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男女！”叶老二怒吼着抄起墙根木棍，劈头盖脸朝张铁牛砸去。
王桂香裹着被子，抖着嗓子哭喊着扑到张铁牛身上，用自己身体护住男人：“别打他！是我...是我勾搭的他！”
“你当老子不敢打你？”叶老二的木棍悬在半空，眼底似要喷出火来。
王桂香仰起脸，发丝黏着泪痕贴在腮边，脖颈却梗得笔直：“你打，有种你就打死我！”
叶老婆子冲进来，瞥见老二儿媳露着的肩膀，气得浑身发抖。
她揪住王桂香散乱的头发，“啪啪”就是两耳光：“你个不要脸的淫妇！儿女都这么大了，竟做出这等丑事！图啥？图他一身蛮力？”
叶老婆子余光瞥见老头和三儿子正往屋子来，急忙快步过去堵在门口: “老头子，你们别进去！”
叶老三当即明白，立马转了身。
叶老头浑身颤抖，喉结滚动着却说不出话。
叶老婆子关上门后，觉得不解气，继续去厮打王桂香。
她被按在泥地上任由婆婆撕扯辱骂，眼神却空洞地盯着墙缝。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走到这一步，起初只是贪图那点甜头，可自从第一次尝到滋味，便像着了魔般再也停不下来。
叶老婆子打到手软了，才喝令两人穿上衣裳。
叶家众人押着一对男女往王家而去，后山到王家这条路没什么人来，倒也没撞见其他村民。
王老太婆坐在屋檐下择菜，见叶家一群人空着手涌进院子，眉头顿时拧成疙瘩。
这么些人来串门，竟连斤点心都不带，难不成想白蹭饭？她连屁股都没抬，只斜睨着来人：“哟，亲家今儿咋有空过来？”
王桂芬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见状也愣了神。
便是当年给王桂香下定也没来得这么齐整，今儿这是唱的哪出？
“进屋说。”叶老头黑着脸，径直往堂屋走。
王老太婆这才瞥见被反扭着胳膊的王桂香，头发乱得像鸡窝，衣裳上还沾着草屑，旁边还有个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张铁牛。
她手里菜筐“咣当”落地：“亲家公！你们押着我女儿做啥？她犯啥错了？”
“对，还有这张铁牛弄到我们家做啥？”
王桂芬心里发慌，自家男人常跟着爹出去做木工，她独守空房难免寂寞。
张铁牛生得壮硕，当初勾搭她时，她没忍住就应了。难不成他们的事被发现了？
叶老婆子一口唾沫啐在地上：“呸！你们还有脸问？我都嫌丢人！你养出的好女儿，竟在娘家偷野汉子！”
王桂芬心里“咯噔”一声，脱口喊道：“我没偷人！你们少往我身上泼脏水！”
周荷花盯着她骤然涨红的脸，心里犯起嘀咕，婆婆分明说的是王桂香，她急什么？
念头一转，再看张铁牛躲闪的眼神，忽然福至心灵：莫不是这猎户，跟王桂芬也有一腿？
叶老婆子对着王桂芬翻了个白眼:“谁说你了？我说的是你家王桂香那个贱货！”
王老太婆跳起来拍着大腿骂：“放你娘的狗屁！我家闺女清白得很，定是你们叶家容不下人，故意编排她！”
“编排？”叶老婆子抄起桌上茶盏砸过去，瓷片飞溅间揪住对方头发就往后扯。
“我们在你村里后山的木屋抓的现行，这老娼妇还敢嘴硬！看我不撕烂你这张老脸!”
两个老婆子滚在堂屋地上厮打，王桂芬尖叫着去拉架，却被周荷花一把推开。
张铁牛趁机往门口挪，却被二环一脚踹回原地，疼得龇牙咧嘴。
屋内桌椅翻倒声、叫骂声混作一团。王老太婆发髻散乱地瘫在地上哭嚎：“哎哟！打死人了！你们叶家欺负我男人不在家，欺负我没儿子啊……”
“都给我闭嘴！”叶老头重重一拍桌子，“王桂香和张铁牛的丑事被我们亲眼撞见！你便是喊破喉咙也休想抵赖。”
“那你们想咋样？”王老太婆坐在地上抹着泪，偷偷瞥了一眼叶家众人。
“还能咋样？”叶老婆子喘着粗气扒拉头发，“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必须休了！以后她是死是活，都跟我们没有半文钱关系！”
王老太婆原本想咬死不认，这事没外人撞见，只要自家嘴硬，叶家能奈她何？
谁知王桂香却忽然抬头，盯着叶老二哑着嗓子问：“你要休了我？”
叶老二盯着地上碎瓷片，喉结动了动没吭声。
王桂香忽然笑了，眼泪却滚了下来：“行，休就休！我早受够了你们叶家的窝囊气！”
事到如今，她没得选了。张铁牛比叶老二年轻，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嫁给他怎么算都不亏。
叶熙那死丫头的钱她是沾不上边了，可她还有光宗和叶瑶。
她相信，就算离了叶家，俩孩子也不会不管她这个亲娘？
他俩现在在县城做工，每个月的月钱也不少，时常孝敬自己些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张铁牛又会打猎，山鸡野兔从不缺，而且上头又没有公婆管着，日子只会更自在。
大姐说得对，过日子要找知冷知热的人。
铁牛不像叶老二那个闷笼，说话总叫她心里熨帖。
她抹了把泪，挺直腰杆，她不能被休！被休的女人会遭人唾弃，她得主动提和离，才显得自己有底气。
“我可以离开叶家，但得和离。”
王桂香攥紧袖子:“另外给我十两银子，我自己的东西也得带走。”
“你个偷人的贱货！还有脸提条件？”叶老婆子跳起来要扑过去，被叶老头一把拉住。
王桂香看向叶家众人，眼神里竟带了几分狠劲：“二丫头如今在云水县也是有头脸的人，你们若想她被人戳脊梁骨……”
叶老头浑身一震，死死盯着这个娶进门十几年的儿媳。
从前唯唯诺诺的女人，如今竟能拿儿女名声做要挟？
他胸口起伏半晌，最终咬牙道：“给她十两！马上写和离书！”
二环当场写好文书，让王桂香按了手印。
叶老头一刻也不愿多留，领着人摔门而去。