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知许和苏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夏知许思考着,眼神紧紧盯着这片沼泽。
苏木吓得一身冷汗,身体往后倾,退后了几步,身体摇摇欲坠,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握住了她。
苏木神情缓缓放松了下来。
“走吧。”夏知许温柔的说道,轻轻牵起苏木的小手,朝着木屋走去。
“你们真不把我当人是吧……”
林悦在心里不知道照顾两人的家人多少次了,一脸不情愿的跟在两人的屁股后面。
终于,三人缓缓来到了那面熟悉的木门前,夏知许伸出手,正准备敲门,就在手将要触碰木门的时候。
吱啦——
木门缓缓被打开,老婆婆轻轻探出半面脸颊,她点着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照应着老婆婆苍老的脸颊。
“累了吗?进来坐坐吧。”那个老婆婆这才将木门缓缓打开。
就在这时,烛光忽然闪烁了一下。
那个老婆婆僵硬地转过身去,眼神严肃地看着三人,并没有说话。
三人缓步走入屋内。
老婆婆轻轻将蜡烛放在桌子之上。
夏知许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桌子上的蜡烛之上。
“我找的并不是你……”夏知许缓缓开口。
苏木满脸疑惑,“知许……你在说什么啊?你要找的不就是这位老婆婆吗?”
“我要找到是这位老婆婆的「倒影」。”
“「倒影」?”苏木和林悦面面相觑。
“这里正如你们所说,这里是水下的世界,其实,我更应该称这个世界是整个渔村的倒影,无论是物,景,甚至——人。”
苏木一愣,“什么……什么意思……”
那个老婆婆颤抖地站了起来。
“小伙子,还是让我还说吧……”
……
“人们常把自己的过错推责在一个人身上,把他人的生命换取自己的利益叫做顾全大局。”
那天,海浪在咆哮。
我紧紧抱住那个女孩,她的身体在我怀里颤抖。
没错,她的母亲是被拐到这里来的。
那天,她的母亲被一群陌生人用网抓住,强行带到了这个与世隔绝的渔村。
我只记得那个女人长得十分漂亮。
她的眼里满身泪水,她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发出嘶吼声。
于是那些男人开始疯狂的殴打她,直到那个女人奄奄一息。
生下那个女孩之后,她的母亲就逃离了这个魔鬼般的地方,就再也没有回来。
没过多久,她的父亲又找了一个女人做老婆。
那个女人对她毫无怜悯之心。
而她,被狠狠抛弃了。
是我,一直在养着她。
我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她从来不敢在外人面前说话。
她很单纯,很漂亮。
每当清晨,她就已经起床,开始忙碌。
她会自己生火、煮饭。
从小,她就学会了照顾自己,甚至照顾别人。
她的父亲对她漠不关心,继母更是对她冷眼相待。
她的学习能力很强,她能记住村里老人们讲的故事,甚至能一字不差地复述出来。
我常常想,这大概是遗传了她的母亲。
直到……那艘大船的到来。
那它的到来打破了村庄的平静,也带来了无尽的恐惧。
海里的鱼群一夜之间消失了。
饥饿和绝望在村子里蔓延。
人们开始互相猜忌。
这一切,需要有人来背锅!
她的父亲,我亲眼看到,他在一碗水里下了药。
他端着那碗水,脸上挂着笑容,走到了那个女孩面前。那个男人轻轻抚摸着她的脸。
声音温柔得让人心寒。
“乖,累坏了吧。”
我看到那个女孩眼里闪着感动的泪光。
但她不知道,这碗水喝下去,她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的手指紧紧抓住我的衣袖。
我知道,我帮不了她。
“她是妖女,天生就是哑巴,这妖女会找来灾难……”
周围的村民们也开始附和,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憎恨。
海浪依旧在咆哮。
她被用浸过黑狗血的缆绳勒进手腕。
女人们把死蚌壳串成的项链挂在她颈间。
她想要拼命解释,可是喉咙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男人拿着长鞭狠狠抽打在她的身上。
她身体开始颤抖,血水从伤口中渗出。
她被狠狠扔进了大海的深处。
她的喉咙里终于挤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其实海不大,是人心难测,带着诸多执念,只是我不能说话。
我找了她很久很久,却始终没有发现她的尸体。
村里的人都说她死了,被大海吞噬了,可我不信。
因为这一切,并没有改变什么。
村民却没有一丝忏悔。
直到有一天,村子里来了一个神婆。
于是我就问她。
那个神婆告诉我:“她去了一个「倒影」的世界,鱼群都去了那里,所以你们才捕不到鱼。”
我愣住了,「倒影」的世界?那是什么地方?
神婆看出了我的疑惑,缓缓解释道:“是那艘大船带来了这个「倒影」的世界。
它是一个镜像,是我们这个世界的反面。”
村民们听到神婆的话,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他们急切地问:“怎么样才能去到那个世界?”
神婆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进入大船之内,启动大船,就可以去到那个世界了。”
村民们听了,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仿佛已经看到了满舱的鱼和堆积如山的财富。
只有我,站在一旁,心里只想着那个女孩。
村民们散去后,神婆叫住了我。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根蜡烛,递给我,“这根蜡烛可以缓解你病变的速度。”
我愣住了,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神婆没有解释,只是转身离开了。
直到几天后,那些进入大船村民们回来了。
他们的样子让我惊呆了——他们的身上长满了鱼鳞,仿佛已经不再是人类。
他们痛苦地呻吟着。
我这才明白,神婆所说的“病变”是什么意思。
进入那个世界,就会染上这种怪病,逐渐变成半人半鱼的怪物。
我下定了决心。
那天晚上,我点燃了蜡烛,来到了大船前。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一个陌生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