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凤英没想到冯磊会这么问,一时噎住了,想着不愧是冯家的人,一个个都那么尖锐。
嗐了一声道,“就是天底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呗,他都跪下来求原谅了,你小姑就心硬如铁啊,一点不松口,非要离婚。
你说她咋想的啊,又没有证据,非说建国对不住她。
要我说,就算你姑父做了那样的事,那也不是什么大事啊,浪子回头金不换嘛,他肯吃苦,也知道错了,一心想回头好好的过日子,这不就行了?
你小姑那性子就不行,哪有把男人逼成这样的。
你都不知道啊,你姑父见着谁都哭,一个大男人被逼到这个份上,真是……那得多绝望啊。
这事儿你既然知道了,赶紧让你家来几个人好好劝着点,这夫妻同床是缘分,打打闹闹多正常啊,年少夫妻老来伴,可别把事情做的太绝了。”
冯磊捏紧了拳头,板着脸,“我知道了。”
他扭身就打算回去。
他觉得小姑不是那样的人,小姑既然这么做,肯定是姑父把她逼的太狠了。
他要去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直接问小姑,她也不一定会直说,还是回去直接告诉爸妈,让他们过来看看。
刚送走冯磊,胡春花回来,“妈,爸现在正缠着奶,我们没办法把奶带走。”
冯云早就料到了这一茬,“去,就说我在家里发疯,把家里的东西都砸了,扬言东西就是带不走也绝不留给他。”
胡春花心口一跳,“妈,家里的东西你都砸了?那可都是钱啊。”
“既然带不走,那就砸了,不然还留给他吗?行了,你还不长记性,心软什么?赶紧去说。”
胡春花被说的脸上一红。
她妈还真是误会她了,她不是心软,她是舍不得,可妈说的也没错,东西他们带不走,留在这里也不是她的,既然这样,为什么就不能砸了呢。
“好,我这就去说。”
胡建军家
胡建国正说的唾沫横飞,让齐秋明把她手里的东西拿出来,他都已经离婚了,做到了齐秋明说的事儿,她得兑现承诺。
齐秋明手里哪有什么好东西啊,根本就不想搭理胡建国,躺在那里哼唧哼唧的说不舒服。
但胡建国对她的不舒服是看也看不见的,一直摇晃着她的身体,让她把东西拿出来,把她气的够呛。
这样的二白眼狼,还要着干啥啊。
这是,胡春花跑过来嚷嚷,“爸,你快回去看看,妈她疯了,她在家里砸东西,说她带不走的东西她都要砸掉,一点也不给你留。”
胡建国一听,那还得了,立刻就跑了回去。
胡广聪从外面跑过来,抱起齐秋明,“奶,我妈让我把你带走。”
齐秋明拍拍胡广聪的手,“你等一下,我走了是没啥,但不能让你妈惹上麻烦,我得给你大伯母说一声。”
她是自愿跟冯云走的,如果不让这事被人知道,到时候胡建国那个混蛋去公安局报案说她被冯云强行带走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她以后得好好的抱紧冯云的大腿,可不能让她受了委屈去。
葛翠翠早就不耐烦她这个拖油瓶,想把她扔了,她愿意跟冯云走,她不知道多愿意,这事儿跟她说是最好的,当然,光是跟她说也还不够,还得跟村支书说一声。
胡广聪点头,“好。”
“春花,我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就是那个包,你背在身上先过去。”
胡春花赶忙道,“好。”
出去的时候恰好碰到葛翠翠,如她所料,葛翠翠还陷入在胡建国跟冯云离婚了,齐秋明以后肯定只能她一个人伺候的不满中,齐秋明一说她要跟着冯云走,她二话不说答应了,还答应帮着隐瞒胡建军。
齐秋明又颤颤巍巍的去了村支书家里一趟,跟村支书说了一声,留了个自愿跟随的字条,这才被胡广聪背着去了村口。
冯云在家里闹了一通,碗盘子这些能带走的冯云都带走了,其余的桌子椅子带不走的,冯云挨个的拿斧子敲个稀巴烂。
胡建国在一旁气的跺脚,可看着冯云手里闪着寒光的斧头,他又不敢阻止,光是怄气都怄饱了。
一通打砸,冯云最后拎着一个大包,骑着自行车就往村口去。
胡建国现在根本就不敢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冯云走,气的又把家里被打砸的东西再打砸了一遍。
想到什么,他立刻急匆匆的去找齐秋明去了。
……
冯云到了村口,果然就见孩子们一个都不少,齐秋明也神清气爽的坐上面,脸上的褶皱似乎都少了些。
“春荣叔,麻烦了。”冯云把自行车上的东西放在牛车上,指使胡广财,“你骑自行车。”
有牛车坐,谁想骑自行车啊,但冯云的话胡广财不敢不听,只能乖乖跳下牛车骑上了自行车。
冯云跳上牛车,“春荣叔,先带我们去一趟红洞村。”
下午走的也算匆忙,没跟周家说春杏的地址,到时候日子定下了,周家找不到春花,误会可就大了。
但牛车才刚启动,章丘就带着大菊小菊跑了过来。
“春荣叔,你等等我们。”
冯云眼睛一亮,“章丘,你怎么来了?”
章丘也背着大包小包,显然也是打算离开村子的。
几人走到近前,章丘笑道,“我也离婚了,大菊小菊都跟我,冯云,我信你,我跟着你走!”
齐秋明看了章丘一眼,“你可算是想明白了,为了那个可笑的理由耗了自己这么多年,你傻不傻啊。”
章丘笑笑,几人也上了牛车。
牛车很少坐上这么多人,何况还有这么多东西,有些拥挤,胡广聪主动说他跟胡广财一起骑自行车,这样牛车上就能勉强挤下这么多人。
很快,牛车继续行驶。
“章丘,你就这么走了?那边没有为难你?”冯云问。
以吴招娣的性子,大菊的婚事她怎么着也会插手的,都那么大的闺女了,到了能换彩礼的时候,她岂会轻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