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经127°,东境野战医院,零下55c。
警报声撕裂极夜的瞬间,林野已经冲向隔离区。他的战术目镜红光闪烁,显示医院内的霜裔化指数正在突破临界值——那些本该躺在病床上的士兵,此刻正用冻伤的手指抠开密封门,喉咙里发出非人的嘶吼。
「保护小冰!」林野的怒吼通过通讯器炸开,「她在地下三层的灵能病房!」
回答他的是刺耳的电流声。当他踹开隔离区大门时,眼前的景象让心脏骤停:数十名霜裔化士兵正用身体撞击灵能屏障,他们的目标是屏障内蜷缩的小冰,而她的灵能场正像灯塔般吸引着病毒。
「别过来......」小冰的声音带着哭腔,冰蓝色的灵能在掌心凝聚成护盾,「他们好饿......」
林野举起雷纹战刀,却在挥刀的刹那僵住。最前排的霜裔化士兵突然下跪,用结霜的手指在地面画出抗联的狼首图腾——那是只有天狼特战队才懂的秘密符号,代表「请求战友终结自己」。
「你们......」林野的声音哽咽。
士兵们机械地叩首,狼首图腾周围渗出蓝色的灵能血液,在地面汇成一行小字:求死,护灵能之母。
林野单膝跪地,用战刀划破手掌,将鲜血滴在狼首图腾上。雷纹与图腾共鸣,发出青色光芒,霜裔化士兵们集体发出释然的叹息,身体在光芒中逐渐透明,最后化作点点灵能星光,飘向小冰的掌心。
「他们......谢谢我们。」小冰轻声说,眼泪落在狼首图腾上,瞬间冻成冰晶。
紧急通道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安娜贝尔率领北陆残军赶到,她的机械义肢上缠绕着抗联符文:「林野!用这个!」
她掷出一枚刻着狼首的符石,林野接住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老炮的祖父在雪地里刻下相同的图腾,苏皖的母亲将符石嵌入星门,还有前六次轮回中,林野的分身在符石光芒中倒下。
「这是抗联的「狼首镇魔符」,」安娜贝尔的机械眼闪过红光,「能压制生物电共鸣,但需要灵能者的生命为引......」
话音未落,霜裔化士兵再次集结,他们的瞳孔中竟浮现出北陆高层的影像:「杀死灵能之母,完成筛选!」
林野将符石嵌入灵能屏障,青色光芒瞬间笼罩整个医院。霜裔化士兵们在光芒中痛苦抽搐,却有更多的无人机群从天空压来,用高频啸叫冲击符石的光芒。
「符石能量不足!」安娜贝尔的机械臂迸出火花,「密档里说完整的破解法在老炮的头盔里,可我们只有半块......」
林野突然想起锤子临终前的话,他扯开战术背心,取出老炮的爆破头盔——内衬里果然藏着一块符石碎片,上面刻着残缺的狼首图腾。当两块碎片拼接时,整个医院的灵能屏障突然暴涨,形成巨大的狼首虚影。
「原来......老炮早就知道。」林野低语。
昆仑实验室里,苏皖的实验台上摆着十支灵能抑制剂。当她将药剂注入首位受试者体内时,士兵的霜花迅速消退,露出年轻的脸庞:「我......我叫李明,三连的......」
「你安全了。」苏皖露出欣慰的微笑。
但笑容很快凝固。李明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神中充满恐惧:「我的身体......还在渴望冰晶......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个声音在说,要把灵能之母献给熵烬族......」
下一秒,李明抢过桌上的手术刀,刺入自己的心脏。苏皖惊呼着按住他的伤口,却只听见他最后的呢喃:「对不起......我不想变成怪物......」
实验室内,所有抑制剂同时发出警报。苏皖看着培养皿中重新活跃的病毒,突然明白:霜裔病毒不仅是生理感染,更是对人类意志的折磨——即便身体被净化,精神早已被硅基生命种下了恐惧的种子。
「苏博士!」AI助手发出警报,「东境医院的灵能波动异常!」
苏皖抬头,看见监控画面中巨大的狼首虚影,以及站在虚影下的林野。她想起掌教遗留的太初符,颤抖着取出符纸,上面新增的霜裔文在灵能灯下发亮:霜裔非病毒,乃熵烬族圈养之宇宙牲畜,其血肉为硅基文明之食粮。
「圈养......」苏皖的声音里带着愤怒,「原来我们只是熵烬族的粮仓。」
东境医院外,狼首图腾的光芒逐渐暗淡。林野看着手中的符石碎片,想起前六次轮回的结局——每一次,他都在即将揭开真相时失败,而这一次,老炮和锤子用生命为他拼出了希望。
「安娜贝尔,」林野握紧符石,「准备破冰艇,我们去北极。」
「你的灵能还没恢复......」
「等不及了。」林野望向小冰,她的灵能场正在吸收狼首图腾的余辉,「熵烬族想把人类变成牲畜,而我们,要做撕烂围栏的狼。」
林野的通讯器突然收到苏皖的紧急通讯,画面中是李明临终前的眼神:「头盔里的符石......和广寒宫的成员有关......」与此同时,小冰的灵能场投影出星骸裂隙的画面,裂隙深处的冷冻舱正在逐个开启,每个舱内都躺着一个「林野」,他们的胸前都佩戴着抗联狼首徽章。
极夜中,狼首图腾的残光映在林野脸上,他抚摸着老炮的头盔,轻声说:「老兄弟,这次我们一定能赢。」远处,北极光再次变幻,这次呈现出的不是血色,而是抗联战旗的青色——那是希望的颜色,是人类拒绝成为牲畜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