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言大半夜摸进喻家,去喻承白书房翻找自己的护照。
他当初跟顾九京对狙假死,以为将来会换个身份在京城生活,所以直接就让喻黎去给自己开了个死亡证明。
现在,宁言这个身份根本办不了护照,出国十分受限。
而办理假证需要时间,他等不了一点。
一通胡乱翻找,东西被丢的到处都是。
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宁言还以为是喻承白追过来了,转身的同时赶紧去摸书桌上的摆件,准备给喻承白砸晕过去,再直接绑起来,让他也尝尝给人当金丝雀的滋味。
屋内外一片漆黑,白色小兔子玩偶掉在了脚边。
贝贝穿着睡衣,瞪着一双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正贼头贼脑翻箱倒柜的宁言。
“妈妈……”
宁言一愣,刚准备把手放在唇前,让她小点儿声,贝贝已经哭喊着扑了过来:“妈妈!妈妈你去哪儿了?妈妈我好想你!”
宁言只能伸手接住她。
同时眼睛往四处瞟,生怕有人听见动静过来,再来个当场撞破。
他一边轻拍贝贝的背,一边蹲下来,轻声安抚她:“哎呀,没事,别哭,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又不是真的死了,你只是不能在人前喊我妈妈了而已。”
贝贝用力搂着他脖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一颗颗砸在宁言脖子上,顺着流进衣服里。
宁言那些大道理瞬间都憋了回去。
哭了一会儿,贝贝终于安静了,她用力擦了擦眼睛,放开宁言的脖子,仰头问他:“妈妈你是在找东西吗?”
“对,我的护照在哪儿你知道吗?”
“爸爸烧了。”
“……”
卸他一条胳膊果然还是太仁慈了点儿。
“那你爸的护照呢?”宁言忽然想到什么,捏着贝贝的脸,语气严肃:“我之前带回来的那些易容的工具,都是被你拿了对吧?还在吗?”
贝贝已经猜到他想干什么了,犹豫了下,难过地问他:“妈妈,你是要回m洲吗?”
宁言知道她聪明,不好骗,点头:“对,我要回m洲,而且我不会带你去。”
“为什么!”
“因为你上次出卖了我,你打电话告诉我你爸要带我的尸体回m洲,结果我半夜去挖坟,他就在那里等着我,不是你跟你爸串通一气坑我的吗?”
贝贝瞪大眼睛,使劲摇头:“没有,我不知道,确实是爸爸说要带你回m洲,所以我才打电话告诉你的,但我不知道他会在那里等你。”
宁言难以置信:“操,他连你都算计?”
“我不知道。”贝贝看着他,难过道,“我已经好久没看见爸爸了,你死了以后爸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好几天不吃不喝,爷爷不让我去看他……后来突然有一天,他就好了,问我想不想回伊洛克庄园,说要带妈妈一起回去。”
“所以你才打电话给我?”宁言皱眉。
“嗯,我怕爸爸发现你埋的是个假人,我本来想帮你的妈妈。”
宁言沉默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贝贝卖了自己,气了挺长时间,都想让喻承白把贝贝接过来,他要往她屁股上狠狠拍两巴掌解气。
……还是扇喻承白脸上吧。
一分钟后,父女俩默契地在书房里翻箱倒柜起来,把能翻的不能翻的,全部都翻了个遍。
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喻承白的护照。
宁言坐在书桌后,手撑着头,盯着抽屉里的腕表,神情严肃凝重。
时针分针已经各自转了一圈,距离宁言回到京城已经过去快四个小时,距离他离开喻承白,已经过去了快十个小时。
就算大雪封路,飞机高铁全部停运,喻承白也绝对能找到不要命的方式追回京城。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忽然,宁言一下子抬头,从椅子上站起。
累得坐在他脚边直喘气的贝贝也跟着抬头,看着他,好奇道:“妈妈,怎么了?”
“乖,现在去把你爷爷摇醒,妈妈有事要找他。”
凌晨三点多,喻家客厅的灯全部亮了起来。
喻先生穿着睡衣,坐在沙发上,将泡好的茶往对面推了推。
喻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家庭,喻先生自小就是在父母的疼惜宠爱里长大的,所以脾气性格便非常好。
他也没吃过什么苦,如今几十岁了,看着也十分年轻俊朗。
满身儒雅的书卷气,不端腔不拿调,很受年轻人跟孩子喜欢。
喻先生看着对面的青年,即便内心疑惑,却还是带着慈爱的笑容,温声道:“小宁,叔叔真是好多年没看见你了,听承白说,你这几年也在国外?”
宁言以前经常跟喻黎回喻家,他嘴甜,经常哄的喻先生很开心。
喻先生这人也好,明事理,从来也不会因为京圈那些人对宁言的评价,而对他有什么别的看法。
更不会觉得是他带坏了喻黎。
宁言就是算准了喻先生为人公道,一点不徇私。
于是垂着眸,红着眼,在灯下表演美人落泪:“喻叔叔,你儿子欺负我。”
“啊?喻黎?回头我打断……”
喻先生前几年处理喻黎的糟心事都处理出ptSd了,下意识就说要打断喻黎的腿,反应过来喻黎现在已经不在喻家了,不由得眼神微黯。
正准备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可能是哪里误——
“不是阿黎,是喻承白。”
“……”喻先生瞪大的眼睛,充分证明了他不相信他那人人夸赞的大儿子,能欺负的了眼前这个染着粉毛的青年。
按道理讲,他更担心自己儿子是受欺负的那个。
“爸。”宁言抬头看着他。
喻先生差点蹭一下站起来,好在忍住了,嘴巴张了又张,迟疑道:“承白他……”
“他强占了我。”
“……”
“还让我穿裙子,扮成女人。爸,你真的认不出我是谁吗?我是伊薇啊,爸爸,你再好好看看我。”
“……”
“喻承白嫌弃我是男人,以前在国外还到处杀人,不过爸爸你放心,我已经改好了,我现在手痒都杀鸡,我不杀人了。”
“…………”
“不信你问贝贝。”宁言转头去推完全僵住的贝贝,催促道,“快点跟爷爷说,妈妈说的是不是真的?我是不是你妈妈?你说呀。”
贝贝机械点头,对着完全惊呆了的喻先生,艰难道:“爷爷,这就是我妈妈,我妈妈他以前在m洲杀、杀人。他会易容术,之前你见他的样子,是易容出来的……真的,不信他现在可以易容给你看。”
喻先生一动不动,好像突然傻了。
宁言赶紧拿出贝贝还给自己的工具包,放到桌上,转头对眼神僵直,浑身僵硬的喻先生道:“爸,你等等,我现在就易容给你看。”
喻先生完全没有反应,好像一下子神游天外,魂没了。
过了好一会儿,等宁言叫他的时候,他才慢慢回头,然后眼睛猛地睁大,蹭的一下又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只见对面,站着个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只有头发跟衣服不同。
宁言走过来,顶着张跟他相同的脸,抱着他的腿。
语气极尽凄惨与可怜:“爸,我这段时间被喻承白关了起来,他不让我见贝贝,还不让我见阿黎他们,连出门都不许我出……爸,您可以帮帮我吗?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
喻先生眼神呆滞,神情麻木,却还知道抚摸着他的头安慰,声音发颤:“你要我怎么帮你?”
“很简单。”宁言立即抬头,神情严肃语速极快,说:“把您的护照给我,再给我一张几百万的卡,海关那边您应该有不少熟人,私人飞机您肯定也有吧?我没别的要求,夫妻一场,我想跑远点儿,越远越好。”
“好。”
————
pS:
宁言根本不敢想象喻承白回家后会面临什么,一想到,就忍不住笑。
宁言你个戏精!
端午节快乐~小可爱们终于都回来啦!五月的最后一天,点催更的同时,可以给作者点个爱发电吗,等我后天写个夫夫相性一百问(这个好古早,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我个人很喜欢这个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