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原始森林中树林茂密,阳光很难照射进来,再过半个小时左右就会完全黑下来,两个人找了一个靠石头的地方开始搭窝棚。
常年在大队干活,每到秋天的时候,就要在地里去搭窝棚守苞谷红苕这些农作物,以免被野猪给偷吃,所以搭一个简单的窝棚对两个人来说也只是太简单。
何况他们选的这块地方靠着大石头的一面,刚好有一个负角度,只需要把木材砍来靠在石头上,再弄一些树枝和野草给盖上就可以了。
等把棚子搭好,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简科军找了些干柴在窝棚前面点了起来,唐哲则已经把那只蜜狗给穿到树枝上,就在火堆旁边钉了两个树叉,把蜜狗横放在上面烤了起来。
等着吃东西的时候,简科军弄了点蜂蜜涂在被蜂蛰的地方,他一直相信老一辈传下来的一句俗话:“老蛇咬了老蛇医。”蜜蜂蛰了那就用蜜蜂来医应该有效果。
等到火堆旁的蜜狗滋滋冒油的时候,唐哲又取了一块蜂蜜来涂在肉上面,对简科军说:“没有带盐来,还好有蜂蜜,有了甜味也可以把蜜狗的骚味给掩盖一下。”
简科军说:“蜂蜜烤肉也是别具一格的味道吧,闻着就已经很香了,还有多久才能吃?”
借着火光,唐哲用刀切开一个口子看了一下,说道:“快了,再过十几分钟就行,差不多两根烟的时间。”
这个时候不光是简科军,连唐哲也有些饿了,看着火堆旁的烤肉,肚子里咕噜咕噜直叫唤,只能强吞几口口水。
十几分钟的时间,对他们俩来说就像是过了半天一样,直到唐哲说可以了,然后把肉从火堆边的架子上拿到地上,简科军早就已经在那里铺了一屋厚厚的树叶用来当餐桌,又把先前取的蜂蜜摆在一旁,两个人就席地坐在那里手斯蜜狗肉。
“唐哲,你的手艺太好了,我一直担心腥味太重,没想到你烤出来的连一点腥骚味都吃不出来。”简科军满嘴流油,嘴里包着一团肉连说话都不太清楚。
唐哲笑着说:“蜂蜜本来就可以掩盖一些腥骚味,加上烤的时候,又可以去掉一部分腥骚味,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已经很饿了,就算还有些腥骚味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
一只七八斤重的蜜狗,剥皮去内脏之后也就只有三斤多,等烤出来,只剩下一斤多两斤不到的重量,还好取了几斤蜂蜜,两个人也吃得直打饱嗝。
吃完以后,唐哲把那些骨头渣子收集在一起,扔到了离窝棚几十米远的地方去,简科军不解地问:“你扔那么远干吗?等明天太阳一出来,那些蚂蚁就把它们吃得干干净净了。”
唐哲说道:“科军,我们现在可是在原始森林中,不光是有熊豹子,还有豺狗和大猫这些,万一它们寻着血腥味来,就在窝棚门口,我们连一点反应都来不及,把它扔到远一些的地方,就算是半夜有其它猫猫来,至少离我们还有些距离,这样我们可以反击。”
简科军嘿嘿笑了几声,说道:“你说得有道理。”说完也帮着捡地上还剩下的骨头,看着窝棚里的那张蜜狗皮,他问道:“这张皮子呢?也要扔出去吗?”
唐哲说:“不用扔,但也不能放在窝棚里,用根树藤绑了,挂到那边那个树叉上吧。”
简科军摸了又摸,有些舍不得:“万一被什么猫猫给吃了怪可惜的。”
唐哲一边收拾残留的蜂蜜,一边说:“要是连命都没有了,再好的东西留着也没有用,你挂得高一点,我们晚上一人守半夜,真要遇到大猫猫,马上把另外一个人叫醒。”
简科军觉得也有道理:“这样最好,轮流守夜放哨比较好,要不我守上半夜吧?你昨天晚上抓扒老二,肯定一个晚上没有睡好。”
“好吧,那你当心一点,有什么问题的话,随时叫醒我。”唐哲伸了一个懒腰,窝棚里早就已经铺满了枯叶枯草。
简科军把火堆分成了两堆,在窝棚门外面点了一堆,又在里面点了一堆,山上半夜是非常冷的,那些枯叶枯草难免会吸上地气然后起露,有了火堆就算有一些湿气也会很快被烘干。
唐哲躺下之后,又对简科军说:“科军,你会编篼篼吧?”
简科军说:“只会编撮箕。”
唐哲说:“也可以,你打着电筒在团转找一些饭苕藤来,编一个大的撮箕,明天我们去把剩下的蜂蜜取回去。”
简科军心里正在心疼那铁杉树洞里剩下的那些蜂蜜,听到唐哲这样说,非常高兴,说道:“好的,你一个人小心一点,我去找一下。”
等简科军回来的时候,唐哲还没有睡着,他抱着一大堆青藤回来,看到还睁着两只大眼睛的唐哲,笑了笑,说:“你睡不着呀?”
唐哲嗯了一声,说:“很多年没有过这种生活了。”他想起了前世在战场上蹾猫儿洞的日子,那些子弹横飞的画面。
简科军笑着说:“你什么时候住过窝棚?大队守苞谷的时候不都是你老汉去吗?”
唐哲没有说话,也不知道怎么和简科军说起,就算说出来,也会被他当成神经病笑话一阵。
简科军说:“我找了这些藤子,想编一个竹篼篼,就是不知道编得像不像。”
唐哲说:“你想编成什么样都可以,只要明天能装,我先睡了。”说完把两只手抱在胸前,闭上了眼睛。
夜晚山风吹过峡谷,就像一阵阵的号角声响起,又像是人的哭泣,时远时近,简科军在大队守过野猪棚,但是八家堰没有这么大的风,他坐在窝棚门口,两只眼睛看向黑漆漆的夜空,不时有不知名的鸟儿从树间飞过,让他本来就紧张的心更加紧张。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火堆上的柴火他都加了三次,靠在石头上开始打起盹来,正在半睡半醒之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滑过自己的脖子,冰冰凉凉的,等他反应过来,吓得靠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连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