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交谈完，太阳已经落山了，天空只剩下天际线还有一抹红霞，其余的地方都已经披上了一层黑纱。图书馆附近的路上已经开始亮灯，星星点点的铺就亮起一大片。
“已经这么晚了，我就先走了。”灵书楠冲两人挥手要告辞了。
沈雁回颔首，灵霄摆摆手示意知道了，赶紧滚。
灵书楠嘿嘿一笑，提醒沈雁回：“别忘了，那天你一定要来啊。”
“好，我一定到。”
得了沈雁回的保证，灵书楠这才松开了抓住沈雁回袖子的手，运起法诀快速往前方掠去，不一会便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内。
沈雁回目送灵书楠，直到他的身影消失，这才收回视线。
“怎么了，还不走么？”放下茶杯，沈雁回问一旁发呆的灵霄。
灵霄回神，对着沈雁回一笑，道：“马上就走。”
沈雁回点头，就想立马转身，回到小院。倒是灵霄拉住了沈雁回的手，不让她走。
灵霄直视着沈雁回，从手上触碰到的手指，眼中划过的容颜，最后停留在沈雁回略带疑惑的眼睛上：“为什么不愿意聚一聚？”
沈雁回思索着灵霄话中隐藏的含义，又时不时的看着眼前的人，片刻之后，终是坐回到椅子上，也不挣开灵霄的手，就这么看着他。
最后还是灵霄受不住，移开视线把头扭过别处，看向池水中的睡莲。睡莲一瓣瓣舒展，发出点点荧光。
手上倒是没放开，让就抓着眼前的人的手腕，紧扣的手像一只手铐一般紧紧吸附在皮肤上。
“说什么？以什么身份聚一聚吗？”
原以为不愿意开口的沈雁回终是开口了，只是话中的意思让灵霄身上的血液都冻住了。
他猛地扭过头，目光锐利，想要从这双眼睛里看出点别的东西。
沉默了片刻，凌霄低头垂目，原本紧绷的手放开了钳制，只是从原先的抓转变为了碰，碰上沈雁回温热的指尖。
“你明明知道的......”委委屈屈的声音并不像是灵霄能发出来的，但不得不承认，这样的灵霄戳了一下沈雁回的心。
嗯，她总是喜欢高傲凶猛的动物对自己撒娇，这抵抗不了。
“知道什么？我可不知道。”沈雁回含笑的声音在灵霄的耳边响起，而后，沈雁回把手放到膝盖上，不再碰到灵霄的手。
叹了口气，沈雁回接着说道：“灵霄，我得回去。何况，你现在确定你们是同一个吗？”
灵霄霎时僵住，不想抬头，不想看沈雁回。
“我先走了。”灵霄急匆匆的起身，不想直视沈雁回，低着头转过身，运起法诀快速向前方飞掠而去。
欸，沈雁回叹了口气。她只是想，两个不同时间段的意识，要如何才能处理好呢。感情这种东西啊，最是磨人了。
沈雁回把桌上的玉简收拾好，转身离开了亭子，从亭子沿着来时的路返回。
她慢悠悠的走着，也不在意时间的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走回了小院。
从远远的就看到沈雁回回来的两名侍女立马端上准备好的饭食，摆放整齐放到桌上递上碗筷，又倒了杯水放到旁边，恭敬地侍立在身后。
沈雁回挑拣尝了一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姑娘，可是不合口味？是否需要备上些点心？”一旁穿粉衣的幼枫上前一步，问道。
“无事，只是今日没什么胃口罢了。”沈雁回摆手，让侍女不需要担心。
“是。”
“无事的话，便退下吧。”沈雁回闭上眼睛，有些疲乏了。
这大半个月都在藏书阁里待着，眼睛一睁一闭都是玉简，又不敢放松，现在好不容易换个环境，自然是感到疲倦了。
“是，姑娘。”
两名侍女行了个礼便退下了，只留下沈雁回对着桌子上温热的饭菜，靠在树干上，一动这棵树便簌簌落下花瓣。
“也不知道......”未尽的话没有说出口，便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盏茶的时间。
小院中一道身影突兀出现，能出现在这里的，自然是灵霄了。
他从凉亭逃跑后，越想越不是滋味，又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表白被拒吗。
急匆匆的回到自己的院子，正好院子又在沈雁回旁边，只隔着不到一道门。
在院子里站了良久，对着身后一摆手：“你去看看姑娘回来了没有。”
身后的影子无声响动应下。
其实他也知道，一个化神期的修士，要看隔壁的动向哪里需要专门派人呢，只消一道神识，便能一清二楚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跟谁较劲，就是不想去看旁边的动静。
不一会，身后的人回来了，单膝跪地行礼道：“沈姑娘没有回来。”
烦躁的摆手让人退下，静静的站在院子里，还是在原来的地方，还是原来的姿势，还是原来的要求：“再去看看.....”如此反复再三。
终于，属下忍不了自家主子发神经了，说道：“公子何不亲自去看看呢？”
“你懂什么？”灵霄轻斥一声，又烦躁的挥手让人下去。
那名属下都已经做好了再四再五去隔壁院子看看的准备了，谁知道直到现在还没有吩咐，不由得疑惑地看向自家主子。
嗯，原来是神识终于按耐不住扫向四周，原本抬头望天的姿势终于变成了遥望沈雁回回来经过的路上。
神识隐蔽的，若有若无的覆盖在那条路，有什么动静一清二楚。
“吩咐一下，准备点吃的送到隔壁去，不需要告诉是我送的。”
“好的，主子。”
灵霄就这样，看着沈雁回从小路上走过。他贪婪的注视着沈雁回，像是要把她融到自己身上。
若说是另一道意识的影响，那未免太过牵强。灵霄这时候终于正视，他和凌霄是同一个人的事实。
可是自己又不甘心，凭什么，自己就是活在过去的那一个，而另一个他拥有未来，甚至能获得沈雁回的欢心呢。
神识像是一张大网，网中网住的只有沈雁回一个人。
灵霄就看着沈雁回一个人慢慢吃饭，而后慢慢睡着。
确认人已经睡过去之后，灵霄这才出现在院子里。
“我该怎么办啊。我真的，好喜欢你。”原本想要触碰沈雁回面颊的手终是不敢，怕把人惊醒了。
又怕睡在院子里，着了凉。
嗯，修士会着凉，确实呢，哈哈。
使了个术法让沈雁回睡得更沉些，灵霄把沈雁回抱回房里，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