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游戏前
……
范无正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模糊中，他看到了两个身影站在不远处。
一个戴着马头面具，另一个则戴着羊头面具。
范无正心中一紧，他迅速闭上眼睛，假装依旧昏迷。
耳朵仔细捕捉着两人的对话。
“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对这些人下「轮回之香」呢？”
马头面具人的目光死死盯着羊头面具人。
“因为这是「神」的意思。”
“「神」？那个被杀死的「神」？你在开玩笑吗？”
马头面具人的声音陡然提高。
“「神」从未真正死去，他只是被「诅咒」了，而你，不过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我还有游戏要玩呢！他们都醒不来，我还玩什么？”
马头面具人恶狠狠地盯着羊头面具人。
“你的眼里就只有你那个破游戏吗？”
“这里只是冰山一角。在原来的「世界」里是多么美好。”羊头面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轻蔑。
“所以一个「神」就想把一个原本幸福的「世界」打造成他想要的样子？那你认为他配做一个「神」吗？那你想过没有「人」为什么要杀死「神」呢？“
“那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要签定「契约」，还不是受不了这个「世界」的规则！你知道「神」用你们玩这些游戏是干什么的吗？”
“就是淘汰一些傻子呗。”
马头面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只答对了一半。”
羊头面具人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还要淘汰一些特别聪明的人，就比如说他。”
随着羊头面具人的话语，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了躺在一旁的夏知许。
“他？”马头面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随即又变得不屑，“就凭他？一个「凡人」？”
“「凡人」？”羊头面具人轻笑了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
“他完全可以再一次杀死「神」。”
马头面具人沉默了。
范无正依旧闭着眼睛，心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而那个羊头面具人所说的「神」，所指的是什么？所谓的「轮回之香」又是什么？
就在他思索之际，羊头面具人的脚步声缓缓靠近。
范无正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笼罩了自己。
“我知道你醒了。”
羊头面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既然你已经听到了这么多，那就别想再装下去了。”
范无正心中一紧。
就在这时，旁边的楚翊猛得站起身来，一拳打了上去。
羊头面具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在审视一个即将被献祭的祭品。
片刻后，他缓缓抬手。
砰！
楚翊的身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在地上。
楚翊的胸口剧烈起伏，喉咙里涌上一股腥甜，鲜血从嘴角溢出，顺着下巴滴落在地。
他试图撑起身体，但四肢却像是被缚住，动弹不得。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扭曲。
就在这时，楚翊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
他的肌肉、骨骼、内脏，仿佛都在被某种力量一点点撕裂，疼痛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几乎要将他淹没。
“啊——！”
楚翊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身体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解，皮肤像是被刀叉切割般裂开。
楚翊的意识逐渐模糊。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范无正的心跳陡然加快。
那个羊头面具人看向了夏知许。
“时间不多了，我需要杀了他。”
“交给我吧，你不是说他很聪明吗？我来和他玩玩，放心……”
那个羊头面具人看了看马头面具人。
“那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他缓缓离开了，那个马头面具人轻轻叹了口气，也缓缓离开了。
范无正这才敢睁开眼睛，这「轮回之香」让范无邪进入了幻境里，但是自己却没有进入。
他艰难地爬到楚翊的身边。
范无正的手颤抖着，他撕下自己的衣角，试图堵住楚翊伤口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
楚翊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你别说话，别说话……”
他知道楚翊的伤势太重了。
楚翊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
“范无邪……听我说……”
楚翊的声音断断续续。
“夏知许……他是关键……只有他……能带我们出去……你……一定要……保护好他……”
范无正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你别说了……别说了……”
范无正的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他拼命地按压着楚翊的伤口。
然而，楚翊的呼吸越来越微弱，眼神也逐渐涣散。
楚翊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了，“像我们这样的人不早就看淡生死了吗？”
“我……从小就是个孤儿……”范无正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直到我遇到了一个女孩。
她站在街角的咖啡馆，手里捧着一本《活着》
我们相识，直到她轻声的问我。
“我们能在一起吗？”
她告诉我她一个病者。白血病，三期。因为没有钱，她蜷在漏雨的阁楼里食止痛片，她用火柴在墙上画跳舞的小人。火柴熄灭的瞬间，她总是问我“像我这样的残次品，也算活着吗？”
然而，幸福总是短暂的。
一天夜里，她哭着找到我。
她的脸色苍白，眼中满是绝望。
她告诉我，她的病情恶化了，需要一大笔钱来治疗。
可是，我们没有钱，没有任何希望。
那群男人，那些在黑暗中游走的恶魔，对她说，只要她去给他们跳一支舞，他们就会给她钱。
“一支舞而已，”
他们说“跳完就给你钱，足够你治病。”
她答应了。她别无选择。
那天夜里，里面传来的动静和笑声，不止是一支舞。
她蜷缩在角落里，衣衫凌乱，眼中满是泪水
那一刻，我的世界崩塌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法律，也不知道什么是道德。
我无法思考，无法呼吸。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了桌上的那把刀，冰冷的刀柄贴在我的掌心。
我不顾一切地拿起了屠刀。
接下来的事情像是发生在梦中，一切都变得模糊而混乱。
我找到了他们。
我只记得刀光闪过，鲜血溅满了墙壁，尖叫声和求饶声在我耳边回荡。
我没有停下，直到房间里只剩下死一般的寂静。
当我回过神来时，房间里只剩下我和那些男人的尸体。
我跪在地上，泪水模糊了视线。我知道，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她死了，她最终受不了折磨。
我的世界坍塌了。
直到一个人找到了我。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楚翊，是个杀手。”
他缓缓拿出一张纸。
“这是「契约」”
「契约」……
“轮回不止，执念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