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东城楼上,北萧枢密使亲自与秦公子见面。
秦公子躬身行礼:“家父感染了风寒,身体抱恙,不便前来,还望耶律大人见谅。”
枢密使耶律齐,微微一笑说道:“秦公子不必多礼,我在信中与令尊所说之事,不知令尊大人考虑的怎么样?”
平落眼珠一动,面上笑着说道:“家父对耶律大人所言之事,并无异议,只是不知耶律大人是否说话算数。”
“毕竟空口无凭,万一事成之后,大人反悔了怎么办?”
耶律齐心想,“这老狐狸,真是不好对付。”
耶律齐拿出金鈚箭,试探地问道:“秦公子可认得这东西?”
平落看了一眼是金鈚箭,他装作不知般摇了摇头。
耶律齐神秘一笑,接着说道:“这是我朝的金鈚箭,除了萧太后外,能拥有这金鈚箭的人便只有耶律王室了。”
“我今日把此令箭,赠予令尊,秦公子年纪小,不知道此物的用处,你将此物交给秦大人,他一看便知。”
“我这里还有一封信,你也一并带回去,秦大人看到后,便知如何去做了。”
平落装作恭敬的样子,郑重地将两样东西收好。
不待耶律齐有所反应,平落从袖中抽出匕首,迅速地刺向耶律齐。
匕首中涂了剧毒,耶律齐未来得及说句完整的话。
他惊讶地指着眼前的人,“你,你”,顷刻之间,便倒地不起。
耶律齐带来的几十个人,被眼前的变故整懵了。
看到耶律齐倒地没有气息后,便向平落追去,其中一人忽然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有诈,我们带着枢密使快撤退”。
可惜已经晚了,雁一和平沙带人,将他们这些人包围,都捉了活口,可惜这些人都是死士。
越云川看着平落拿到的金鈚箭和那封信,说道:“我们这一举动虽收获不少,但恐怕,已经打草惊蛇了,接下来,都做好应战的准备吧!”
他看向雁一问道:“有多少活口?”
雁一答道:“目前只剩了三人。”
越云川点头:“好好审问,看他们知不知道,北萧的兵力部署。”
雁一点头:“属下这就去办。”
越云川又对平沙吩咐:“召集诸将领,议事备战。”
诸将领齐聚中军帐,越云川将这几日的成果大致说了一下。
底下的将领,大多是杨家军的旧部。
有的人脾气火爆,站起身大喝一声:“北萧这帮兔崽子们,还有秦桦这老东西,膘肥肚圆,搜刮百姓还勾结北萧。”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北萧杀了我大木多少人啊,他居然给人家当狗腿子,气煞我也。”
有人问道:“元帅有何安排?需要我等做什么?”
有人附和:“我等听元帅安排,只要别轻饶了北萧那帮子狗贼就行。”
越云川此时说道:“诸位稍安勿躁,听我一言。北疆地处边城,也是我大木的北大门,不容退却。”
“辽城内已有兵马集结,接下来便是一场苦战,此次我们不仅要打退北萧。”
“圣上的意思是,希望我们一路向北,收复失地,不知诸位可有信心。”
老将军们一听收复失地,便热血沸腾。
北萧辽城本是大木的领土,太祖开国时,征战四方,疆域辽阔,可后来几代却没能守住。
赵晖当了皇帝之后,便重用杨家人,重视杨家军,及其他几处的,军队建设。
这几年下来,大木的军事力量,有所增强,所以这次圣上派越云川去北疆,便有了收复失地之心。
不管是越云川,还是大木王朝,都有这个实力。
商议安排妥当后,越云川又带着杨奕辰,亲自去练兵场看了看,顺便指导了一些士兵的练武动作。
他们看着容貌俊美的年轻元帅,身边还跟着个更小的少年。
有不少兵心里,有些不服。
有些胆大又爱挑事儿的,便说道:“这么年轻的元帅,能行吗?怕不是个绣花枕头吧,整些中看不中用的活计。”
也有人反驳道:“别这么说,当年杨元帅做元帅时,年纪也是二十来岁,听说这次的主帅是岳阳王,岳阳王十岁的时候,就上过战场了。”
也有人故意说道:“那旁边的少年,听说是杨元帅的儿子,虎父无犬子,应该也不差吧。”
这话说的,直接激起了一些人的,好奇之心。
越云川一路走过,听到这些话,发现军中,人心浮躁。
大战在即,必须要尽快安定下来才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比武,用力量压制歪风邪气。
他站在练武场中央,用内力喊道:“大战在即,军心稳定,团结一致最为重要。”
“若有不服者,可走上前来,与我们比试一番,孰强孰弱咱们立见分晓。”
“不必学长舌妇,背后编排人,是真男人就站出来,用拳头说话,要不就留着些力气,到战场杀敌。”
“我只给你们三个时辰的时间,有不服的,尽管站出来,过期不候。”
“若三个时辰过了,再让我听到背后议论,涣散军心者,以军法处置,决不姑息。”
越云川说完后,有个五大三粗的百夫长,站出来,说道:“既然王爷说啦,那俺想跟你比试比试。”
杨奕辰立刻站出来,不屑地笑了笑说道:“这位大哥,你先打赢了我再说。”
那百夫长眼睛一瞪说道:“你个小娃娃懂甚嘛?俺就要跟王爷比。”
杨奕辰又笑了笑,抱臂说道:“我看你是你不是怕了吧?怕输给我这个小娃娃丢人,不敢跟我比。”
百夫长大手一挥,怒道:“谁怕了,俺才不怕你个小鸡仔儿哩,你等着。”
北风卷起漫天黄沙,百夫长铁塔般的身躯,在暮色中投下巨大的阴影。
他暴喝一声,虬结的手臂青筋暴起,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破空之声,砸向杨奕辰面门:“小兔崽子,爷爷今儿教你做人!“
杨奕辰足尖轻点,靴底在沙地上划出半道弧光,如游龙般错身闪过。
他反手扣住百夫长的腕脉,借力一拧,戏谑的笑声,混着风沙扑面而来:“大块头,蛮力可敲不开聪明人的心门。“
百夫长怒吼着转身,扫堂腿带起的劲气掀飞三尺黄沙。
杨奕辰不退反进,欺身上前半步,指尖如灵蛇般点向对方膝盖弯。
百夫长闷哼一声,右腿骤然发软,整个人轰然栽倒,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震得石屑飞溅。
未等他挣扎起身,杨奕辰已欺至背后,靴尖精准踩住他后颈。
百夫长徒劳地扭动身躯,却觉脖颈处如压千钧,连指尖都动弹不得。
他瞪着眼前被自己砸出的深坑,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你、你使了什么妖术?!“
杨奕辰俯身凑近,匕首在掌心转出寒芒:“妖术?不过是你空长一身蛮力,却连自己的破绽,都看不见罢了。”
他直起身时,衣袂翻卷,夕阳在他剑眉星目间,镀上一层金边。
他沉声说道:“记住,在绝对的技巧面前,蛮力不过是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