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自然，实战永远是最好的老师。”吴师的声音在我识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欣慰。
擂台下方的喧嚣渐渐平息，裁判弟子的声音再次响彻，宣布着下一轮的对阵名单。
当我的名字与另一个名字并列出现时，场间骤然一静。
紧接着，便是如同炸开锅般的议论声浪。
“下一场，主峰弟子李玄霄，对阵，内门弟子王磊！”
王磊？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在我心湖中激起些微涟漪，却未起波澜。
我抬眼望去，只见一道身影，正一步步，缓缓走上青石擂台。
他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一双眼睛充斥血丝，死死盯着我，其中满是怨毒与刻骨的恨意。
正是当初在外门屡次挑衅，后被我狠狠教训过的王磊。
“李玄霄！”王磊的声音嘶哑，像是两块粗糙的砂石在摩擦，每个字都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你没想到吧，我们还有再见的一天！”
“确有些意外。”我平静回应，语气不起波澜，“手下败将，也敢再登台？莫非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他周身灵气波动，竟也达到筑基中期，比之上次，似乎强不少。
但那气息，却显得有些驳杂不纯，隐隐透着一股躁动。
“哼，李玄霄，休要猖狂！”王磊怒喝，双拳紧握，骨节因用力而发白，“上次之辱，我王磊今日必百倍奉还！”
“百倍奉还？”我嘴角微翘，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凭你现在这点微末道行？还是凭你那虚浮不定的气息？”
“你很快就会见识到！”王磊的胸膛剧烈起伏，“今日，我要将你狠狠踩在脚下，洗刷我所有的耻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吴师在我识海中嗤笑一声：“这小子，怨气不小啊。看样子是得些什么歪门邪道的机缘，实力涨些，尾巴就翘上天。”
“弟子也感觉他气息有些不稳，似是强行提升，根基虚浮。”我暗中回应吴师。
“多半是用什么透支潜力的秘法，或者吞什么虎狼丹药。”吴师沉吟分析道，“这种拔苗助长得来的力量，不足为惧。正好拿他试试你新悟的手段，看看火候如何。”
台下众人屏息凝神，视线在我们二人之间来回扫动，演武场的气氛，因我与王磊的对峙，变得格外紧张。
“王磊师兄竟然也晋级！他这次看起来气势汹汹啊！”
“这下有好戏看，李玄霄与王磊早有旧怨，此番对上，定是一场龙争虎斗！”
“王磊师兄据说上次受挫后，痛定思痛，发奋图强，实力大进，不知能否一雪前耻？”
“李玄霄，当日之辱，我铭记于心，日夜不敢或忘！”王磊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带着浓烈的恨意，“你让我颜面尽失，沦为宗门笑柄！”
“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我淡淡道，声音清晰传遍擂台，“若非你一再挑衅，何至于此？自取其辱罢。”
“少废话！”王磊咆哮，双目赤红，“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擂台，便是你我的葬身之地！”
他身上的气息愈发暴戾，隐隐透着一股不祥的血腥味。
“看来你为对付我，倒是下不少血本。”我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是，这代价，你付得起么？”
“为击败你，付出任何代价，都值得！”王磊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
“哦？任何代价？”我玩味地重复，“包括你那点可怜的未来？包括你那本就不怎么样的修行前途？”
王磊面色一滞，随即更为狰狞：“只要能败你，未来又算什么！我只要现在，现在就将你碎尸万段！”
“小子，他这是破釜沉舟，不留后路。”吴师提醒，“这种人一旦疯狂起来，倒是有些棘手，莫要大意。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弟子省得。”我心中回应，眼神却依旧平静如古井，不起丝毫波澜。
“李玄霄，你以为你连胜几场，就天下无敌？”王磊嘶吼，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我告诉你，你那些取巧的手段，在我面前，不堪一击！”
“是吗？”我反问，语气带着一丝戏谑，“那便让我见识见识，你究竟有何长进。别只是嘴上功夫厉害。”
“你会见识到的！”王磊周身灵力开始剧烈波动，衣衫无风自动，“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才！谁才是应该站在巅峰之人！”
台下，林昭面带忧色，朝我喊道：“玄霄师兄，这王磊看起来有些不对劲，你要小心！”
我未回头，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安心。区区一个王磊，还不至于让我乱方寸。
“李玄霄，你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一切！”王磊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不甘与嫉妒，“若不是你，我怎会……我怎会受尽嘲讽！”
“你的失败，与旁人何干？”我打断他，声音转冷，“弱者的怨吠，最为无趣。自己不争气，却总想从别人身上找原因。”
“你！”王磊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红，额上青筋暴起，“牙尖嘴利！看我如何撕烂你的嘴！”
他猛地一跺脚，脚下青石擂台竟发出一声闷响，几道裂纹以他脚下为中心蔓延开去。
“这股力量……”我略感诧异，王磊此刻展现出的力量，确实比之前强横不少。
“看来，他是真有备而来，藏些东西。”吴师道，“不过，根基虚浮，外强中干罢。这种力量，爆发得越猛，消散得越快。”
“弟子也看出来。”我回应，“他这力量，借来的终究是借来的，并非自身苦修所得。犹如空中楼阁，一推便倒。”
“李玄霄，受死吧！”王磊不再多言，身形一动，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向我猛扑而来。
他双掌齐出，带着凌厉的劲风，掌风中隐隐有血色光芒闪烁，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气。
“雕虫小技，也敢献丑？”我冷哼一声，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面对他这看似凶猛的攻击，我依旧从容不迫，身形稳如泰山。
“昔日你是我手下败将，今日，依旧如此。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我语气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段恩怨，也该彻底了结。免得你像只苍蝇，总在耳边嗡嗡作响，令人心烦。”
王磊闻言，攻势更急，眼中怨毒更甚：“了结？今日，是你李玄霄的末日！我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我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个在蛛网中徒劳挣扎的虫豸。
“王磊，”我开口，声音清晰传入他耳中，也传入台下每一个人的耳中，“再遇你，便是为彻底斩断这份无谓的纠葛。”
“你我之间的恩怨，就在此战，做个断吧。也让你，死个明白。”
“哼，李玄霄，你以为吃定我？”王磊面目狰狞，周身血色光芒更盛，“我告诉你，为今日，我准备许久！我的底牌，是你无法想象的！”
我淡然道：“是么？那就让我看看，你的底牌，究竟有多惊人。莫要让我失望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