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殷离的瞳眸再度散发一道紫光,江御不经意间感知到那道紫光后,本能的想要闪躲,但殷离的声音却是更加温柔了一些:“别怕,本宗不会伤害你的,不过是让你感受一下本宗的独门秘法。”
不知为何,她的声音仿佛有着极强的镇静作用,让江御的情绪舒缓下来。
并且,这一次,他的意识没有消散。
只是他不明白,他和这位宗主并不熟识,但她却是一副非常亲近的模样,在他耳畔道:“那魔宗女帝先前一直用控制术去强迫你,是吗?”
江御刚想问她是如何知道这些的,便听殷离继续道:“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讨厌她吗?她的恶劣在圣教七门里是出了名的!你也不想想,正道门派为何不讨伐其他圣教六门,只逮着她不放呢?因为她本来就罪该万死啊!”
殷离的声音十分空洞,却狠狠冲击着江御的耳道。
“而且她的控制术真的烂透了!倘若她真能用控制术囚禁你,你怎么还能找到机会脱离她呢?”
“记住,你已经跟天魔宗没有半点瓜葛了,你完全可以大胆的去报复她!只要你在合欢宗,她就不敢动你!”
此刻的江御意识还算清醒的,就算殷离不跟他说这些,他对池鸢的反感也到了极点!
不多时,池鸢带着黄金剑狮回到了大殿,彼时的大殿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而江御在看到黄金剑狮之后,第一反应便是上前检查了一番。
池鸢瞧着他这副信不过他的模样,只回了一句:“你随便看!难不成你以为本座会吃饱了撑的没事就虐待它?”
江御回道:“你以为你干不出来这种事吗?”
他实在是无法再信任她,也不想再看到她!
“还有,既然金狮已经送回来了,你也该离开这里了吧?别告诉小爷,你要帮忙找孩子,你根本不懂她,你也理解不了这世间的任何感情!”
他这番话打实冤枉了池鸢,池鸢这些日子没伤过江萌萌分毫,反倒是一直将她带在身边,想去慢慢理解这些羁绊。
池鸢高声回道:“姓江的,你们自诩正道的人,说话半点良心都不讲的吗?本座把她带来也是因为她想见你一面,没有害她的意思!”
“而且本座又不是故意把她弄丢的,先前在天魔宗不是你要求散养她的吗?那样她都不会丢,谁知道在这里一眼没看住她就会丢?怎么?现在在你看来本座就是虐待你孩子甚至连条狗都要拿去炖汤的邪魔吗?”
她不解释还好,解释这么两句,惹得江御更恼了:“所以你连半点的歉意都没有吗?”
池鸢:“……”确切的说,她对于江萌萌会丢的事一脸懵逼,她都不知道江萌萌为什么要跑?那小树林下面又没有地坑,怎么会原地消失?
见他不予回应,江御心灰意冷的丢下一句:“算我劝你一句,人要学会自省,午夜梦回的时候想想正道门派为何冒着灭宗的风险也要将你铲除!”
话落,江御牵着金狮便离开了大殿,徒留池鸢站在原地,俏脸彻底黑了下来。
殷离不语,却生生看了场大戏。
回天魔宗的路上,池鸢坐在青鸾的背上一言不发,一旁的玄色担心到了极点。
她虽然不愿言语,但这表情简直就是快被江御给气哭了。
“宗主,他不知道您和正道的那些事儿,您不用在意他的话的……”
听闻这话,池鸢终是回了一句:“从今往后,他和本座已经彻底没关系了。”
又是气话!
连玄色都知道,血契还在,他们怎么可能断绝关系。
于是,玄色遂小心翼翼的道:“宗主,这里没人,您要是实在想哭的话,可以不用憋着的……”
“谁要哭啊!他配吗!”
“呃……他不配……”玄色也不知道该如何哄她了,“那……宗主,您就别不高兴了,要不要回去吃些好吃的?”
“不吃!气都被他气饱了!”
玄色一看也是,他们宗主都快被气成一个大馒头了……
……
而合欢宗那边,黄金剑狮在参与巡查后,很快便将目标锁定在泉池附近,但奇怪的是,尽管将整个泉池的水都调出去,也没看到江萌萌的身影。
江御头一次感到不知所措,他这些年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因为厄运缠身,宗门赶他下山,妻子也为了钱财暗算他,只有这个小家伙眼神清澈的拉住他的手,诚挚的道:“可以做萌萌的爹地嘛?萌萌很乖的,不吵不闹不给爹地惹事!爹地回来晚的话,萌萌会做蛋炒饭喔!”
一个孩子,为何要努力踩着凳子去做饭洗碗?为何要那么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脸色?
他不想自己的厄运牵连到任何人,随手联系了贵族幼稚园安排了托管。
直到第二天,检察官找上门来,说贵族幼稚园的老师控诉他虐待儿童,体检报告显示孩子身上尽是伤疤,甚至连肝肾指标都存在严重问题。
在那之后,江御郑重的道:“你……留下来吧!有爹地在,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她真的是一个很乖很懂事的小孩,她被留在天魔宗的这几天,他一直担心池鸢这个妖女有没有欺负她,没想到还是出了这种意外。
直到夜里,江萌萌仍旧是下落不明,江御一个人回到了单人宿舍,和池鸢一样,他也吃不下去一口东西。
这时,两位修士来到门前,敲门通知道:“师弟,宗主传你过去。”
大半夜的,合欢宗的宗主叫他作甚?
不过既然叫他了,他还是得跟着修士前去报到的,晚上的大殿,依旧没有旁人。
修士退下后,便只剩江御和殷离二人。
“孩子找到了吗?”
江御摇了摇头:“没有。”
殷离叹道:“这世间很多女子控诉男人无情,未经十月怀胎之苦,便能做出漠视子嗣之事。本宗倒是不以为然,在本宗看来,对子嗣的态度乃是责任和情感使然,与男女无关,你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宗主谬赞了,那孩子是我独自养大的,我们二人多年来相依为命,我不敢说我是很好的父亲,但至少我不想辜负这孩子。”
“所以,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江御禁不起这种夸赞,但殷离至少比池鸢更懂得人情世故。
江御遂道:“宗主深夜唤我,只是为了探问这件事吗?”
殷离顿了顿,原是不想这么快切入正题,但既然他问了,她便郑重的道:“本宗白日的提议,不知你考虑得如何了?你可愿成为本宗的亲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