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傅闻言,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量她怎么过来了。
他与其他官员对视一眼,彼此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疑惑和担忧。
众人的目光随着莺阮长公主的身影一同转向门口,只见她袅袅婷婷地走进大堂,身后紧跟着一个瑟瑟发抖的女子。
“臣(等)见过莺阮长公主。”众人纷纷行礼,态度恭敬。
莺阮长公主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众人免礼,然后用她那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听闻此案尚有疑点,本宫特带来此人证,或许能为案件真相提供线索。”
含筝被吓得脸色苍白,双腿发软跪地,声音颤抖着说道:“几位大人,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必只知道有…有一个男子他用金钱诱惑奴婢,还用家人逼迫,奴婢这才不得不将主子骗到了教坊司,他承诺只要此事办妥了,就会为奴婢赎身,还会将奴婢的家人安置妥当。”
曹炀脸色一变,急忙问道:“你可看清那男子的模样。”
含筝摇头道:“天色太暗,他当时还带着黑色斗笠,只看到身形高大,其他的实在看不清。”
容安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个重要线索,说道:“如此说来,此局早就是已经布好了。”
含筝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太傅和长公主都在,让她颤抖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细:“奴婢想起来了,奴婢虽然没有看清他的样貌,但是身形跟我家郎君很相似,但是他找我的那一夜,郎君人还在来京城的路途上,并未在京城。”
“秦太傅,下官知道此人是谁。”礼部尚书韩清歌不紧不慢地说道。
秦太傅闻言,眉头微皱,看向韩清歌,面露疑惑之色:“礼部尚书?”
韩清歌见状,赶忙躬身施礼,朗声道:“微臣见过莺阮长公主。”
莺阮长公主端坐堂上,面沉似水,她的目光落在韩清歌身上,淡淡的回应道:“礼部尚书你怎么也来了。”
韩清歌微微一笑,道:“长公主都能在这个地方,微臣自然也能在。”
莺阮长公主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地问道:“所以你来做什么?”
韩清歌从容不迫地回答道:“长公主来做什么?臣自然也是来做什么的。长公主莫不是忘了,此案牵涉教坊司,而教坊司可是礼部所管之事。”
莺阮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道:“原来如此,那本宫是真不知道。”
秦澜轩见状,插话道:“韩大人,你既然知道此人是谁,为何迟迟不说?”
韩清歌连忙解释道:“在路上因为一些事情所耽搁了,秦太傅莫怪。”
秦澜轩点点头,表示理解,追问道:“那此人究竟是谁?”
韩清歌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此人就是户部侍郎王阙德。来人啊,把王阙德带上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几名衙役如狼似虎地冲进后堂,不一会儿,便将王阙德押了上来。
王阙德一看到堂上众人,尤其是容安那冷若冰霜的面容,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脸上更是充满了惊恐之色。
秦澜轩一拍惊堂木,喝道:“王阙德,你可知罪?”
王阙德吓得瑟瑟发抖,连忙辩解道:“太傅,大人,冤枉啊,下官什么都没做。”
韩清歌冷笑一声,“还敢嘴硬,含筝已将你的恶行道出,你用金钱和其家人威胁她,诱骗尤琪娘去教坊司,还不快从实招来。”
王阙德额头上冷汗直下,眼神闪躲,却还是不肯承认。
这时,莺阮长公主缓缓开口:“王侍郎,证据确凿,你若现在认罪,指出指使你的真凶,或许还能从轻发落。”
王阙德犹豫了片刻,最终瘫倒在地,哭喊道:“大人饶命,这一切都是小的一人所为,并未受他人所指使,是小的一时鬼迷了心窍。”
“你给本太傅将现场情形一五一十地复盘一遍,若有半句虚言,本太傅即刻下令将你杖毙!”秦澜轩一脸威严地看着王阙德,厉声道。
王阙德浑身一颤,战战兢兢地开口道:“大人明鉴啊,下官绝对不敢有半句假话!大家都以为罪臣和王希怀是堂兄弟,其实这其中另有隐情啊!天底下哪有如此相像的堂兄弟呢?”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实际上,我和王希怀乃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啊!我年长为兄,他年幼为弟。然而,母亲却因为嫌弃我,将我过继给了我父亲的远房兄弟。从此,我便与亲生父母分离,受尽了苦楚。”
说到这里,王阙德的声音略微有些哽咽,“而他呢?他凭什么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当上了京城首富?而我却要脚踏实地、辛辛苦苦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上来。好不容易才爬到了如今的位置,我本以为我和他在京城不会再有交集,可谁知他竟然走了还要回来!他回来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
于是我就买通了尤琪娘身边的丫鬟含筝,让他引尤琪娘去教坊司,本想让我那个好弟弟尝尝野花的味道,却没想自己中了那商人的计,对红袖有了不一样想法,刚刚好就被尤琪娘撞见,屋里的致幻香,让他将我误认为了是他夫君,就提着刀对我乱砍
我一时紧张,就把红袖姑娘推出去挡了剑,当时我就反应了过来逃跑了现场,再等那商人带人进来捉奸的时候,现场只有尤琪娘拿着刀刺入了红袖姑娘的腹部,鲜血染的遍地都是。”
苏梓桐一脸怒容,指着王阙德厉声道:“你在撒谎!我在红袖姑娘身上发现的可不止一处伤!”
王阙德却面不改色,淡然说道:“那是因为我担心她还没死透,所以又返回了现场。当我发现她确实还活着时,趁着四下无人,便又给她补了几刀。”
韩清歌闻言,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这个畜生!红袖本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可怜孤儿,你竟然还如此残忍地对待她!”
秦澜轩见状,连忙出声喝止道:“韩大人,稍安勿躁。既然真相已经大白,那就放王尤氏回家去吧,同时也要厚葬红袖姑娘。
至于王阙德,人如其名,确实是个缺德之人,午后就将他处决。韩大人,既然是死在你手下的人,那就由你来担任监斩官吧。本太傅定会将今日的一言一行全部禀报给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