怒火中烧,燃进双眸,眼前挥鞭的身影渐渐和李瑞祥的身影重合。
是可忍,孰不可忍!简直欺人太甚!
“我去你的!”
伴随一阵怒吼,方寸拼着硬挨了两记鞭子,一个箭步冲到段瑜身前,猛然抓住段瑜的头发向回一拉,同时弹腿踢向其裆下,随后拽着段瑜头发又是向上一扯,又一个膝顶砸在段瑜的肚子上。
这一记连招又快又准又狠,看得旁人目瞪口呆。
旁观的王红星和王世玉等人在段瑜一声惨叫后终于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接住段瑜,同时拦在方寸面前。
“够了,方晓虎,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哪有这么打女生的?”赵莹皱眉呵斥,也不想想到底是谁先动的手。
“放……”
姜皓天此时一把捂住方寸的嘴,同时一手抱着方寸,向后拽着,口中不住劝道,“冷静冷静,晓虎,赶紧走吧。”
“走什么?你放开我,看我不教训她!”
“教训什么啊,那是个疯子,赶紧走吧!”
方寸和姜皓天相互顶牛,王红星这边也在安慰着段瑜。
“你没事吧?”
“就是,要不要紧,赶紧去医务室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方晓虎!”段瑜却是一下站起,甩开众人,张牙舞爪地朝着方寸奔来,疯狂地抡着王八拳,一边痛哭,一边大喊,“王八蛋,方晓虎,王八蛋……”
方寸才不惯着对方,就一招踢裆,连连起腿。但因为姜皓天拦着,反而没什么力量。
姜皓天怒了,“还不赶紧拉住她?”
王红星和杨雨卉人高马大,连上忙前拉开段瑜,王世玉则和姜皓天一起扯着方寸逃离。
而赵莹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不见人影。
姜皓天带着方寸一路返回宿舍,又将方寸死死按在床上好一会儿,察觉到方寸已经不再挣扎抗拒之后,才终于放松下来。
呼,还真有劲儿。姜皓天心中暗道。
“喂,别装死啊,你今天咋回事?就算段瑜动手,你完全可以跑开啊,怎么完全不跑?还打人家?我估计明天老师肯定要找你。你想想怎么跟老师说吧?喂!喂?”
姜皓天嘟囔了半天,低头一探,这才发现方寸竟然已经睡着了。
姜皓天一阵无语。
反正大家都不在宿舍,都在准备各自的比赛。姜皓天索性向图书馆走去,准备把这件事报告给李瑞霞。这也是李璇玑带队离校之前的交代,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图书馆找李瑞霞报告。
图书馆,姜皓天完完整整说完方寸和段瑜在操场掐架的事,随后又补充了自己的猜测,“老师,我感觉那个段瑜也有点不对劲,她虽然很疯,但也不是完全不知道轻重的,这次打方寸感觉就是故意挑事的一样。”
李瑞霞静静听完,不置可否。“好了,你先回去吧。”
“好。”
打发走姜皓天,李瑞霞又在座椅上端坐了一会儿,良久之后,拿起电话打给了各年级主任,“明早开会……”
或许是第一次对一个女孩子动手,和段瑜短暂交手的一幕,仿佛被设置成了循环播放,在方寸的梦中不断闪现。
方寸每次都面临着失控,心境东北方的怨憎会海也随之不断拔高,意境中右侧的武道光纹则不断延展完善。它们似是构成一个特殊的梦境,将方寸困在其中。
不知多少次的循环后,突然有到微弱的低语传入方寸的耳中,“死吧……都死吧……下地狱吧……”
梦中的方寸猛然停手,“该死的是你……啊……滚啊!”
“呼!”方寸猛然坐起。
还在宿舍,天光微亮,方寸拿起床头的手表一看,还差两分到起床的时间。
放下手表,方寸微微喘气,心有余悸。梦中的呓语犹在耳畔,那种感觉就像自己要化身傀儡,被永远囚禁在一个黑暗的牢房中,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那个呓语摆弄一样。
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