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四鳃鱼”这个词,唐哲的眼睛突然一亮,他的兴趣瞬间被点燃了起来。他迫不及待地问道:“你真的有办法进入那个洞里吗?”赵平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自信满满地回答道:“当然,其实进入大鱼泉的路就在泉眼不远处,相隔不过十几米而已。而且,那条路非常隐蔽,除了我之外,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任何人知道它的存在。”
唐哲对大鱼泉并不陌生,他以前虽然没有去过泉眼处,但每次去公社都要从它的上方经过。对于赵平所说的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条路,唐哲心里有些犯嘀咕。他觉得赵平可能是在吹牛,毕竟像赵平的公那一代人都只听说过老虎洞可以进去,而且还不能确定,怎么可能只有赵平一个人知道这条路呢?
于是,唐哲半开玩笑地对赵平说:“我看你也是老母牛从烟囱——牛皮烘烘,像你公他们那一辈人都只听说过老虎洞可以进去,而且还不确定呢,你居然敢说整个鱼泉大队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这条路,我才不信呢!”
赵平见唐哲对他的话半信半疑,心中愈发焦急,连忙说道:“我可没骗你啊,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其实这件事我一直都藏在心里,以前不敢说出来,主要是因为那时候年纪小,怕被人笑话。这都过去好多年咯,大概是我十三四岁的时候吧,那时候正是夏天,天气特别热,我就一个人跑去河里洗澡。”
唐哲聚精会神地听着赵平讲述,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赵平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本来是打算在我平时洗澡的地方洗的,可没想到那里居然有几个女的在泡澡。我脸皮薄,觉得怪不好意思的,于是就决定去大鱼泉不远处的一个小水潭里洗。”
说到这里,赵平的语气略微有些兴奋,“我当时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像条鱼一样游了好几米远。等我浮出水面的时候,突然发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而且,我还感觉到周围有河滩,现在回想起来,那个地方肯定是和大鱼泉连通的!”
唐哲不禁插嘴道:“哇,这么神奇啊?”
赵平连连点头,“是啊,当时我在水潭里还能听到轰隆隆的流水声呢!不过那时候我年纪小,被吓得不轻,根本不敢在里面多待,只好借着水下那一点点微弱的光线,赶紧又潜了出来。”
“就是呀,听老般子说过,那个水潭肯定也是和大鱼泉连通的,不过没有人知道它有多深,洞口有多大,因为从来就没有听说它干过。”
唐哲说:“那有要会我们进去看看。”
赵平笑道:“你们唐家山上面又没有像样的河,听说大部分的人都是秤砣,你会不会游泳呢?”
唐哲也笑道:“谁告诉你我们唐家山的人都是秤砣的?八家堰上面的河流虽然没有你们鱼泉大队的大,但是水潭却不少,至少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游泳,你说的秤砣也只是少数人,我不相信你们鱼泉大队就一个秤砣都没有。”
赵平想了想,继续笑着说:“还真有,光和我一起长大的就有一个硬是学不会,哈哈……”也许是想起了小时候一起学游泳的趣事,他直接笑出了声来。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往前走着,到了国营市场,还是唐哲还是去找朱达昌出来盘货,刚一进他的办公室,朱达昌见到唐哲就说:“兄弟,这次哥哥可吃大亏了。”
唐哲忙问:“怎么了?”
朱达昌有些不好意思,但自己又不争气地先说出了口,在唐哲在追问下,他才不情不愿地把昨天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完了说:“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不要脸的疯婆娘呀,那种手段都使得出来。”
唐哲只能强忍着笑,表现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真是难为你了。”
朱达昌一拳重重地砸在办公桌上,桌上的笑筒都跳起老高,愤愤地说:“要是个男的,昨天哥哥一定替你把气出了,那个男的跑了,剩下那个女人,我怎么好对付嘛,结果反而被她弄了一身的秽气。”
从朱达昌的话中,唐哲也知道了大概的来龙去脉,吴莲芯昨天是自己撒泼,脱了衣服,来了个魔法攻击,闹了一场大笑话最终才走了的。
至于唐忠,朱达昌也只是远远的看到一眼,就见他挑着水桶跑路了,并不知道去了哪里。
这倒让唐哲有些疑惑,难道唐忠真的失踪了不成?
还有一种可能,会不会去找唐欢?
按唐忠和吴莲芯那种性格,难保他不会去找唐欢耍无赖。
想到这里,他倒有些急了,对朱达昌说:“朱大哥,不开心的事情就不要去想了,我给你私人弄了几十斤的河鱼,你带回去尝尝鲜。”
朱达昌脸色稍好看好了一些,对唐哲说:“兄弟,没有必要这么客气。”然后对外面喊道:“田扬,你去叫鱼市口那几个人快去卸货,你看一下秤就行了,我今天不想出去。”
田扬知道朱达昌不想露面的原因,在外头应道:“昌哥,我马上去。”
见田扬走了之后,朱达昌对唐哲说:“你能不能和我说一下你和那两娘母有什么过节?总不能不明不白的让哥哥我替你挡这一灾吧?”
唐哲缓缓地拉过一条凳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仿佛这凳子上有千斤重担一般。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讲述他与吴莲芯一家的恩怨情仇。
唐哲的声音低沉而平稳,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没有过多的修饰和渲染,但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然而,在讲述的过程中,他有意无意地隐去了一些不必要的情节,那些可能会引起更多麻烦或误会的事情,他选择了沉默。
朱达昌静静地听着,不时地点点头,脸上露出理解和同情的神色。当唐哲讲完后,朱达昌不禁叹息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有些人就是这样,对外人总是比对自己家里的人要亲得多。”
唐哲苦笑着点头,说道:“我爹就是个特别念亲情的人,他总是觉得亲戚之间应该相互扶持、包容。可谁能想到,我们退一步,他们家就进一步,直到最后,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
朱达昌皱起眉头,愤愤不平地说:“兄弟,和那样的人做亲戚,真是让人头疼啊!等下次我再看到那小子,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他知道什么是尊重和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