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和贱狗正准备去端撮箕,被姚老娥这一声叫住了,他们停下了脚步,不约而同地看向姚老娥。
“哥,龙标死得这么惨,不要说棺材那些,至少也要请个木匠来做个木盒子才行。”
听到姚老娥这样说,在场的姚家人都抬头看向了她,姚长富轻轻咳了两声,说:“老娥,你又不是远处来的人,本地本方长大的,哪个时候听到过有这种说法?”
姚老娥哼了一声:“我不管,反正人是死在我哥家的,没有要他一副棺材就不错了,哥,嫂嫂,那可是你亲外甥。”
姚三还没有说什么,杨昌莲就跳了起来:“我们好心请你们来吃肉还请错了。”
姚老娥说:“嫂嫂,话不能这么说吧,你们请我们来吃肉是一回事,现在龙标在你家死了,是另一回事,要不是我哥把那些炸弹放在屋里,龙标会出事吗?”
杨昌莲指着她的鼻子说:“姚老娥,你说这话还有没有一点良心,没有你哥做的那些炸弹,你吃肉,吃卵都没有人脱裤子。”
姚老娥也来了气,回道:“那照你这样说,我家龙标就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屋后给你备着的那坟棺材必须拿出来给我龙标用。”
杨昌莲根本就不甩她的账:“你想屁吃,那可是我和你哥辛辛苦苦请人从麻黄岭盘来的,就你家那个短命讨债鬼,只配丢到马旋坑去。”
对于稍微上了年纪的人,家里都会备着准备做棺材的木料,尤其是上了五六十岁的人,家中准备着那些东西,一来是心安,另外一种说法是意味着长寿。
姚老娥被杨昌莲这样一说,顿时火冒三丈,上前就抓住杨昌莲的头发,嘴里骂道:“你个烂娼妇,我今天和你拼命。”
姚三在一旁急得直跺脚:“哎呀,这是要搞哪样嘛,你们这是要搞哪样嘛?一家人闹成这样,宗民,快去拉一下老娥。”
万宗民正准备上前去拉,却被姚老娥吼住了:“万宗民,你这个没出息的狗东西,你儿子死了,你老婆 被人打,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姚瑶连忙上前抱住姚老娥:“满嬢,妈,你们不要动手。”
姚老娥被姚瑶抱住,一下子就落了下风,被杨昌莲反过来抓住自己的头发,还在脸上抓了几把,一下子就出了几道血印子,明眼人都能看出,姚瑶这是在拉偏差架,先前吃肉的人一大堆,真到这个时候,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上前拉架的,毕竟人家是亲姑嫂。
“你放开,狗日的姚瑶,你们俩娘母打我是不是?”姚老娥被杨昌莲给抓住头发,还把她的头往胯里压,她只能以一种很奇怪的姿势努力地把手往上伸,拼命地想抓住杨昌莲的头发。
姚长富从板凳上站起来劝道:“你们两姊妹硬是分不清场合,这个时候了还打什么架嘛。”
杨昌莲双手抓着姚老娥的头发一直往下压,嘴角上扬,骂道:“是这个烂逼妇人先动的手,早知道拿喂狗都不给他们吃了,狗吃了还晓得摇哈尾巴,这种人吃了嘴都没有擦,翻脸就不认人。”
这个时候有几个妇女也上前来,硬生生的把她们俩给拉开,杨昌莲拍了拍手上的头发,哼了一声,双手叉着腰,站在阶沿上。
姚老娥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喊道:“老天爷啊,你是要了我的命呐,娃儿呐,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妈被人欺负得好惨呀。”
万宗民见她们被人分开了,才走到姚老娥身边,小声说:“我说他妈,事情都出了,我也很伤心,要不就听长富伯伯的吧?”
姚老娥一下子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烂狗鸡巴捅的,你儿子都成那个样子了,八成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不心痛?不行,今天必须要给他一逼棺材,要不然就让他一直摆在这里。”
万宗民叹道:“你先不要日诀人嘛,你哥也是一番好心,谁愿意这个样子呢?再说,哪有几岁的娃儿兴棺材的?传出去也会被人笑话。”
姚老娥怒道:“那是别人家,我家儿子就是不得行。”
杨昌莲在一旁说:“你家那个短命讨债鬼硬是个金宝卵。”
姚三见杨昌莲还在火上浇油,不由得更加生气,冲上前就是两耳光:“你家妈逼的能不能闭上你这个烂逼嘴。”
杨昌莲被打了两耳光,便冲姚三吼道:“姚老三,你个疯子,你打我干什么?”
姚三没好气地说:“你再多嘴,就滚,滚出我家去。”
杨昌莲瞪着眼睛看着姚三,好半天才说:“好,我滚就滚,你不要后悔。”说完气冲冲地就回到了还没有被炸毁的另一半截屋里。
姚瑶在后面边追边喊:“妈,妈,这么晚了,你要走哪里去嘛。”
杨昌莲回到屋里,狠狠地把门关上,插上门闩便往床上一躺,拉过被子来把头捂住,也不管外面是不是吵翻天。
只有姚瑶还真以为她在收拾东西想离家出走,一直敲着门喊着,杨昌莲被吵得心烦了,在屋里吼道:“你在板命呀,一直敲敲敲的,不要吵老子睡瞌睡。”
姚瑶听了,心才放回肚子里。
这边万宗民也被姚老娥骂得不耐烦了,吼道:“你给我住嘴,不要以为是在你娘家我就不敢打你。”
哪知道姚老娥却登鼻子上脸,往前站了一步,把脸贴到他的下巴处:“来,你打,有种脸就往我头上打,今天你不打死我你就是我养的。”
万宗民后退了一步,眼睛扫了一下周围,见姚三也是一肚子火,姚勇军则是呆呆地站在两个撮箕边上,他的拳头不由得紧了又紧。
姚老娥却完全没有看清形势,把万宗民的后退当成了是一种软弱无能的表现,不由得又往前走了一步,这个时候万宗民站在阶沿下,而姚老娥站在阶沿上,相差了一步台阶,反而比他还要高出一点。
“没有这个逼本事,就不要说这些大话,你儿子都成那个样子了,不晓得为他争个纲,还想打我,我今天看你敢出手……”
“啪!”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重重挨了一耳光,人也不由得往后退了两步,要不是房子的木墙挡住,她就一屁股摔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