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张氏脸顿时变得通红,怒气冲冲地说:“你少管我,我这是……这是昨晚起夜摔了一跤!”
“啧,走夜路不小心啊。”何雨柱嘴角含笑,眼里却多了一丝了然。他当然不会信这话。昨晚四合院里这么大动静,谁没听见?
贾张氏也看得出他不信,哼了一声,一瘸一拐地回家了。
她回到屋里,四合院的邻居们正悄悄地从门缝里观察她。何雨柱站在厨房门口抽着旱烟,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徐峰,你真放她出来了?”他低声问。
“放出来了,盯着点。”徐峰道,“看她怎么还。”
何雨柱“啧”了一声,“你可小心点,她那张嘴,三句话不离人命,指不定哪天又翻天了。”
徐峰没说话,只轻轻一笑,那笑里含着冷意。
另一边,贾张氏进了屋,才刚关上门,身体顿时一软,靠在门板上缓了半分钟。胸口起伏不定,她的心里翻涌着的,既有羞耻也有怒意。她不恨被关仓库,恨的是自己居然没办法反击。她一向嘴皮子利,但在徐峰面前却一而再地吃瘪,这让她心里难受极了。
“徐峰……”她低声骂了一句,眼中却露出一丝隐晦的狠劲。
她转头看向桌角——昨天剩下的一点骨头汤早就凉透了,那是她偷鸡那晚煮的最后一点油水,早就没了滋味。她咬了咬牙,脱下外衣,麻利地开始清理自己的铺盖。手指冻得发红,但她动作却比平时更利索。
“我贾张氏,也不是被吓大的。”她低声自语,“你要看我笑话,徐峰,行,我就让你看个够。”
而另一边,徐峰回到屋子,坐在桌边,一手端起烟盒,一边思考着下一步的布局。
这一次的事虽然处理得干净利落,但他清楚,贾张氏这种人不会轻易罢休。
他摸出个小本子,在上面记了几笔。院子里的人,每家每户最近的动静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哪家在干什么,谁最近手头紧,谁又突然“阔气”了,他都一清二楚。
“既然你们喜欢玩阴的,那我就陪你们玩到底。”
徐峰从屋里出来,他站在仓库旁的那块老榆木墩子边,掸了掸衣角的尘土,目光仍旧不动声色地落在贾张氏屋门的方向。阳光斜洒下来,把他整个人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仿佛也照见了他心里尚未出口的算计与冷意。
他知道,贾张氏不是那种一吓就老实的主。昨夜的冷、饿与羞耻只是暂时的束缚,像她这种皮厚心硬的人,只要一口气还在,一点念头不死,迟早会蹦跶回来。可徐峰也不怕,他要的不是让贾张氏心服口服,他要的是让这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看清——他徐峰,不是可以被拿捏的软柿子。
午后时分,贾张氏终于出了屋门。
她换了身略整洁点的衣裳,头发也梳理了一番,只是那张脸,还是能看出倦意和虚弱。她手里拎着一个破木桶,嘴里低低嘟囔:“一桶水就值一碗饭?还不是看我贾张氏落了势,就拿我当丫鬟使唤了……”
说归说,她动作却一点不慢,把那口积着一冬天绿苔的水缸搓得“哗啦哗啦”响。冻水刺得她指尖生疼,泪花都快被逼出来了,但她一声不吭,只咬着牙,硬撑着继续刷。她心里明白,今天若是不低头,明天她孙子就得饿肚子。
屋檐下,何雨柱站在厨房门口咂着嘴,看了一眼徐峰,低声道:“你这法子挺狠,她现在真老实了。”
“老实?”徐峰挑眉一笑,“她啊,是暂时把刺收了。你看着吧,只要她那点骨头缝里再塞进去两口肥肉,马上就原形毕露。”
“嘿,你还真懂她。”
徐峰没接话,脚步一转,往灶房走去。他知道,要驯服一头倔驴,不能靠鞭子抽死,要让它知道不走就得饿死。贾张氏现在低头,不是因为认错,而是因为肚子空。
灶房里,火正旺着,锅里咕嘟咕嘟炖着白菜豆腐。徐峰揭开锅盖,热气扑面而来,浓香四溢。他用大勺舀出一点,尝了尝,点头自语:“差不多了。”
院子里,贾张氏终于把缸刷完,水泥地也用旧扫帚扫了一遍。她站在中间直了直腰,手抖得厉害,脸色灰白,但眼神却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火气。她哼了一声,走到厨房门口。
“我活干完了。”她声音沙哑,语调却冷硬。
徐峰转身看她一眼,没立刻答话,而是慢悠悠地从锅边舀出一碗热汤,白花花的白菜铺在上头,豆腐滚得柔软,再撒上一撮葱花,看着就让人心里一暖。
“活是干完了,”他说着,伸手把那碗递过去,“饭也有。”
贾张氏伸手就要接,那手却被徐峰轻轻一躲。
“钱呢?”他不紧不慢地问。
她一愣,脸上的肌肉都僵了一下:“啥钱?”
“你前天说了的——借的白面,不白吃,迟早还。”徐峰慢悠悠地说道,“你儿子吃得满嘴流油的时候,是不是也该想着,你欠下的不是一张嘴,是整整五斤白面。”
贾张氏脸上的肌肉抽了抽,眼神一时有些游移:“我……我现在没现钱。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年头……谁手里有余粮?”
“没现钱也行,”徐峰把那碗热汤收回去放桌上,“那你以后继续干活,抵债。”
“你这是压榨我!”贾张氏的火气终于又窜上来。
“你要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徐峰淡然地回头看她,“你觉得饿着比干活光荣,那就别接这碗。”
贾张氏气得两眼直跳,盯着那碗热腾腾的白菜豆腐汤,唾液不自觉地在嘴里打转。胃里仿佛也感受到了那股热意,呜咕咕地叫唤着。她双唇紧抿了几秒,终究一步上前,一把端过碗。
“我贾张氏答应的,自然会还。”她咬牙切齿,“你等着,总有一天你也会落我手里。”
徐峰看着她坐在灶房门口,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汤,那眼神像极了饿狼头一次被喂饱。他没说话,只淡淡一笑,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