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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门被“轰”一声劈开,露出个惊慌的人来。

那人一身小厮打扮,头发乱蓬蓬的,手里正拿着几张薄薄的纸,听见声响似乎被吓得一惊,伸手就要将那纸往身后藏。

汪巴眸光一凛,伸手便将那小厮一推,伸手夺过,眯眼去看。

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些小字,有些字浓些,有些淡,字迹也未干,看上去像是新写上去的,然而大部分都是些关于王家案件的文书说明。

就这些?

汪巴直觉告诉他事情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他伸指往后翻。

然而那纸张今天不知怎么回事,又硬又不好搓动,他一手要掐在何有德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又要拎剑,又要翻页,实在是不好完成。

来回搓动几下,汪巴也失去了耐心,手下不自觉的便重了些,结果指腹便是一痛,被那边缘拉开一道细小的口子。

汪巴自然并不畏惧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伤口,只是低低骂了一声,正好便借着那伤口溢出的湿滑血迹,搓开了下一页。

他的瞳孔突然一缩。

这老东西果然有事情瞒着他!

面前这页虽然也是关于王家案子的结论,但是在最后几行可是细细写明了那一家无人继承的财产,光是今年足足有一百多两!

他还不知道这家居然能有这么多积蓄!

“想私吞?”汪巴斜着看向手里几乎快断气的何有德,松了力气,“虽说爷也看不上这些东西,但是你居然也不上报给爷听听?”

“大老爷......见......见谅......小......小人有罪!”那何有德瘫在地上不住咳嗽。

“你当然有罪!”汪巴冷笑,“现在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知道,知道了!”那何有德哆哆嗦嗦的上前捡起那些零散在地的文书,随意拢了拢便招手唤那刚刚躲在门外的小厮,“死东西还愣神,过来快点过来重新写!”

那小厮“哦”了一声,接过那些文书,抖着两条腿过来坐下,捏着笔便写。

汪巴在一旁落座,抿了一口茶,抬眼在那小厮的面上一扫而过,“怎么不唤师爷来?”

他总觉得这个小厮看起来有些许眼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来在哪里曾见过。

“此事事关重大,”那何有德笑得尴尬,“这是我的心腹,也识文断字,要他来拟最是稳妥!”

既是心腹,或许是那夜来衙门时见过。

汪巴“嗯”了一声,细细打量了那小厮一番,便也转开眼。

这样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根本不值得他费心思去想是谁。

见他不再发难,那何有德便也闭了嘴,屏息敛声的站在一旁。

夜色已深,唯有滴漏的声音一声接一声,在这空旷的堂中一点点传开,汪巴觉得有些困倦,支肘半阖了眼。

“写完了。”

汪巴睁开眼,迈步,伸手,一边喝茶一边斜眼去看。

“大楚永昌三年,皇城司汪家管事汪巴,虐杀小石城王家四口,罪大恶极,罄竹难书......”

呼吸陡然一窒,汪巴将那些纸一甩,顿时大怒,“混蛋!你找死是不是?”

“怎么,是不是还不能体现你的凶狠残暴?”那小厮竟还敢伸头过来将地上的证词捡起来摞了摞,“那我再完善一下。”

“你真是胆大!”汪巴声音冰冷抬剑便砍,“今天爷让你瞧瞧什么叫凶狠残暴!”

那小厮却溜得极快,脚下一点便蹿出了屋子,还能抽空回头嘲笑他,“汪爷,杀了我有什么用,那证词上你都摁手指画押了,明日送到庭上你结果还不是一样?”

“放屁!老子没有!”

汪巴抬头便骂,然而正好看见那小厮特意腾出一根手指来指给他看,“喏,是您刚刚亲自印上去的吧?”

汪巴凝眸,果然在角落看见自己的指印殷红一点。

“您看您,那天在酒楼我很怂不敢露面,您不认得我到还好说,今日怎么连自己的手指印也不认得了?”

原来如此!

他几乎要吐出血来。

那是刚刚纸张太硬,自己被划破手指的血印,不过是正巧带了他带着指纹牢牢的印在了那供词下面!

可是,现下自己手指伤口早已愈合,不会再留印子了,那重新写过字的纸上血印又是哪里来的?

看着那小厮狡猾的笑容,汪巴嗅了嗅手指,脸色一变。

他明白了。

纸根本就没有换!

从始至终都是那一份!

那些字之所以会深浅不一,是因为用了五倍子水书写,一旦风干便了无痕迹,而这宣纸也预先被明矾水泡过,所以才会又硬又干,他们再故意做出一副遮遮掩掩,似乎有事儿瞒着他的样子勾起他的疑心,引得他出手夺那纸,然后手被划伤,留下血迹!

他们甚至都算到自己一定会抓着那何有德以防万一,所以只剩一只手不好翻页,便多写了几页无关紧要的东西让他不停翻页查看,尽可能的在每一页纸上都留下他那沾了血的指纹,然后挑选出最完整的一张,重新书写那夜事实,这样便成了他亲自画押的铁证!

好歹毒的手段!竟然挖了坑让他自己去跳,还堂而皇之的在他眼皮子底下完成一招偷梁换柱的计策!

幕后黑手是谁?到底是谁要这般害他!

不待他将自己这么多年得罪的人列个遍,已经有人披着一身月色,潇潇洒洒的迈步进来,笑意盈盈的开口,“喂,忏悔完了吗?完了就送你上路!”

汪巴冷眼看着那条纤细修长的身影,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果然是你!”

“对,是你姑奶奶!”谢晚宁顺手从树上摘了一根长长的树枝,从袖口中摸出把匕首抬手去削,“想好怎么死了吗?”

“你一个卑贱女子,竟三番四次的坏我的事,”汪巴怨毒的看着她,剑尖在地上划出难听的声音,“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闻言,谢晚宁却讥诮一笑,眯着眼睛对着月色打量了一下手里那根树枝末端的尖锐程度,“错,不是你不敢杀我,是你打不过我这个卑贱女子。”

她鼓起腮帮子,将手上的木屑一吹,在汪巴那扭曲的几乎变形的眼神里,淡定的拍拍衣服上的灰尘,起身转首。

“喂,你死之前还有遗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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