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启岳应付电话的间隙，林玲的目光被不远处一对年轻情侣吸引。
男孩穿着略显宽大的西装。
女孩正细心地为他整理领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的画面。
“明澈，领带歪了。”
女孩踮起脚尖纤细的手指轻轻调整着男孩的领带结。
男孩顾明澈低头看着女友许清晏眼中满是柔情。
“清晏，谢谢你。”
“要不是你帮我准备这些。”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面试。”
许清晏抿嘴一笑。
“傻瓜。”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谁先找到工作就请对方吃龙虾大餐！”
“一言为定！”
顾明澈伸出小拇指。
“不过...”
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
“如果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我可能得先去外地...”
许清晏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别想那么多，今天我们一定能遇到好机会！”
她伸手为顾明澈挽了挽额前的碎发。
“分头行动吧，中午在这里集合。”
林玲看得入神。直到陈启岳挂断电话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陈启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对情侣已经分开。
各自汇入了求职的人流中。
“那对年轻人...“
林玲眼中闪烁着惋惜。
“他们看起来很不错，很有林野和苏颜的气质和感觉，可惜...“
陈启岳轻笑。
“缘分这种事说不准的，走吧，我们先去租个摊位。”
两人在市场管理处租下了一个角落里的简易摊位。
与其他企业精心布置的展位相比。
他们的桌子显得格外寒酸。
“真是'家徒四壁'啊。”
林玲环顾四周忍不住自嘲。
“连个公司logo都没有。”
陈启岳却毫不在意。
“创业初期都这样，重要的是我们的实力和前景。”
他神秘地压低声音。
“别忘了我们背后可是有林野这个'秘密武器'。”
林玲白了他一眼。
“你就知道拿小野说事。”
她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刚才周慕云找你什么事？”
“听起来很着急。”
陈启岳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
“还是冰心麦芽莲的事。”
“她一直追问原料来源...“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林玲疑惑地问。
“小野不是已经解决了他们的原料问题吗？”
陈启岳摇摇头语气变得严肃。
“玲玲，林野的事儿让他自己定，我们尽量少掺合。”
林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
他们租好了摊位，然后直接坐下开始招聘。
济北市人才市场的嘈杂声浪中。
林玲盯着眼前那张用A4纸打印的“田野信达商贸公司招聘”字样。
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陈启岳！”
她一把拽住男友的西装袖口。
“你就拿这个来招聘？”
“人家都是LEd屏、易拉宝。”
“我们连个像样的牌子都没有！”
陈启岳不慌不忙地整了整领带。
嘴角挂着那副让林玲又爱又恨的自信笑容。
“玲玲，该省省该花花。”
“真正有眼光的人才不会因为一张简陋的招聘牌就错过机会。”
“可我们连公司简介都没准备！”
林玲急得直跺脚。
“人家问我们做什么业务，我怎么说？”
正当两人争执间。
隔壁摊位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穿着略显宽大西装的年轻男孩正涨红着脸手里攥着简历。
“经理，我的实习经历真的很出色，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名牌大学我们都要挑三拣四。”
“何况你这三流院校？”
招聘人员不耐烦地挥手。
“下一位！”
林玲的目光被那个男孩吸引，还是刚刚自己看的那个刚毕业的男孩。
他约莫二十四五岁眉宇间透着股不服输的倔强。
虽然被拒绝却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姿态。
她注意到男孩转身时眼中闪过的那丝黯然。
“刚才你看的那对儿情侣的男孩儿就是他吧？”
陈启岳突然在她耳边低语。
“我观察他半小时了。”
“你看他刚才被拒绝时的反应——不卑不亢，有骨气，但不莽撞。”
林玲惊讶地看着男友。
“你也早就注意到他了？”
陈启岳神秘一笑。
“走，去试试这块料子成色如何。”
他大步走向正低头整理简历的那个男孩儿。
故意在擦肩而过时“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手中的咖啡应声落地，溅在男孩儿的裤腿上。
“对不起先生！”
男孩儿连忙道歉。
尽管被撞的是他。
“我帮您再买一杯...“
陈启岳摆摆手。
“是我的错。”
他蹲下身帮男孩儿捡起散落的简历快速扫了一眼。
“顾明澈？应届生？”
“是的先生。”
顾明澈有些局促。
“我在找销售类工作...“
“巧了，我们公司正在招销售。”
陈启岳指了指远处那张寒酸的招聘牌。
“有兴趣聊聊吗？”
顾明澈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当看到那张A4纸时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调整好表情。
“当然，荣幸之至。”
林玲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心中暗赞陈启岳的试探手段。
她注意到顾明澈的女朋友正从人群中挤过来。
手里拿着两瓶水。
“明澈，怎么了？”
女孩儿警惕地看了陈启岳一眼小声问道。
“小晏，这位先生的公司正在招聘...“
顾明澈介绍道，声音里带着不确定。
陈启岳打量着——这个女孩约莫一米六五，扎着干练的马尾，眼神清澈中带着警惕。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裙。
虽然都是廉价货但整洁得体。
“一起过来聊聊吧。”
陈启岳邀请道。
“我们公司也缺行政人员。”
女孩儿笑了，说道：“好的，我叫许清晏。”
四人回到简陋的摊位前。
林玲已经调整好状态露出专业的微笑。
她注意到许清晏走路时下意识地与男性保持距离。
右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廉价的银色戒指。
这是很多职场女性用来避免骚扰的小技巧。
“介绍一下，这是我女朋友林玲，公司副总。”
陈启岳自然地揽过林玲的肩膀。
“我是陈启岳，总经理。”
顾明澈和许清晏礼貌地问好。
但眼中的疑虑显而易见。
这家连招聘牌都如此简陋的公司靠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