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怜舟没想到居然是因为这个,愣了两秒,顿时着急起来:“你是不是傻啊,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这明明是我——”明明是我义无反顾地奔向了那30%!
宋怜舟话语一段,默默把后半句话咽了下去,轻咳了一声:“总、总之,此事就已经翻篇了,你也不必再顾虑这件事,我虽代你受刑,但也不全是为了你。”
叶惜声:“嗯。”
宋怜舟被他这么一提,又顺带着想起了跳崖之前的那一晚的月下,想起了叶惜声冰冷的字句和决绝离去的背影,心头没来由地窝起一股火。
当时说着什么“这不就是同门师兄弟之间正常的相处方式吗”“我只把你当师兄”,那现在又在这里对他拉拉扯扯抱抱的干什么?这也是师兄弟之间正常的相处方式吗?反正青邈对他不这样!
宋怜舟支着叶惜声的肩膀,用力把他往后推:“好了好了松手,像什么话啊真是的,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师兄弟之间授受不亲……”
叶惜声抬起脑袋,被他自己造的新词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完又看到宋怜舟杀气腾腾地盯着自己看,瞬间又不敢笑了。
只是小声地提醒道:“师兄,我已不是沧翎宗弟子。”所以严格来说他们之间已经不是师兄弟了。
宋怜舟还在杀气腾腾地盯着他,冷笑:“是啊,差点忘了,你已经不是我师弟了,所以现在胆子大了是吧?”
叶惜声连忙攥住他的手放在脸颊处蹭了蹭,语调软软地道:“没有没有,师兄我错了。”
宋怜舟拿他没办法,无奈扶额道:“罢了,回去之后,你去重新申请入宗吧。”
却没想到叶惜声听了这话却是摇摇头:“不要,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宗门内规规矩矩什么的太多了。”他小声嘀嘀咕咕道,“而且总在宗门内抱来抱去……什么的,影响也不太好。”
“而且,”叶惜声顿了顿,道,“我也不想只做师兄的师弟了。”
原以为自己暗示地已经很明显了,却没想到宋怜舟根本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反而趁着他稍稍松手,从他怀里钻了出去,站在一边轻轻戳了一下他湿漉漉的脑袋,道:“不想只?那你还想做什么?你还想上天?”
叶惜声:“……”
“在这别动,我去拿毛巾。”
宋怜舟终于取来了他心心念念的干毛巾和干衣服,丢给了叶惜声,把他重新推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
他自己身上的中衣也被叶惜声的一抱弄湿了,干脆直接换好了自己的青色衣衫。
去收拾叶惜声换下来的衣服时,忽然见一根张卷成的条纸从他衣袖中滑落下来。
宋怜舟好奇地捡起来,打开来看。
这是一幅画像,画像上赫然是一张与自己有七八分相像的脸,眉目含情,带着浅浅的笑意。
和画像上的人比起来,宋怜舟更在意的还是下方的几行小字,说什么找到此人或者提供此人线索者皆可获得一笔赏金,纸张和墨迹都还很新,看上去刚画完不久。
画像右下角还印着一个红色的印章,章内是三个字:“惜舟宫。”
宋怜舟盯着画像看了一会儿,脑袋里的一根线索突然清晰。
叶惜声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屏风之后走出的时候,就看到宋怜舟正拿着他的寻人告示看,顿时吓得魂飞天外,伸手欲拿:“等等师兄你先别看!”
宋怜舟一个侧身躲过,扬了扬手中的画像:“阿声,这什么?”
叶惜声:“……”
“你可别说这是你在路边随手揭下来的。”
“…………”
“这个的神秘宫主,到底是谁啊,阿声——?”宋怜舟煞有介事地拖长了尾音。
在宋怜舟的注视之下,叶惜声拿毛巾裹住了自己的脸,默了片刻,终于自暴自弃道:“……是我。”
“不,不过!这个称呼可不是我自己取的,是外面的人传着传着就变成这样了,我可没有自己叫过奇怪这个称呼……”
这个宫主叫起来和公主似的,安在他身上,着实奇怪。
宋怜舟看着从毛巾之下探出毛茸茸脑袋的叶惜声,有点难以将他和那位旁人口中来历神秘行踪诡谲高深莫测的合体期宫主联系到一起。
在他面前的分明就只是一个还没有完全长大的少年。
“哦~~”宋怜舟拖长了尾音,揶揄道,“听说你在到处找人,这人还是你的……白月光?谁啊,说给师兄听听呗,我也帮你一起找。”
叶惜声擦头发的手一顿:“我要找的人是谁,师兄不知道吗?”
“唔……你要找一个和我很像的人?”
“……”
叶惜声有点气笑了。
他将毛巾一丢,伸手将猝不及防的宋怜舟拉近,执起他的一只手按在了自己心口。
手掌下剧烈的心跳声宛如擂鼓一般猛烈跳动着,滚烫的温度顷刻间便穿透布料传入肌肤内。宋怜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想要缩回手,又被叶惜声更用力地按了回去。
叶惜声道:“师兄现在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谁了吗?”
宋怜舟的眼神都不知道要往哪放,慌乱地看向一边。
他不是木头,况且月西楼曾经和他提过一句,说宫主在找他,所以对于画像上那人是谁,他心里也隐隐有个答案,只是仍旧不敢确信。
但没想到叶惜声就这么直白地说了出来,强势地用行动表明了他的心意,这一下倒让宋怜舟有些不知所措了。
叶惜声也是第一次对他家师兄做出这么大胆且逾矩的动作,其实心里也慌得不行。
虽然面上还是强撑着一脸自如,但是微红的耳尖还是非常不讲义气地出卖了他。
叶惜声尽量稳住声线道:“哪有人会和你长那么像啊,师兄,我要寻的……咳,寻的白月光,一直都是你,也只会是你。”
宋怜舟不敢看他,听着他的话,却感到心底蓦地泛上来一丝酸酸涩涩的感觉:“……你现在又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明明之前那夜,你说你只把我当师兄……”
“我当时脑袋进水了。”叶惜声斩钉截铁道。
“不过我虽然说了那样的话,但我绝对不是这么想的。”叶惜声又并拢手指,指天发誓道,“我没听全师兄的话,还以为师兄不喜欢我,心灰意冷才这么说的。”
叶惜声简单说了一下他都听到些什么,宋怜舟听完后简直哭笑不得:“你就不能来多问我几句吗?”
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乌龙!
叶惜声的耳朵更红了:“这……这事要怎么问的出口。”
“笨死了。”
“嗯,都是我太笨了,都是我不好。”叶惜声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道,“我对我自己太没有信心,也没有及时察觉到师兄对我的感情,我就是全天下最笨的人。”
“还好我终于找到了你,一切都还来得及。”
叶惜声默了默,忽地道:“师兄,我不想再只做你的师弟了。”
“其实很早前,我就不想只做你的师弟了,宋怜舟。”
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被面前的人轻声唤了一句,宋怜舟愣了片刻,转过头看向面前的人。
只见叶惜声看着他,眸光发亮,轻声道:“我还想做你的道侣,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